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贾家的族长,作为爵位的继承人,作为宁国府的主人,贾珍原本应该承担起振兴贾家的责任,给同宗的子侄们,做一个好的表率,把贾家的百年基业传承下去。然而,无人敢管的贾珍,做出来的每一件事,都令人不齿。
《红楼梦》一开篇,冷子兴就说他“不肯读书,只是一味高乐不已,把宁国府竟翻了过来”;家里的老仆焦大说他“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灰”;败落的世家子弟柳湘莲,说贾珍领导下的宁国府,“除了那两个石头狮子干净,只怕连猫儿狗儿都不干净”。
诚然如此。贾珍先是把脏手伸向了儿媳妇秦可卿,继而又惦记上了老婆尤氏的两个妹妹;第九回曹雪芹一句含糊其辞的“宁府人多口杂,那些不得指的奴仆们,专能造言诽谤主人,因此不知又有什么小人诟谇谣诼之词。贾珍想亦风闻得些口声不大好,自己也要避些嫌疑,如今竟分与房舍,令贾蔷搬出宁府,自去立门户过活去了”,隐隐透漏出来,贾珍和贾蔷之间,似乎也有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
有这样的一个父亲,管儿子又管的“倒三不着两”的,贾蓉会长成什么样子,也就可想而知了。于是,贾蓉充分发挥了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本领,行事比贾珍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做出来的事,简直能恶心出天际。
第六十四回,当匆匆忙忙从皇陵往家里赶,奔贾敬之丧的贾珍父子,在路上听人说起,尤老娘、尤二姐和尤三姐也被尤氏接到家中,帮忙照顾家事的时候,父子二人相视一笑。多么龌龊,多么毁三观的相视一笑!
当贾蓉回到家里,看到两位姨娘,立刻就出言相戏:“二姨娘,你又来了,我们父亲正想你呢。”尤二姐顺手拿起一个熨斗,搂头就打,“吓得贾蓉抱着头滚到怀里告饶”。贾蓉和两个姨娘的不堪,连丫头们都看不下去了,说他“热孝在身上,老娘才睡了觉,她两个虽小,到底是姨娘家,你太眼里没有奶奶了,回来告诉爷,你吃不了兜着走。”贾蓉立刻撇下两个姨娘,又和丫头们调情:“我的心肝,你说的是,咱们馋她两个。”
贾蓉的不堪,直至如此。
当贾蓉听出来贾琏语气中,颇对尤二姐有意,立刻就开始给贾琏出主意:“叔叔若有胆量,依我主意行去,管保无妨,不过多花上几个钱。”色迷心窍的贾琏赶忙追问是何主意,贾蓉于是就给贾琏出了个“偷娶尤二姐”的主意,感激的贾琏一叠声地道谢:“好侄儿,果然能够说成了,我买两个绝色的丫头谢你。”
然而,贾琏不知道,贾蓉的心思,却是“趁贾琏不在时,好去鬼混之意。”因为贾蓉和贾政父子,早就有“聚麀之诮”。
这才是贾蓉做的恶心出天际的事啊!作为一位富家公子,他先后娶了两任妻子,房里又有若干名丫头,可是,他却偏偏要做出“聚麀之诮”的事!
这究竟是贾蓉对父亲贾珍的报复,还是贾蓉在贾珍的影响下,早就没有了是非观念,我们不得而知。但贾蓉做的这件事,真正是恶心出天际。贾家的长房,有这样一对奇葩父子,贾家焉能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