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红楼梦》中,鲜有夫妻关系描写的桥段,只有凤姐与贾琏之间会有一些互动,特别是他们初时的感情,可以用蜜里调油来形容。
在《红楼梦》第七回“送宫花贾琏戏凤姐”中,就有贾琏与凤姐恩爱的情节描写。
周瑞家的去送宫花,必然经过各个主子的房间,也通过周瑞家的眼睛,让大家看到了各位主子们的日常生活。
周瑞家的先看到迎春与探春正在下棋,后看到惜春与智能儿在一起玩耍,经过李纨处,发现她在午休。
及至凤姐处,小丫头们都叫周瑞家的小声一些,气氛也有些诡异,周瑞家的走到堂屋,丫鬟丰儿坐在房中的门槛上,见周瑞家的来了,让她去东屋等着。
到东屋,周瑞家的看到保姆在哄孩子睡觉,之后就听到屋里传来的笑声,还有贾琏的声音,一会平儿拿着大铜盆出来叫丰儿舀水进去。
这是书中第一次描写贾链与凤姐的夫妻生活,证明在新婚之初,贾琏与凤姐的感情非常好,凤姐出身金陵王家,也是有气派的人家,再加上她本身也是貌美如花,所以贾琏自然也是喜欢这个新婚妻子的,即使是白天,也会与她亲热缠绵。
在《红楼梦》第十三回“王熙凤协理宁国府”,这里虽然没有细致的描写凤姐怎么与贾琏恩爱,可是从一些小细节上可以体现出来,凤姐新婚燕尔,对丈夫是多么不舍。
在此之前,林如海病重,贾母交代了贾琏一个重要的任务,护送黛玉回姑苏,贾琏一走,凤姐与平儿连睡觉都是非常马虎的。
书中这样描写道:话说凤姐自贾琏送黛玉往扬州去后,心中实在无趣。每到晚间,不过和平儿说笑一回,就胡乱睡了。
这一段描写,实在的表现了凤姐心中的所思所想,没有贾琏在身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与平儿说笑一阵,就胡乱睡去。
“胡乱”二字用得甚妙,把凤姐心中的千丝万缕都通过此二字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第十六回中“贾元春才选凤藻宫”,日夜盼望的贾琏终于从姑苏回来了,凤姐立刻去迎接贾琏回府。
书中如此描写:正值凤姐儿多事之时,无片刻闲暇之工,见贾琏远路归来,少不得拨冗接待。房内无外人,便笑道:“国舅老爷大喜!国舅老爷一路风尘辛苦。小的听见昨日的头起报马来报,说今日大驾归府,略预备了一杯水酒掸尘,不知可赐光谬领?”贾琏笑道:“岂敢岂敢!多承多承!”
这才是一对夫妻应该有的相处模式,有说有笑,有恩爱甜蜜,也有鱼水之欢。
可是当初,他们之间有多甜蜜,后来就有多仇恨,可惜了一对璧人,终究还是成了一对怨偶。
一、终究还是渐行渐远
凤姐与贾琏的矛盾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其实这不能说某件事情成为了导火索,而是夫妻之间长期相处所积累下来的矛盾。
凤姐出身显贵,贾琏也出身于钟鸣鼎食之家,他们的结合本是利益的联合,可偏偏两人还是如此恩爱,这本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可是他们硬是把这件不容易的事情变成了最甜蜜的事情。
但是日子还很长,矛盾总会一点一点累积起来,谁的婚姻不是从甜蜜到“一地鸡毛”的呢?
王熙凤的判词中有一句“一从二令三人木”,从这句判词可以理解出来,凤姐的命运是被贾琏所休弃了。
矛盾重重的婚姻,消耗着两人的激情,贾琏在外面又找到了“朱砂痣”,曾经的“白月光”——王熙凤,就成了碗上的“饭粒子”。
凤姐岂能容忍这些呢?于是她想到了“借刀杀人”、“隔山观虎斗”的毒辣计策,凤姐若是心头无爱,她是不会那么狠的,关键是,她心中的爱太深了,不自然就变成了烈火,想把那些东西全部燃烧掉。
在那个以男权为中心的时代,贾琏不会认为凤姐对他是爱,他只会认为这一切都是牵制。
凤姐与贾琏的婚姻基本是经历了三个阶段,恩爱、记恨、舍弃,他们最终还是从一对恩爱的夫妻,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
二、凤姐与贾琏的矛盾日渐深重
贾琏在与鲍二家的偷情时,有这样一段描写:
往里听时,那妇人笑道:“多早晚你那阎王老婆死了就好了。”贾琏道:“他死了,再娶一个也他这样,又怎么样呢?”那妇人道:“他死了,你倒把平儿扶了正,只怕还好些”。贾琏道:“如今连平儿他也不叫我沾一沾了,平儿也是一肚子委屈没处说,我命里怎么就该犯了‘夜叉星’。”
从这段对话来看,贾琏即使心中有怨恨,也并没有想休弃凤姐的意思,只怪自己命不好,遇到了凤姐这样一个厉害的女人。
当然贾琏不敢休妻的原因,绝对不会是凤姐太厉害不敢得罪她,而是王家的威势还在,贾母也未归天,凤姐在贾府的依仗无非是王夫人与贾母,之后才是她的娘家。
从与鲍二家偷情时的对话,可以看出,凤姐在对待贾琏与别的女性厮混这件事情上来说,是非常严格的,从贾琏嘴里说出的那句,“如今连平儿也不叫我沾一沾了”,可窥见凤姐的威势。
在古代男尊女卑的制度下,凤姐的强势必然会让贾琏无法接受,在这一点一滴的夫妻矛盾中,他们之间的关系也逐渐降到了冰点。
后来贾琏偷娶尤二姐,被凤姐发现,更是用各种手段逼迫尤二姐自杀,贾琏发现这一切都是凤姐在后面操纵的,那些新仇旧恨都集中在了一起,结局就可想而知了,凤姐被贾琏所休弃。
在古代,善妒、无子都构成被休弃的理由,所以凤姐也逃不过这个命运。
三、凤姐的靠山倒了,她也无所依仗了
凤姐的依仗是贾母以及王夫人,但凡有一个人不倒,她也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下场。
从鲍二家与贾琏的对话中,大家都可以找出凤姐悲剧的线索,一个大家族的管理是非常困难的,因为凤姐的严苛,在平时也没有少积累下怨愤。
贾府小厮兴儿曾对尤二姐说,王熙凤是两面三刀之人,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心肠歹毒得很。
管理一个大家族,王熙凤不知道曾经得罪过多少人,她倒台,又有多少人拍手称快呢。
在《红楼梦》第一百零六回中,凤姐已经是卧病在床,加之贾府被朝廷查问亏空,又有贾赦、贾珍等人种种不肖,贾琏更是恨极了凤姐。
可怜凤姐积攒下的金银也被尽数查走,贾府已经是一个空壳子。
此时,王家也好,贾家也罢,再不复当初繁荣景象,贾链也不再忍受凤姐了。
鲁迅先生说过,《红楼梦》是悲凉之雾,遍布华林,的确,凤姐与贾琏的婚姻就经历过一个从爱到恨的过程,他们当初有多么恩爱,后来就有多么仇恨与厌弃。图片来自网络,若有侵权必删除,逆风解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