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质古(生卒年不详),女,上京临潢府(今内蒙古巴林左旗)人,契丹族。辽朝时期公主,辽太祖耶律阿保机与述律皇后的女儿。适婚的年纪,出嫁淳钦皇后述律平的弟弟萧室鲁,生有一女萧温,嫁给辽太宗耶律德光。年幼去世,辽史没有详细记载。
基本资料
本名:耶律质古
别名:奥古公主
所处时代:辽朝初期
民族族群:契丹族
字号:奥姑
耶律质古人物生平
耶律质古,为契丹(辽朝)皇族,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唯一的女儿,没有封为公主就去世了。
辽史:属太祖一女:名质古,下嫁淳钦皇后述律平之弟萧室鲁。幼为奥姑,契丹故俗,凡婚燕礼,推选女子之中可尊敬者坐于奥,称为“奥姑”,未封而卒。
当时的契丹信奉萨满,而萨满巫师一般是由女性担任。质古就是这样一个萨满巫师。也是辽代218年的历史中唯一的一位有奥姑身份的公主。
而2003年发现的吐尔基山辽墓被怀疑是质古公主的陵墓。陵墓建立仓促,而且规模甚小,但陪葬物品又极其丰富奢华。没有墓志铭,其中有豪华的皇家公主用品和成组成套的萨满神器,但或许因为驸马已经畏罪自杀,所以没有和他合葬在一起。尸体的腹腔之中有很多水银,到底是服毒自尽还是死后灌入防腐,这仍然不得而知。
但事实不是,因为质古公主大约20出头,而她却被证实已有30多岁。
耶律质古亲属关系
父亲:辽太祖耶律阿保机
母亲:述律平,淳钦皇后
丈夫:萧室鲁,述律平的弟弟
女儿:萧温,靖安皇后,嫁给耶律德光,生下辽穆宗。
耶律质古考证
《内蒙古日报》2004年9月10日第五版,以《吐尔基山辽墓主人究竟是谁牵》为题,刊载了辽金史专家王德恒先生的最新推论:吐尔基山辽墓的主人是辽世宗的妹妹阿不里。尽管其推论很有说服力和逻辑性,但我从考古发现与辽史和民俗学方面综合研究后,仍然不能同意王德恒先生的推论。吐尔基山辽墓的女主人,应当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和述律皇后唯一的女儿——质古公主。
在吐尔基山辽墓中,考古学家发现在墓主人身上和墓内,有许多萨满用品和装饰品,有银号角、铜铃、鼓、鞭、五彩裙等,特别重要的是:在墓主人内衣的左右肩上,发现有一对代表太阳的三足鸟金牌和代表月亮的玉兔银牌。这些神器反映了墓主人生前是一位地位显贵的女萨满。
根据《辽史卷六十五公主表》所记,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和述律皇后只有一个女儿名叫质古,她不但贵为公主,而且又是一名女萨满——奥姑。
奥姑是早期契丹社会所特有的,由族中尊贵的女性担任,“契丹故俗,凡婚燕之礼,推女子可尊敬者坐于奥,谓之奥姑。”“奥”是方位词,特指契丹人所居穹庐毡帐的西南角。在《辽史·公主表》所列各位公主中,只有质古一个人“幼为奥姑而其他人都不是。”通过质古在幼年时被推为奥姑一事,可知她在早期契丹社会中带有神女的色彩。在契丹神话中,有“青年与白马”的传说,把执牛角、驾牛车的女子尊为契丹女神。当时的童谣有“青牛妪,曾避路”的歌谣(见《辽史》卷七十一《后妃传》)。而驾青牛的契丹女神所使用的法器,就是牛角号与牛铃,这两件法器在吐尔基山辽墓中均被发现。因此,可以推断该墓女主人的身份是契丹女神的代表。
然而,在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即使是高级的巫师也无权使用皇家专用的龙凤装饰用品来随葬。而在吐尔基山辽墓中,考古人员不但发现了银号角和日月金银牌,而且在墓主人的彩棺和丝绸上,还发现凤凰这种只有皇家女子才能使用的图案。这就说明:吐尔基山辽墓女主人既是皇家公主又是萨满神女。而在辽代的218年历史中,同时具有这种双重身份的女子,只有质古公主一人。而阿不里公主,并不具备这种双重身份。
质古公主为什么没有与驸马(萧室鲁)合葬?她的墓葬为什么很简陋?而随葬品又极为豪华?墓中为什么没有墓志铭牵为什么她要服毒?对于这些疑问,笔者将在后文中逐步加以解释。首先需要认识一下质古公主这个人。
