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高陵可能有宋代守陵户
▲ 长沟遗迹出土的部分瓷器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供图
近日，记者从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获悉，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曹操高陵及陵园综合研究”发表新的研究成果，曹操高陵西侧发现宋元时期建筑基址，可能是北宋时期为曹操高陵设置的守陵户所在。
2010年夏，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现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在安阳市西高穴村西南部曹操高陵周边开展大范围考古调查和勘探工作，寻找高陵陵园及陪葬墓相关线索。本次勘探除了发现陵园遗迹之外，还在周边区域发现了数百座不同时代的墓葬和其他遗迹。其中，陵园西部约200米位置发现的一条南北向长沟遗迹及一片废弃建筑遗迹引起考古队的注意，大家根据位置推测其可能是陵园西部兆沟和相关建筑。为了证实这一判断，2011年至2012年，经报请国家文物局批准，考古人员对这两处遗迹进行了部分发掘。发掘结果证实，这两处遗迹的年代是宋元时期，与高陵陵园布局并无直接关联。但是，遗迹和出土遗物的特征为寻找北宋初年为高陵设置的守陵户提供了十分重要的线索。
勘探发现的南北向沟状遗迹经发掘证实为一条排水沟，废弃后被生活垃圾逐渐填埋。几条砖砌排水道的发现，表明在这条大沟的西部曾经存在过一个比较考究的砖砌地下排水设施网络，将生活废水或者其他废水导向这条沟内。前期的勘探线索表明在沟的西部还存在更多的砖砌建筑遗迹，呈南北向布局，与沟的走向接近，砖砌排水道应当是这些建筑的附属设施。这种砖砌排水设施堆砌规整，完整长度可能在数十米以上，形成多支交叉的网络，不像是一般民居的附属设施。排水沟内的出土遗物进一步证实了这些建筑可能比较特殊。
沟内出土遗物十分丰富，包括陶器、瓷器、骨器、铜器等多种材质的器物。其中以瓷器为主，完整器或者能够修复的器物达899件。发掘揭露的排水沟只占探明遗迹的1/4区域（长度约40米），出土遗物的数量之大和种类丰富程度令人十分意外。出土的瓷器多为碗、盘、碟、枕、罐等日用器类，有白瓷、黑釉瓷、钧瓷、青瓷、白地黑花瓷等，同时包括定窑、钧窑和磁州窑产品，年代跨宋、金、元三个朝代。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大量瓷器之外，还有三类器物。第一类是钱币，沟内共计出土可辨识钱币116枚，其中北宋钱币115枚。第二类是娱乐用具，包括1枚骰子、25枚围棋子、4个不同尺寸的陶球等。第三类是建筑构件，包括兽面纹瓦当、琉璃脊兽、灰陶兽头形底座、琉璃龙头构件等。
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副研究员周立刚表示，大量的宋代钱币和娱乐用具的发现，表明此处曾经有公共娱乐活动。再结合沟内出土建筑遗物的特征和相关联的排水设施特征，推测存在于此处的建筑应该不是普通民居，很可能具有某种官方属性。
出土瓷器的年代特征表明，这些相关建筑可能始建于北宋早期，一直沿用到元代。器形和工艺特征的变化说明，建筑的功能在宋、金、元三个不同朝代显然发生了多次改变。精美器物和娱乐用具多属于金代，反映这一时期此处的公共娱乐活动比较频繁。因为金代初年并未铸钱，而是沿用北宋钱币，坑内发现的宋钱可能有一部分也与这些娱乐活动有关。
据介绍，出土遗物中，并没有文字材料指示这些建筑的功能属性，地方志材料或者前期勘探工作也未能提供其他信息。但是，出土的建筑构件尤其是琉璃龙头形构件为考古工作人员提供了重要线索。同类遗物也曾在安阳韩琦墓地和陕西蓝田吕氏家族墓园的祭祀建筑遗迹中发现，这两处都是北宋时期重要人物的家族墓地，类似的建筑构件都发现于墓上祭祀建筑遗存中。那么，此处遗存是否也与北宋时期某个著名人物的墓上建筑有关？
周立刚说，前期勘探虽然在周边发现了数百座不同年代的墓葬，但是在该建筑遗址附近并没有一座特别突出的宋代墓葬能够与之相关联。周边所有墓葬中，最突出的就是东部的曹操高陵。
综合研究认为，这里可能是北宋为曹操高陵设置的守陵户所在。唐太宗李世民在征伐高句丽的途中曾经拜谒高陵，宋太祖赵匡胤于963年下诏为前代帝王名人墓冢设置守陵户，其中包括为高陵设置3户守陵户。北宋之后，朝廷南迁，守陵户可能遭废弃，原有建筑遂改作他用。此外，考古出土遗物特征变化情况也表明，此处疑似守陵户的建筑在北宋到金代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到金代可能被用作公共娱乐活动场所。
目前，前期发掘资料的整理研究工作均已完成。“下一步全面系统地发掘，应当能够为这一推测提供更多线索，也能够为曹操高陵周边历史环境的变迁提供新的材料。”周立刚说。
2023年2月17日《中国文化报》
第2版刊发特别报道
《曹操高陵可能有宋代守陵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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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陈晓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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