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后传：浪子燕青营救关胜暗藏啥玄机？饮马川群雄再聚义！
文：都头郓哥（作者原创授权）
之前，笔者与大家品读了《水浒后传》第二十五回，燕青等在去大名府的路上遇到了王进，成功赎出了被金兵捉住的卢二员外妻女，又用木夹救出了关胜。今天我们继续品读第二十六回，看看后续发展如何。
情节简介：燕青等救出了关胜，说明了原委，关胜才知道来龙去脉，十分感激。燕青得知关胜之妻还在大名府城内，于是再一次故技重施，谎称关胜已经投降金人，准备南行，要接妻子过去，刘豫果然被骗，因此救出了关胜妻子。燕青叫关胜和戴宗先回饮马川，自己和杨林带一众女眷慢慢前去。回去的路上到了一座寺院，偶遇王进、凌振。原来刘豫之子刘猊招降了贼首张信、毕丰，将王进包围，寡不敌众，因此战败。燕青于是让王进、凌振和自己一同回饮马川。路上遇到了金兵游骑，幸而呼延灼、樊瑞、戴宗引兵前来接应，杀败金兵，众人都到饮马川。刘豫得知关胜被救走后，十分恼怒，准备征讨饮马川，于是让刘猊去金将挞懒处请兵，挞懒派大将秃鲁引一千兵相助，刘猊派张信、毕丰先行引兵前去，饮马川众人与其交锋一阵，张信、毕丰战败，于是和挞懒、刘猊会合，刘猊派踢杀羊张保前去劝降，李应等采纳燕青的计策，将张保杀死，引诱刘猊来攻打，却避而不战，暗地里派杨林、蔡庆、杜兴、凌振去万庆寺下埋伏地雷，待刘猊等战败逃到万庆寺时，点燃地雷，刘猊兵马大乱，张信被呼延灼杀死，毕丰被李应杀死，刘猊、秃鲁逃走。李应等取胜后，燕青觉得不能久守，于是烧了寨栅，引兵南下去投宗泽。到黄河渡口，金兵防守，无船可渡，众人商议如何渡河。
都头曰：本回是结束饮马川故事的一回，前面我们说过，陈忱的《水浒后传》大体脉络是李俊等先行出海到暹罗，之后剩余好汉分别聚于登云山、饮马川两处，最后同归暹罗。本回回末陈忱自批道：“登云山、饮马川两处，譬诸江汉分流。此番大征战，结饮马川之局，以便并入登云，如汉水入江，同归于海，洵是巨观。”正是对这一脉络的最好注解，原著结尾分散各处的梁山好汉至此逐渐汇聚一处，正如百川归海，让读者再次想到了原著中各路好汉汇聚梁山的经过，产生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拉近了心理距离，这也正是本书的高明之处之一。说到这，我们再看一下本回的其他方面。
一、回目差异。本回回目陈忱原本和蔡元放评改本有所不同，陈忱原本为“小相逢古殿话新愁，大征战松坡获全胜”，蔡元放评改本为“逢天巧荒殿延英，发地雷寺基歼贼”。将二者对比，都头认为蔡元放评改本要更好一些。本会主要内容是燕青等救出关胜后，在寺院偶遇战败的王进，于是一同回饮马川，之后打败了前来征讨的刘猊兵马。陈忱原本的回目虽然表达的是这个意思，但是概括的不够准确，而蔡元放批评本则通过精炼的回目将正文内容高度浓缩概括，饮马川众人最后击败刘猊军马正是通过埋藏地雷实现的，所以蔡元放本的回目很准确，比陈忱原本要更好一些。
二、正文修改。本回正文蔡元放在陈忱原本基础上做了一些修改，我们来看其中两处（笔者按：黑色字体为陈忱原文被改动之处，【】内为蔡元放评改本改动的地方）：
第一处：却说燕青扮做金营的官，将木夹照脸，救出关胜。店中相见华，戴宗道：“关将军，若无小乙哥这偷天【妙】手，你不免于虎口了！”关胜道：“小可义不受污，已拼一死，不知三位为何在这里？怎地得救我【拔】出来？”燕青先将驼牟冈朝见道君皇帝，路遇卢二安人要银子赎回的事说了：“那日同杨林进城，见法场上绑着兄长，无计可施。【后来】发监东司，【我们也】跟到那里，进来探望不得。【因】到酒楼上吃酒，偶遇一个军官醉了，掉下木夹，【我】就拾了，假扮【做挞懒差官】来提，也是天幸，不致弄破。”
此处是燕青等救出关胜后的对话，陈忱原本中有些句子只能表达大致意思，但前后语句并不通顺，蔡元放在此基础上改换和添加了个别词汇，令前后语句更加通顺，使小说的可读性和文学性提升，是较好的改动。
第二处：且说众头领在寨中饮酒，小喽啰报上山来，说：“华丰与昙化报仇，同高鸡泊张信领五千人马到了，随后刘猊领秃鲁皂雕旗助战。头领可速准备。”……王进、关胜、呼延灼、【李应】为正兵拒战。朱仝、樊瑞、呼延钰、徐晟为游兵接应，戴宗、燕青往来传递。”分派已定，刚立得营寨，张信、毕丰已到。
此处是张信、毕丰攻打饮马川时众人商议对策的情节，蔡元放本只是在调兵遣将名单上增加了李应，因为后文中作为正兵拒战的包括李应，如果前文不加李应，就会前后不对应，蔡元放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因此将李应加上了，算是弥补了陈忱的小漏洞。
三、情节设计。本回出现了前文中出现过的一个人物，就是龙角岭的盗贼毕丰，前面的故事中讲过，李应等重据饮马川时，这毕丰与众人作对，结果被李应等击败，逃脱了性命。结果到了此处，此人又投靠了刘猊，再次与李应等作对。这其实是作者所用的文法，蔡元放在评《水浒后传》时写道：“有欲擒故纵法。如龙角山之毕丰本可杀却，却放他走脱，以为后来借金兵攻饮马之地。……如此安放，真是七穿八透之文。”也就是之前放过毕丰一命不过是拿他当条线，将前后情节串联起来，引出后来金兵攻打饮马川的情节。目的实现了，毕丰的戏份自然也就终结了，因此本回中被李应杀死，可谓冤家路窄了。
本回还提到一个有趣的情节，张信、毕丰引兵攻打饮马川时，李应与众头领商议何以御敌，朱武道：“那高鸡泊是隋唐时李密、程咬金屯聚的所在，闻得张信骁勇，又有金兵相助，不可轻敌。……”这里提到了高鸡泊是隋唐时李密、程咬金屯聚的地方，但无论是正史还是小说《隋唐演义》，高鸡泊都不是李密、程咬金的根据地，而是窦建德手下孙安祖的根据地，如《隋唐演义》第37回“孙安祖走说窦建德， 徐懋功初交秦叔宝”写道：“孙安祖道：‘若二位兄长皆救民于水火，出去谋为一番，弟现有千余人，屯扎在高鸡泊，专望驾临动手。’”可见高鸡泊是孙安祖的地盘，这里陈忱说是李密、程咬金屯聚的所在，不知是记错了还是另有所本，大概率应该是记混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