质古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和述律皇后唯一的女儿,她从幼时起被推举为奥姑。质古没有儿子,而在吐尔基山辽墓随葬的金杯上,恰有“求子图”的雕刻。
质古的丈夫,名叫萧室鲁,他是述律皇后的亲弟弟,质古公主的亲舅舅,据《辽史》卷七十一《后妃传》所记,质古与萧室鲁生有一女,名叫萧温,她是辽太宗耶律德光的皇后,又是辽穆宗之母,《辽史·后妃传》称选她“聪慧洁素,尤被宠爱,虽军旅田猎必与”。甥舅之婚,在契丹皇族看来,是最亲密的婚姻。然而,就是这样的骨肉关系,也不能摆脱皇室内部的厮杀。辽太祖五年至七年(公元911年—913年),耶律阿保机的弟弟剌葛因不满阿保机而发动叛乱。据《辽史》卷一《太祖纪》所载,剌葛自具天子旗鼓声势浩大,许多皇亲国戚甚至连质古公主和驸马萧室鲁也参与了叛乱。
经过三年的血战,叛乱被平息,首犯剌葛被俘,协从萧室鲁自杀,质古公主病死,其余三百名参加叛乱的贵族受到严惩。在判罪前,“上(太祖)以人命至重,死不复生,赐宴一日,随其平生之好,使为之,酒酣,(犯人)或歌、或舞、或戏射、角抵、各极其意。明日,乃以轻重行刑。(《辽史·太祖纪》)对于已故的萧室鲁和质古,辽太祖也予以严厉斥责,他说“北宰相实鲁(即萧室鲁)妻余卢者见姑(即质古)于国至亲,一但负月关,从于叛逆,未置之法而病死,此天诛也。”(引文同上)其实,质古最终的死因,不是因病而是因为跟从其夫叛乱的悔恨而服毒自尽,但其父和《辽史》只说她是病死,并不愿彻底揭穿真相。所以,《辽史公主表补正》说:质古“从其叔剌葛等谋乱。事败,太祖未罢之法”。只是这时阿保机和述律皇后唯一的女儿已死,外孙女萧温又成为孤儿。在此时,作为父母一方面希望女儿的灵魂能得到解脱,另一方面还不能把事实真相说明白。于是,便匆匆修筑一座墓室,将豪华的皇家公主用品和成组成套的萨满神器一并葬入其中。如此做法,只希望其女儿早早解脱升天。质古的女儿萧温,在辽太祖天赞元年(公元922年),被当时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耶律德光纳为侧室,耶律德光在辽太祖病故的天显二年(公元927年),即皇帝位(辽太宗)即册封萧温为皇后,天显十年(公元937年)萧温亡故,谥号为彰德皇后。
辽太祖五年至七年的宗室叛乱,萧温的父母参与其中,萧温是辽太祖唯一的外孙女,在按照公主身份厚葬质古的过程中,萧温应当起了很大的作用。至于驸马萧室鲁,他既是叛乱的罪人,又已畏罪自杀,正是他才葬送了质古公主,所以辽太祖和述律皇后是不会让他与质古合葬在一起的。同时,也不会按惯例为质古书写墓志铭。
为此,笔者认为吐尔基山辽墓的女主人,应当是辽太祖的女儿质古,而王德恒先生所推断的辽世宗之妹阿不里公主的身份不是女萨满(奥姑),也就不可能为其随葬,只有女萨满才能使用的神器。
王德恒先生也许忽略了《辽史·太祖本纪》中辽太祖所谴责的两位皇族“至亲”北宰相实鲁及其妻余卢者见姑,他们两人正是萧室鲁与质古公主。“与国至亲,一但负月关,从于叛逆,未之置之法而病死,此天诛也”。这段话,道出了耶律阿保机痛楚和复杂的心情。
那么,为什么在契丹上层皇族中会发生如此严重的叛乱呢?原来,契丹早期社会是军事民主制很强的社会,皇帝轮流坐,耶律阿保机废除旧制而自己大权独揽,必然触动大批旧贵族的利益。因此,由阿保机之弟剌葛带头,数百名皇亲国戚共同响应的“剌葛之乱”才能够爆发。我国著名辽史学家陈述先生在《契丹史论稿》中指出:“剌葛以皇弟之亲,何故屡起谋反,而诸弟又党附之,其中必有缘故……剌葛等之为乱,乃是一种护法(旧俗)运动。”确实,这次历时前后三年(公元911—913年)的契丹皇族内部的剧烈冲突,就是一次新旧观念和制度的冲突与厮杀。这在保留有浓厚军事民主政治的契丹社会中,也是很正常的和可以理解的。我们不能用中国传统封建君臣关系来评判其曲直。因为耶律阿保机一个人称帝后,原始的军事民主制和轮流做最大首领的制度就完全不可能了。
