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睡在秦可卿房中,梦中娶了可卿仙子,“学得”夫妻云雨之事,便在袭人身上“偷试了”一回,这就是“贾宝玉初试云雨情”。
“初试云雨情”代表贾宝玉的正式成人,从此与小孩子的童年告别,进入到少年的成长阶段。
而此时的他便也渐渐有了成长的烦恼,成人世界的“七情六欲”逐渐主导了他的生活和人生。
根据贾府的规矩,少爷大了就要安排人在屋里伺候,被安排的丫头也有义务陪侍。
贾宝玉身边八个大丫头,哪一个都有可能是那第一个。而他与袭人的“偷试”,从客观来看是不越礼的,既在贾家规矩范畴以内,也在贾母王夫人的考量之中。
无论贾母还是贾政王夫人,都在等待这一天的到来,更不可能在这件事上干涉贾宝玉。
贾家这种豪门贵族,子弟是“都打这么过来的”。
很多人认为王夫人大动干戈撵走金钏儿和晴雯等人,定罪她们是狐狸·精,是误认她们和袭人做了一样的事,这根本就是错误的。
金钏儿教唆贾宝玉去后面偷窥捉奸贾环和彩霞,晴雯教唆贾宝玉装病欺骗父母逃学,才是王夫人定罪她们是“狐狸·精”的真正意思。
真要她们也与贾宝玉只是有了云雨情,反而并不会被治罪。
“云雨之事”在贾府是丫头的责任和义务,何罪之有?
花袭人只是钻了贾宝玉成长的空子,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拔得头筹而已。试问贾家哪一代主子房中没有第一次的丫头。要怎么定罪呢?
而且这种事也不能让儿子向父母汇报说:“我长大了,想要与丫头……”根本不可能!
贾家长辈反而会提前安排好几个丫头,随时准备着这一天。他们并不会问罪于人。甚至反而要鼓励。毕竟那个年代早生,多生,才多子多福。
你看后来王夫人赐给袭人的那件“桃红百子缂丝银鼠袄子”,就是寓意早生贵子。
以王夫人对贾宝玉的监控,他与袭人的云雨情不可能不知道。
但王夫人一直装不知道,皆因这件事不能说,不好问。反而只会很欣慰:儿子长大了。
也正因为贾府这种“鼓励”的规矩,导致花袭人与贾宝玉偷试云雨情后,其他丫头们便开始蠢蠢欲动。
贾宝玉身边有八个大丫头,除了袭人之外,最少还有两个人与他有过“偷试云雨情”。而好巧不巧,这三个人又全被晴雯给曝光出来。
最早是第二十回,袭人生病麝月留在房中,贾宝玉回家二人独处,宝玉便提议给麝月“篦头”。
注意“梳头”在古代习俗中,就代表婚娶和“性事”。
古代女儿出嫁当天或头天,要由年长的妇人梳成妇人头,再由母亲教导夫妻云雨之道。
而古代妓院中的女儿第一次接客,也用“梳拢”称呼。
(第二十回)只篦了三五下,只见晴雯忙忙走进来取钱。一见了他两个,便冷笑道:“哦,交杯盏还没吃,倒上头了!”
晴雯这讽刺就是说二人没有明媒正道,就已经有了“夫妻之实”。
后来又说他们是瞒神弄鬼,也暗示麝月效仿袭人,与贾宝玉早有过偷试云雨情。
等到第三十一回,贾宝玉心情不好,因为一把扇子与晴雯拌嘴,引起晴雯揭发袭人与他“鬼鬼祟祟干得那事儿”,也是指二人偷试云雨情。
可吵过了当晚,宝玉外头吃酒回来与晴雯和好,说起洗澡的事,晴雯就又曝光了一场云雨情。
(第三十一回)晴雯摇手笑道:“罢,罢,我不敢惹爷。还记得碧痕打发你洗澡,足有两三个时辰,也不知道作什么呢。我们也不好进去的。后来洗完了,进去瞧瞧,地下的水淹着床腿,连席子上都汪着水,也不知是怎么洗了,笑了几天。”
贾宝玉和碧痕怎么洗得澡就不用多说了。显然二人也有了偷试云雨情的行为,且闹得极其不堪。
碧痕与贾宝玉胡闹两三个时辰这事传的沸沸扬扬,她的结果就不如袭人和麝月。
你看她虽没受到处分,却在怡红院越来越被边缘,就知道王夫人不认可她的“偷试”行为,给她教训了。
不过整体来看,贾府中丫头与主子发生关系是正常现象,除非是王熙凤那样善妒的才不容。
贾宝玉没结婚,他与谁发生关系,只要丫头本人愿意,父母长辈都不会管。但这事要有个度,不能像碧痕那样胡闹。
王夫人会不容什么样的?就是金钏儿、晴雯那种引导贾宝玉“不学好”,破坏品性的丫头。
晴雯的事和袭人的事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而且贾宝玉与丫头们发生关系,不能就说他是渣男,背叛林黛玉。
丫头在那个时代只是个工具,不配与主子并列。贾宝玉拥有再多,都不影响他对林黛玉的纯情。
当然,贾宝玉本身也不是个皮肤滥淫的人,这倒多虑了。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