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谄诈,善谐结权贵,宦者用事,尤所畏奉,或见无须者,误为之礼。”——宋祁《新唐书》
这是对唐朝宰相窦怀贞的评价。可能大家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但他当墙头草的能力,可谓是一绝。
为了表忠心,他又是改名又是杀妻,而且还特别能谄媚,先后巴结和依附韦皇后和太平公主往上爬。像评价所说的那样,当时因为宦官很受宠,所以为了不错过巴结每一位宦官,他只要遇见没有胡子的人,就对其嘘寒问暖。
可这样一个为了能上位,没有尊严和底线的人,曾经也是一名颇有建树的好官。
出身名门性简朴,初入仕途受赞清廉
窦怀贞可谓是出身名门,窦家一直算得上是人才辈出。
曾祖父是李世民母亲是昭穆皇后的哥哥窦昭,祖父是为政严明的窦彦。大伯窦德明曾跟随李世民攻打王世充,精通文史。
而其父亲窦德玄更是唐高宗朝宰相,克己勤政,诚实恭谨。此外,他的心胸还十分宽广,不善于与人争论。
有次,圣上停驻濮阳时,向大臣们询问古时所谓的帝丘,许敬宗见窦德玄一时未回答,许敬宗就大谈特谈。事后,许敬宗不管见到谁,都会将这段事情拿出来讲,向他人炫耀自己的能力。而窦德玄听闻后,也默默不说话,并不与对方计较,这反而让众人对他的度量称赞不已。
而到了窦怀贞这一代,身为宰相之子的他,自幼就饱读诗书,勤奋上进。而且他并不像其他纨绔子弟那般,反而生活很朴素。哪怕踏入仕途后,也是以清廉著称,衣服俭素,不好玩乐。
他曾担任清河县令,政绩显著。后来又历任越州都督、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等职, 清正廉明,作风干练,颇有政声。
在百姓的口中,他是一名好官,而他的家人看到他如此有能力有思想,也对他未来的发展充满了希望。
然而,一路勤勤恳恳工作几十年的窦怀贞,在升任御史大夫,兼检校雍州长史后,就变了。
也许是他的入京后看到形势的变化:只要花钱就能买官,这让他否定了自己此前辛苦努力的意义。又或许是他看到更大的利益,忘记了初心,将自己内心的丑陋面展现了出来,开始越走越远。
就这样,他从一个清廉好官,变成了一个特别善于巴结权贵和审时度势的小人。
改名字、娶奶娘,依附韦后成功上位
升官后的窦怀贞发现掌权的人并不是复辟不久的唐中宗李显,反而是他的老婆韦皇后。于是,窦怀贞脑筋一转,改了个名字,就让韦皇后发现了他这个“忠心耿耿”的人才。
原来,韦皇后的父亲叫韦玄贞。而窦怀贞为了博得韦皇后欢心,他主动将自己的名字改成窦从一,不仅躲避了韦皇后的父名,又向韦皇后表达了自己的“一心一意”的心思。
虽然朝中的人看他如此巴结心中嘲笑,但韦皇后却很是满意,对他照顾有加。也自此开始,他的名声也就越来越臭了。
后来,韦皇后为了巩固自己阵营,她一眼就看上了既有声望,又能“识时务”的“窦从一”。
于是,景龙二年的除夕,当窦怀贞进宫陪皇上李显守岁时,他就直接被安排了一场婚礼,直接在皇宫举行了成亲仪式。而新娘不是别人,正是韦皇后已经50多岁的奶娘王氏。
当时,唐中宗和在座的大臣虽然都嘲笑他,娶了一名老婢女,但他自己知道,这是韦皇后给他的机会,让他表决心。
于是,他丝毫没有犹豫,立马大喊“圣上万岁”,开心地与对方成了亲。后来,他对王氏也是非常体贴照顾,不敢怠慢半分。
为了更好地依附韦皇后,每当他给皇上写奏疏时,落款还会特意加上“皇后阿赩”(奶娘的丈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与皇家的关系。
除了讨好韦皇后外,他看到宦官势大,遇到没胡子的就去巴结,生怕错过每一位宦官,得罪不该得罪的人。当魏传弓要弹劾内常侍辅信义时,他也赶忙劝阻,生怕将安乐公主所信任的人的最后,为自己惹了麻烦。
就这样,窦怀贞的清誉被他自己毁没了。他以为自己能凭着韦皇后一路高升,可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李显死后,韦皇后就被李隆基和太平公主给彻底打败了。
而像他这样一个能如此见风使舵的人,在危难关头自然是选择自保了。
为保性命二改名字、杀妻子,换人巴结成宰相却自尽
景云元年,李隆基与太平公主发动政变,诛杀了韦皇后、安乐公主及其党羽,史称“唐隆政变”。
眼看势头不对,一直心向韦皇后的窦从一立马将名字改回了从前的“窦怀贞”,而且为了不惹麻烦,直接将妻子王氏杀死,并且自己手拿妻子的首级,向李隆基的父亲相王李旦请罪。以此表决心。
而他这样的做法,又让他多活了一阵子,虽然被贬职,成为濠州司马。景云二年,他凭着自己左右逢源的能力,又被召回朝中,任殿中监。
于是,窦怀贞又拿出从前那套,开始巴结唐睿宗和太平公主。
对于唐睿宗的事,他特别会溜须拍马。当唐睿宗想为金仙公主、玉真公主营建道观时,因为耗费数万,所以很多大臣都反对,但窦怀贞不仅赞成,还亲自监督。
他的族弟窦维鍌都对他不满,向他抱怨道:"你不考虑怎么辅佐天子,却做这些糊涂事?”但窦怀贞为了巴结唐睿宗,无动于衷依旧监工。
而对于太平公主,他更是将其当成了新的“依靠”。
因为他知道,哪怕是在韦皇后独揽大权的时候,太平公主也能平安度日,甚至还有自己的势力,这足以说明太平公主是个狠角色。
就这样,依附于太平公主的窦怀贞,没多久就当上了宰相。后来,为了讨好太平公主,每天一下朝,他就赶紧先去公主府请安,风雨无阻。
可就这样凭借谄媚本事上位的窦怀贞,虽然人际关系能力出色,但在李隆基和太平公主之间,选择了太平公主。结果,太平公主谋反失败,他也只能自尽身亡。
唐玄宗看到他的尸体后,也不解气,不仅命人将他的首级斩下,还将他的姓氏改成毒氏。
窦怀贞本来是个有能力又朴实无华的人,他虽然出身名门,可是并没有肆意妄为,反而是凭借自己的本事,为百姓做实事,一步步闯出了自己的天地。
可后来,他为了“当官”,不再关心百姓,反而走了歪路,开启了巴结权贵之路,希望自己能通过捷径获得成功。
他虽然在依附韦皇后时,时常受尽嘲笑,但他却不以为然反以为荣,后来韦皇后倒台,他就赶紧改名杀妻保命。之后又看到太平公主这棵大树,就又开始之前的那套。
可他只想着如何巴结,却不想着为自己留条后路,注定他的结局不会好,因为他就像那猢狲一样,一棵树倒了还是会找下一棵树攀附。不会及时收手的窦怀贞,在韦皇后这座大山垮台后,立马寻找他下一个攀附的目标太平公主。
可如果他当时安安心心回了头,他可能也不会有后来凄惨的命运,但奈何他早已被欲望蒙蔽了双眼,一心往上爬,却忘了凭借巴结才得来的一切,迟早也会成为牺牲品,失去一切。
虽然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但凡事都该有个度。而且像窦怀贞这样只会左右逢源的人,迟早会因为自己的“墙头草”性格害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