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立特与其他机组成员在中国都经历了什么？(杜立特回忆中国)

1942年4月18日8时，共有16架美国B-25轰炸机从太平洋上的大黄蜂空母船上起飞，它们的空攻击目标是120公里外的日本首都东京。最终，除了8号机组误飞入苏联海参崴外，其余15架轰炸机全部耗尽燃料，分别降落在浙江、安徽、福建和江西。其中7

5名机组人员弃机跳伞，3人遇难，8人被俘，64人被中国军队和普通民众解救。

这是一次突然袭击，是珍珠港事件后的一次针锋相对。轰炸机队的指挥官中校·杜利特尔将战前日本授予美军的一枚勋章系在炸弹上。18日中午12点15分，杜利特尔带领1号机向东京的空投放燃烧弹。

16架战斗机分别攻击了东京、横滨、名古屋和神户的战略目标。可惜一号机没能认出路过的东条英机，否则东条氏也不用等到1948年12月23日才被绞死在东京的窝鸭监狱了。

而更大的遗憾还在后面。18日凌晨，美军航母编队被日军把守。日东丸23号“被美军击沉前发现它发了电报。日俄战争中，俄罗斯舰队被日本侦察船发现，最后目标暴露，全军覆没。对于美军来说，唯一可行的策略就是立即起飞，这意味着杜利特尔要多飞300公里左右。

航空兵空Team原定目的地中国衢州机场，没有得到消息，没有提前开放机场，导致机队迷路。除了8号机误飞苏联海参崴，因苏联仍对日中立而被扣留外，其余15架飞机都是燃油耗尽，坠毁在浙江、安徽、福建、江西等地。15架战斗机上的75名飞行员弃机跳伞，3人死亡，8人被俘，64人被中国军队和中国人民解救。

"奇怪的人"

1942年4月18日夜，西天目山脚下的于谦县胜村(今并入浙江临安市)农民日落而死。八岁的秋霖和他的养父母刚刚入睡，床边的油灯还没有熄灭。在寂静中，他听到有人敲窗户。局势不稳定，常有土匪出没。小秋霖吓得赶紧把头藏到床底下。

"我养父纪永信看了一眼窗户，看到一个人在拉窗户格栅，而外面的人看到里面有人，拉的更急，结果'；点击'；砰的一声，木栅栏被打破了。养父赶紧吹灭油灯，叫我们不要出声。外面没有声音。"仍然住在老房子里的秋霖回忆道。

中校·杜利特尔第一次踏上了中国的土地。他后来在村口的水窖房里过了一夜。天亮后，他被当地农民带到附近白潭溪村的浙西行政公署青年营。起得早的纪永新在自家房子东端的水田里发现了一大块形状像大伞的白布，叫邻居一起拖到平地上。

每个人都在研究这块"白布",这时，青年营的士兵和杜利特尔回来了。"大人看到这么多士兵在水田里找东西，估计可能是这块白布，就赶紧拿了过来。其中一个是外国人，个子不高，但是鼻子很高。他很高兴见到我们。后来我们才知道，白布是降落伞，那个老外叫杜立特尔，打日本人。"

杜立特尔当时是这样敲窗户的。

秋霖一直住在那些年留下的老房子里，但杜利特尔敲的窗户已经被拆了，换上了门，楼上的木窗还保留着原貌。

相比之下，3号机的"，CharlesOzark，给当时6岁的廖留下了更深刻的印象:一个红头发、高鼻梁、蓝眼睛的男人。他的父亲廖世元和他的叔叔廖、廖，用竹椅抬进来。当时，他和五个朋友正在家里的一所私立学校读圣紫晶，他们浑身是血。”怪异男子吓了一跳。

"大人给他脱衣服，发现他身上满是刀伤和荆棘。他的右腿也被砍了一尺长，一半肿了，骨头露了出来。他每动一下就惨叫一声，可能是因为伤口疼。我妈一边用针挑他身上的刺，一边给他从头到脚擦，一桶水把他染红了。"

廖明住在浙江江山市张村乡田青彭村。江山档案局局长徐青说，有一封江山县政府于1942年4月19日发出的公函，要求各区不仅要保护美国飞行员，还要保护他们的文件和机器。共有5名美国飞行员在江山着陆，他们都受到了当地政府和人民的良好照顾。档案中还有清湖、长泰镇人民护送美国飞行员后，政府开具的轿子费、人力费收据。

朋友

临安文物博物馆保存着一份手稿。已故的朱学三当时是一名小学教师，他用清晰的字迹记录了认出美国飞行员的过程:“1942年4月19日上午，我正在家里吃早饭，突然来了几个村民，告诉我在邻村碧田发现了两个蓝眼睛高鼻子的外国人，没有一个会读书写字的...我是这个地区唯一会说几句英语的人。应村民要求，我赶紧去了解了一下。"

这是朱学三最后的手稿，讲述了营救三名美国飞行员的故事。

半路上，朱学三看到一大群人逼近，几个肩上扛着步枪的人正抓着两个外国人，一高一矮。朱学三试着用英语和他们交流。原来他们就是1号机的飞行员HenryPotter和轰炸机Braim。听了朱学三的解释，大家立刻给两个飞行员松绑，把没收的手枪和手表还给他们。