耶律阿保机在处理反对派时,也是按照契丹古俗来办的,他虽然杀了许多亲戚,但最终还是没杀其弟剌葛,而且还把质古公主的女儿萧温嫁给自己的儿子耶律德光(辽太宗)。
质古最终的死因,不太可能是赐死,而是因悔恨而服毒,而且,其死又令其父母十分惋惜,其所遗幼女萧温又令人怜爱。于是,便为质古厚葬了许多皇家专用品,特别把符合其奥姑身份的法器银号角、日月金银牌、鼓、鞭、铜铃、五彩裙随她而葬。此外,述律皇后的祖先为西域回鹘人,信仰佛教。在吐尔基山辽墓出土的彩棺上,装饰有铜火焰珠和许多铜铃,这些都是佛教文物,与新疆出土的同类回鹘彩棺相同。因此,可以确定此时契丹族上层已信仰了佛教。而在吐尔基山辽墓彩棺正面,又开有木门,刻有侍从像,这是生者希望死者灵魂能自由出入于天上地下的寄托。
综上所述,身为公主和奥姑的质古公主,曾经随其夫参与叛乱,在叛乱被平定,其夫自杀后,自觉无颜面对父母,只得服毒(水银)自尽,而其父母和女儿又对其非常伤心,于是,按照公主和奥姑(女萨满)的双重身份厚葬了她。但她毕竟是有罪之人,而且死于服毒自杀,很突然,所以只能匆匆为其修建一座简陋的墓室,而不能按契丹皇族的惯例,将其与驸马萧室鲁合葬在一起,更不能用墓志铭写出她的身份和死因。这可能就是吐尔基山辽墓女主人的真实情况。
耶律质古背景资料
契丹人与萨满教
“契丹家住云沙中,耆车如水马如龙。春来草色一万里,芍药牡丹相映红”。千年前契丹诗人的《契丹风土歌》,为我们展示了建立名震中外,雄据中国北方二百余载的契丹民族生活场景,从公元916年耶律阿保机统一契丹各部,建立奴隶制国家,到公元1125年被女真人所灭,契丹民族从辉煌到衰落的这一过程,在祖国北方草原上留下了许多灿烂的历史文明。其中他们一度信奉的萨满教,成为辽文化宝库中一朵艳丽的奇葩。
“萨满”一词系通古斯语,意为“知道很多事物的人”。中国北方阿尔泰语系的许多民族都信奉萨满教。萨满教是多神教,崇尚大自然的山、树木、火、巨兽和祖先的灵魂等。萨满多由族内地位较高、有一定威望的人员担任。其主要职责是占筮、星占、乞神、求福、求子、祛灾避难和出征打仗前举行祭奠等。《辽史·礼乐志》对当时的大型祭奠仪式有这样的描绘:“今巫(萨满)十有二人鸣铃执箭,绕帐歌呼。”萨满教到金元时期,仍沿续两朝始终,甚至影响到其政令和军事。成吉思汗每率军出征,必有萨满先行占卜凶吉。
早期契丹民族有许多动人的传说,《契丹国志》中就有三个君长的故事:“后有一主,号曰呵。此主持一髑髅,在穹庐中,覆之以毯,人不得见。国有大事,则杀白马灰牛以祭。始变人形出视,事已则入穹庐,后为髑髅。因国人视之,失其所在。复有一主,号曰呵,戴野猪皮,居穹庐中,有事则出,退复隐,入穹庐如故。后因妻窃其猪皮,遂失其夫,莫知所如。次复一主,号曰画里错呵。帷养羊二十口,日食十九,留其一焉。次曰复有二十口,曰如之。是三主者,皆有治国之能名。余无足称焉。”可以从传说中看出契丹早期的君长即为以髑髅为面具,或以猪皮、兽皮为外衣的萨满人员担任,具有很高的地位和重要的权力。
萨满在祭祀、作法时有一整套特殊的萨满服,服装多呈袍状,上面缀以铜镜、铃铛、绳带等物。其手持鼓号、铃等法器,其歌舞亦独具风格特点,这在后世的传说和文学作品中多有反映。诗人张昱在《辇下曲》中描述元代宫廷宗教活动时,有“组铃扇鼓诸夫乐,知在龙宫第几重”的诗句,其中的组铃就是萨满系在腰间的一排卷筒铃。从此我们也可一窥千年前契丹萨满作法时的场景。特别是2003年我区发现的吐尔基山辽代墓葬中,出土了应属于萨满巫师使用的银号角、铜铃、彩色衣带等,引起了人们对这位千年前契丹妇女身份的猜测。
我国东北鄂温克人与早年的契丹人有着很深的渊源传承关系。他们在近现代历史上,还仍然信奉萨满教,每个氏族或大家庭都有自己的萨满,萨满服饰、神鼓、法具等就是氏族中最崇高的神物。
辽代契丹民族的风俗和制度,都深深地烙印着萨满教的世界观,这在当代考古和社会科学研究当中亦多有发现。在博大深远的草原文化海洋中,契丹萨满教现象是十分神秘动人的篇章,随着科学研究工作的不断深入,我们相信会看到一个更加清晰生动的古代文明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