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胡治兵语录》中的“曾”指曾国藩,“胡”指胡林翼,不过不要闹笑话,这本书并不是二人写的,也不是他们的手下拍马屁搞的,而是著名军事家蔡锷在曾胡去世后“编写”的。1911年初,蔡锷接受云贵总督李经羲的邀请到云南负责军事,编写了对军人的“精神讲话”,这就是《曾胡治兵语录》。
曾国藩与胡林翼并没有留下军事专著,蔡锷收录在书中的“语录”散见于曾、胡二人的奏章、书信、日记等。这是一部辑录性语录体兵书,是儒学向兵学延伸的产物。
曾胡的“大儒”身份决定了该书中儒学的分量。他们都是进士出身,学到的都是儒家的东西,在军事上则是菜鸟。中国古代的军事家多为行伍出身,由文转武而又成就功业的并不多见。曾胡刚好赶上天平天国运动,于是“半路出家”,由文而武,逐渐成长为“儒帅”。
其实,曾胡兵不擅长战役战术上的军事指挥,但在战略和用人上很有一套,并非只会钻故纸堆的迂腐书生。正如王闿运在《湘军志营利篇》中所说:“曾国藩以惧教士,以惧行军,用将则胜,自将则败。”
曾胡在军事实践中,难免将其心中的儒学贯穿到军队建设和作战指挥。从《曾胡治兵语录》看,曾胡往往用儒术治兵,以儒家的“仁”、“礼”训练和管理军队。对此,蔡锷作了实事求是的评论:“两公均一介书生,出身词林,一清宦,一僚吏,其于兵事一端素未梦见,所供之役,所事之事,莫不与兵事背道而驰,乃为良心血性二者所驱使,遂使其“可能性”发展于绝顶,武功烂然,泽被海内。”
儒学是贯穿《曾胡治兵语录》的灵魂。传统兵书一般“就军论军”,很少涉及军事以外的领域。《曾胡治兵语录》则不然,它既直言兵,又间论儒,可以说是儒学向兵学的延伸。建军以“忠义”为准则,治军方面,以仁、礼为本;以勤、恕、廉、明为用。
曾胡将半生以来的儒学修养注入到兵学中,对兵学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如治军方面的“为将之道,以良心血性为前提”。对此,蔡锷十分欣赏,他说:“苟曾胡之良心血性而无异于常人也,充其所至,不过为一显官,否则亦不过薄有时誉之著书家,随风尘以殓瘁已耳,复可能崛起行间,削平大难,建不世之伟绩也哉!”
自先秦以来,兵学和儒学本来是对立的,而曾胡对传统兵学进行了改造,缓解了两者的关系,实现了兵学和儒学的统一与融合。正如胡林翼所说:“兵事为儒学之至精,非寻常士流所能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