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遂：蜚声西凉

笔者在“凉州军阀——马腾”中提到盘踞凉州数十年的马腾，本文来说说另外一个在汉末凉州时间更长、影响更大的另外一个地方割据势力——韩遂。>>在东汉末年割据势力中，韩遂是个非常特殊的人物。一方面，他曾经担任过地方政府官员，在凉州具有较高威望；另一方面，他又是汉末集名士与豪强于一身的人物，提出过明确的政治口号，非一般流民、草寇所能比拟。更为特别的是，在汉末割据势力中，韩遂可说是唯一的一个靠公开叛乱的形势与东汉王朝进行军事对抗而产生的割据势力。他一生的起伏，无论对东汉王朝的衰落，还是对曹魏集团的发展，都产生了重大而深远的影响。>>东汉的凉州政治>>要说韩遂，先要说说汉代末期凉州复杂的政治形势。自秦朝实现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个大一统国家以来，凉州一直就是古代中国的西北边陲。此地民族众多、关系复杂。中央政府的兴衰对当地形势影响重大。自东汉以来，历代皇帝对于凉州所采取的政策都有很大的差异，因此也使得凉州的政治形势经常发生截然不同的变化。总体来看，围绕凉州的管制，大体经历了“三绝三通”这六个阶段。其关键因素是凉州的少数民族问题，尤以羌族问题为甚。究其缘由，主要还是凉州的主要官吏的暴政，激起了以羌族为主的少数民族的强烈反抗。由此，对于凉州羌族的战争，几乎贯穿东汉王朝的各个历史阶段，更成为东汉王朝的心腹大患。>>东汉对于羌族的战争，大致始于光武帝建武十一年至建武十三年（公元37年），其后又陆续发生在光武帝中元元年（公元56年）至和帝永元十三年（公元101年）、安帝永初元年（公元107年）至元初五年（公元118年）、顺帝永和五年（公元140年）至冲帝永嘉元年（公元145年）、桓帝延熹二年（公元159年）至灵帝建宁二年（公元169年）。这几场战争的结果，虽然都是以汉军的胜利而告终，但是并未能平息羌族的反抗情绪。到了东汉末年，由于东汉王朝的腐朽统治，内忧外患不绝，凉州的羌族叛乱愈演愈烈。灵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伴随着中原规模浩大的黄巾起义，一场新的包括羌族在内的多民族联军对东汉的战争又一次在凉州爆发。韩遂就是在这场“众十余万，天下骚动”的战争中涌现出来的一个特殊人物。之所以说他特殊，是因为无论从韩遂的身份、加入的原因，还是韩遂的主张、策略，都有着很多与众不同的地方。>>早期的韩遂>>说到韩遂的不同，首先要从他的身份开始。韩遂，原名韩约，字文约，凉州金城（甘肃皋兰县西北）人氏。他非但不是一介草民，反倒曾经是一位汉朝官吏，是一位名士。《后汉书·董卓传》注引《献帝春秋》中说，韩遂早年担任过州的从事。《三国志·武帝纪》注引《典略》中记载了这样一段故事：“（韩）遂字文约，始与同郡边章俱著名西州。（边）章为督军从事。（韩）遂奉计诣京师，何进宿闻其名，特与相见，遂说进使诛诸阉人，进不从，乃求归。”由这段记载可以发现几个有价值的信息。>>其一，韩遂与很多同时期的名士一样，对于东汉末年宦官专权、造成天下大乱的社会现状保持了清醒的认识，并且对于宦官专权深恶痛绝。他利用了晋见当时手握重权的大将军何进的机会，直言进谏，要求诛杀宦官，这也说明了韩遂具备明确的政治理想，对于东汉王朝的发展和生存仍抱有幻想，希望通过当权者的努力改变现状。可惜当时何进并没有采纳韩遂的意见，韩遂只好失望而归。这次失望的会面对于韩遂的影响很大，可以说打碎了他对东汉王朝的幻想，改变了他对朝廷、时局的看法。>>其二，从这段记载中也可发现韩遂在凉州当时具有较高的威望。另据《后汉书·董卓传》注引《献帝春秋》中称韩遂为“凉州大人”。这个“大人”在范晔的《后汉书》中有两种意思：一是指“大家豪右”（见《后汉书·岑彭传》注引），二是指“豪杰”（见《后汉书·马援传》注引）。这两种意思都证明韩遂属于凉州士族的代表人物。之后韩遂叛乱，凉州很多官吏争相依附，也可证明他在凉州的影响力。>>韩遂到洛阳晋见何进的时间，大约在灵帝中平元年（公元184年）。等韩遂回到凉州之时，凉州新一轮的叛乱也已经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北地先零羌及罕、河关群盗反叛，遂共立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李文侯为将军，杀护羌校尉泠征。伯玉等乃劫金城人边章、韩遂，使专任军政，共杀金城太守陈懿，攻烧州郡。”（见《后汉书·董卓传》），《献帝春秋》中对于这段历史的记载更加详尽：“凉州义从宋建、王国等反。诈金城郡降，求见凉州大人故新安令边允、从事韩约。约不见，太守陈懿劝之使往，国等便劫质约等数十人。金城乱，懿出，国等扶以到护羌营，杀之，而释约、允等。由此可以看出，韩遂当时并不是主动加入叛军的，而是被裹胁而不得不从。>>不过，尽管韩遂是被迫加入，但是他在这之后的表现却是异常积极的，不久他还取得了这支联军的实际控制权，并改变了这支队伍的性质，从而形成了一支割据凉州、三辅地区长达三十余年的军事集团。>>韩遂集团的构成>>前文说到，韩遂加入的这支凉州联军的成分比较复杂。首先是在叛乱的初期，这支军队的少数民族士兵占有较大的比例，大概有以下这么几个组成部分：北地先零羌、河关群盗、湟中义从胡。韩遂和边章都是凉州当地的豪族、名士，自然夹杂着一小部分汉族士兵。韩遂杀死了边章、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之后，这支队伍自然完全被其控制，最高峰时已经达到十万之众。《三国志·>>郑浑传》注引张《汉纪》中说：“且天下之权勇，今见在者不过并、凉、匈奴屠各、湟中义从、八种西羌，皆百姓素所畏服。”可见韩遂掌握的是一支劲旅。>>第二阶段大致从灵帝中平二年（公元185年）开始。由于韩遂提出了诛杀宦官的政治口号，逐步改变了凉州联军的叛乱性质，同时在凉州当地引起了广泛的支持和响应，吸引了不少政府武装及本土豪族势力的加入。有据可查的大约有以下几个主要人物：（一）陇西太守李相如。>>“韩遂乃杀边章及伯玉、文侯，拥兵十余万，进围陇西。太守李相如反，与遂连和，共杀凉州刺史耿鄙。”（见《后汉书·董卓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