隋笔-(十三)韩擒虎
记得18年世界杯的时候,王者荣耀出了一款梅西的皮肤,据说获得大卖。
而其归属的英雄,名气就相当不大了——他叫裴擒虎。
由于某些政策的规定,王者荣耀已经越来越少以历史人物的原名来创造英雄了,裴擒虎也不例外。而他的原型,就是我们今天的主角——韩擒虎。
韩擒虎与杨坚一样,出身于关陇贵族集团,其父韩雄做到了北周的大将军,因而韩擒虎的仕途也就跟着平步青云起来。年纪轻轻的他不仅成为了宇文泰儿子们的伴读,还早早地就继承了爵位,并且走上了战场。
韩擒虎参加的第一场战争,就是宇文邕发动的灭齐战争。而他所立下的第一件功劳,就是单枪匹马拿下洛阳旁的金墉城。
此时金墉城的守将是北齐大将独孤永业,此人是北齐末年难得的一名将才,不仅拒绝和腐化堕落的北齐上层同流合污,还积极整军备战,准备利用金墉城坚固的城防和北齐打拉锯战。而韩擒虎自己骑着马跑到城下,朝独孤永业喊了一顿话,对面就举白旗投降了。
这件功劳,史书算在了韩擒虎的头上,但是根据独孤永业当时的处境来看,他投降似乎也是最理智的决定。之所以把这件事载入史册,更多地可能是因为在记叙平齐功劳里,需要给韩擒虎加点筹码,毕竟,平齐之战中,男一号只有一个——宇文邕。
然而,在十年以后的另一场战争里,韩擒虎却是当之无愧的主角。
北齐覆灭以后,韩擒虎就被外放到江淮之间,先是打下了合州(今合肥),又攻克了建康上游的和州并担任刺史。对于这个都城门口的钉子,南陈的军队用牙咬,用手抠,用脚踹,也没能打下来,直到公元579年的那一天。
开皇九年,杨坚下达了对陈朝的总攻命令。此时已经担任庐州总管的韩擒虎作为中路军的先锋,担纲起了闪击采石的任务。
韩擒虎不负所望,在腊月三十的深夜带领手下五百死士从和州悄悄渡江,趁着守军喝得烂醉如泥的时候发动破袭,一举拔除了采石这座建康上游最后的军事重镇。随后在不到半日的时间里,韩擒虎部就拿下姑孰城,兵锋推进到了建康附近的新林浦。
这一次闪击战对早就糜烂不堪的陈朝君臣的心理打击是致命的,更让对荒淫无道的陈朝彻底失望的江南百姓彻底抛弃了这个腐朽的王朝。前来迎接韩擒虎的陈朝军民络绎不绝,就连老将任忠也忘了自己的名字,率部向任忠投降。当手下士兵想要抵抗时,这位年过七旬、历经梁、陈二朝的老人说:
老夫尚降,诸君何事!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那就都别打了吧。于是仅仅数日,三百年的帝京建康就彻底失守,皇帝陈叔宝也被韩擒虎的部下擒获,陈朝也就此宣告覆灭。
韩擒虎原名韩擒豹,后来才改的名字。平陈以后,大家才发现,他这个名字都改得谦虚了。不考虑政治因素的话,叫韩擒龙恐怕更合适。
得胜还朝以后,韩擒虎作为主力前锋,受到了杨坚的热烈欢迎和嘉奖。然而在赏赐了大量金银珠宝以后,韩擒虎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爵位上的晋升,理由也很直接——他的军纪不好。
所谓军纪不好,是因为有人弹劾在攻克建康以后,韩擒虎放纵自己手下的士兵在陈朝皇宫内大肆劫掠,并且奸淫宫女。这件事,是个没影的事,因为从各种史料看,隋军进城后军纪都很好,未见有在建康烧伤抢掠的暴行;而平陈不久后,六朝宫阙就在杨坚的命令下被夷为平地。韩擒虎到底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就只能死无对证了。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飞鸟尽而良弓藏”,却是不争的事实。灭陈归来以后,位极人臣的韩擒虎基本就退出了政治舞台,回家安心当一名寓公去了。
而在韩擒虎临去世前不久,又发生了一件很灵异的事情。
这一天,韩擒虎家隔壁的老太太看见韩家门口有一大堆人围着,还使用的是王爵的仪仗,以为是哪位亲王来看望韩擒虎,于是就上去打听。没想到管事的人说:“我们是来迎接大王的。”
老太太糊涂了,韩擒虎这辈子最高也就只做到过公爵,没被封王啊?于是她又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们迎的哪位大王啊?”
那个人说了一句差点吓死老太太的话:“阎罗王。”
这句话立刻就传到韩家人的耳朵里,韩擒虎的子侄们一听就火了,抄起家伙就要去门外收拾那帮家伙。结果门一推开,那些人早就没了踪影。
一个个小韩们义愤填膺,觉得是有人要砸场子。倒是韩擒虎看得很看,他哈哈大笑:“生为上柱国,死为阎罗王,好,好,好!”言毕数日,悠然而逝,享年五十四岁。
活得豪迈,死得潇洒,这就是韩擒虎的一生。而他平安落地的结局,竟创造了一个纪录——他是隋初名将之中,唯一一个正常死亡且没被子嗣连累的人。而之所以能全身而退,大约也与他在平陈之战中的表现有关。
前面提到,没给韩擒虎进爵的理由是“军纪不好”,但这绝不是实际原因。真正造成韩擒虎没能更进一步的,是他和另一位平陈名将的关系有关。那么,这位名将,又是谁呢?
咱们下回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