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仙刘伶在其《酒经》中,将酿酒历史追溯到夏朝,其实还可往远推算。据《史记夏本记》记述:帝中康时,守四时的羲氏、和氏就有饮酒的嗜好。而其祖先是帝尧时派去定四时的,历经五帝近百年时间。由此推断,酿酒业产生于这个时期,发源于中原,逐渐发展到四夷,而到周朝初期,酿酒技术完全成熟,并已形成分类。《诗经风七月》记载:“六月食郁及,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伐木》曰:“伐木于阪、酾酒有衍。”这里讲的是酿酒所用的原料:如棠棣、芹菜、山枣、豆类、稻类、黑黍和稷等。这些酒是冬季酿造,春季成品,酒质极好,酒度较高,甘甜醇正,而上等的酒则由黑黍和郁金香草酿制而成,所谓白酒。另一类酒工艺极简单,只需发酵一夜即可饮用,仅为解渴,不会醉人,叫做“一宿酒”,所谓甜酒。可以猜测,古人酿酒是由发酵时间长短,选料好坏来决定酒质,无蒸馏工艺,但需过滤。过滤的方法是先将酿好的酒沉淀,然后在器皿上面放个竹筐,里面再放些茅草、艾蒿之类,将酒倒入筐里,便慢慢滤澄,经过滤后的酒装入酒罐中可长时间贮存。酒罐是由圭玉制成。
至于酒器更是种类繁多,参差不等,有木制、竹制或陶制。上讲究的还得说用犀牛角或青铜器制成的酒具。外形有似兽头或兽形,有三足或四足,有圆形或方形,有两耳或提手,有的还有盖并附有小勺。后两种酒器盛行殷、周。而使用时还要因场合而定。各类酒具因制作材料和工艺而异,分别叫笾、豆、爵、鼎等。
饮酒更是其乐无穷,自古就有畅饮通宵,不醉不休的场景。《诗经湛露》:“厌厌夜饮,不醉不归。”《诗经通论》认为:“醉以酒,饱以德。饮其酒而醉;受其恩德至多,又如饱餐后之满足。《诗集传》认为:“是以既醉既饱,而福禄之来,反覆而不厌也。”
古代还有一种特殊的饮酒方式:除夕时用屠苏草泡酒吊在井中,正月初一取出,全家人朝南方饮酒,寓意春风送暖到人间,预祝一年的好运气。饮酒的顺序自少至老,幼的先喝,年龄最长后喝。顾况诗证:“手把屠苏让少年。”苏轼诗曰:“但把穷愁博长健,不辞最后饮屠苏。”王安石诗亦曰:“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若论中国文化,当从诗酒说起。几千年来历史纵横,文明传承。才子名士,佳人倩影在觥筹交错中,文墨相会,遗下无数恢弘巨著、绝句名篇。或借酒浇愁,或举杯畅饮,既有豪气甘云,义薄云天,也有顾影自怜,黯然伤怀。然而每一种都是一曲长歌,一卷名诗,一抹艳影,都是镶嵌在中华文化明镜里的一串闪耀着璀璨芳华的珠贝。
从李白举杯邀明月,到苏轼把盏问青天;从文君当炉卖酒,到贵妃醉酒牡丹花下。诗与酒酝出了泱泱中华独特的文化魅力。尝有联云:“酌酒花间,磨针石上;倚剑天外,挂弓扶桑。”,指的正是诗仙李白。他是诗中名士,酒中佳客。他举杯当歌,无酒不诗。他曾唱出“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的急呼,也曾道出“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真谛。他的作品便是诗酒文化的完美结合。所以中国古老的文化也是诗酒的文化。
杜甫曾言“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陆游也说“酒是治愁药,书是引睡媒”无论开心与否,犯愁也罢,这酒这诗都是他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调剂。
曹操自问“何以解忧,惟有杜康。”范中淹却说“酒入愁肠,化做相似泪。”对酒,原来也有不同的解读。然而这酒却还是原来的酒。酒的魅力竟也在于能够使他们因人而异的勾画出不同的著作和诗篇。那究竟是酒赋予了人灵性勾勒出快意人生,还是人为这酒所沉醉翻覆出锦绣文章呢?或者二者皆是。
我们历数中华文化五千年。写诗酒的词句不下千万。从屈原、宋玉、王维再到薛涛、道韵,每一个都曾经为诗而沉醉,为酒而狂歌。中华的文化,难道不是诗酒的文化吗?
文君、西凤、茅台,缕缕清新淡雅,悠远深长。馥郁的酒香惊扰了古人,所以谱出了中华文化美妙的一页。而今,我们也铭记这诗酒的文化陈年的佳酿。这诗酒的文化便是中华文化里深埋的一坛老酒,时浓时烈,闻之消魂,饮之惬意。待等得哪一日煮酒论诗,品这一杯芳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