在朱学三的邀请下，两人去他家休息，没多久，里外人山人海。主人给美国飞行员带来了新的茶和饭菜，但他们不会用筷子。朱学三让妈妈煮了小锅鸡蛋，最后他们吃了一顿饱饭。

这时有人来报告说，在附近的一个山头上发现了一个外国人，众人正在山上四处搜寻，怀疑他可能是之前政府引进的轴心国伞兵。朱学三立即带着两名飞行员赶到现场。结果他们的战友，一号机机械师兼炮手保罗·约翰·伦纳德。"他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山周围的人们由惊讶转为喜悦，面带微笑。"

在象山县的潭头山岛岛上，中国人和美国兵的相识就像“看图说话”。18日晚，刚刚成为新娘的渔民女儿赵小宝突然听到飞机的轰鸣声。她出门的时候看到一架飞机从头顶飞过空，然后就是一声巨响。村民都以为是日本人炸的，都往山上跑。当他们得知飞机坠入大海时，他们满怀信心地回家了。

经过自己的猪圈时，赵小宝发现草堆里有东西在动。当他仔细一看里面有人时，他尖叫着躲到了她丈夫马良水的身后。马良水以为是偷猪贼，跑进屋拿出灯笼和鱼叉，从草堆里拖出四个金发的外国人。外国人叽里咕噜，指手画脚，但要弄清他们的身份并不容易。于是，夫妇俩邀请了一所私立学校的余先生和其他受过教育的村民。虽然不懂外语，但余老师想出了一个好主意:画一面国旗来认国。

"先画一面太阳旗，然后四个人握紧拳头砸它，再画一面中国旗。他们高兴地点点头。一个人还拿出一张英文的世界地图，指着美国的位置，大家都有点明白了。"赵小宝回忆说，“虽然我不能完全理解他们的意思，但我知道他们是在和日本鬼子作战。"

马财兴拿着一张报纸，上面有他母亲赵小宝生前的自述，上面写着"当阿拉冒着生命危险营救美国飞行员"。

好人

马良水和赵小宝营救了15号机组，第二天，他们帮助找到了最后一名失踪的飞行员。此时，驻扎在潭头山岛对岸石浦港的日军已经闻风而来，来到该村搜索。马财兴说:“我父母把美国人藏在一个山洞里，这个山洞很大，村里的人都能藏起来，但外面很难找到。"

"当时7号机坠毁在南天岛，15号机坠毁在潭头山岛，都靠近石浦港，日本人已经搜过了。"象山县志办副总编张利民说，两个岛上的人都守口如瓶，说飞机坠海了，人淹死了。在南天岛大沙村，日军在村民郑世明家里发现了降落伞，把他吊在房梁上严刑拷打。但郑世明坚持说是他在海上捞的，结果自己受了重伤，怀恨在心而死。

在当地人民的协助下，两支部队的10名飞行员经三门县转移到后方的临海县。15号飞机的飞行员离开时，赵小宝把他们换上渔民的衣服，用锅灰把他们的脸涂成黑色。在和两个邻居划船的时候，马彩星在桨上涂上肥皂，减少桨和船身的摩擦噪音。

五名飞行员中，机枪手托马斯·罗伯特·怀特(MD.ThomasRobertWhite)参军前是一名医生。飞机在海上降落后，他把所有的毒品都装在了橡皮艇上，但是橡皮艇撞上了岩石，漏气了，他只能随身带着最急需的麻醉药品。正是这些药物救了他战友的命。

4月24日，白、中医生陈胜基、陈在临海县恩泽医院为歼7机长特德劳森实施左下肢截肢手术。1944年上映的奥斯卡获奖影片《东京/克洛克-0/30秒》再现了美国飞行员在此求医的全过程。如今，恩泽医院旧址仍保留着劳森的手术室和他住过的病房。

三名美国飞行员在病房门口晒日光浴的老照片。

劳森以前的截肢手术室。

恩泽医院由圣公会传教士于1901年在台州临海创办，是浙江台州医院的前身之一。台州医院恩泽医史馆馆长黄弥武说:“当时药材紧缺，很多药品都是由已经被日军占领的宁波临海商会秘密购买的。"

在恩泽医院接受治疗二十八天后，日军准备对海进攻，三名美国飞行员，迪恩·达文波特、罗伯特·史蒂文森·克里弗和劳森开始向后方移动。

陈陪他们经过浙江、江西、湖南，直到广西桂林。陈的女儿陈和说:“我爷爷当时是院长，我爸爸是医院里最好的外科医生，所以他让他爸爸全程陪护。"

营救美国飞行员也让中国人民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日军得知他们预定在衢州机场登陆后，立即于5月发动浙赣战役，夺取这个机场和其他重要地点，从浙江杭州和江西南昌进攻，期间大规模施放细菌武器。据统计，浙江已有近30个县发生细菌战中毒，死亡约6万人，受伤数十万人，其中衢州死亡人数最多，达4万人。

陈赫在恩泽医院旧址。

后世

"怪男人”在廖家受伤两天后，廖世元雇了轿夫送他走。临走时，他给了廖一枚硬币。

"父亲晚年时常想起往事，也经常说起这个'；大鼻子'；我希望见到他。"廖拿出一封信的复印件，这是廖世元在1996年12月7日写给美国政府和国防部的，希望与欧扎克联系。

信中说:“我无非是想请求贵国政府在我有生之年帮我查出我的好兄弟(美国飞行员)住在哪里，在做什么，家人过得怎么样。为了不经常想念我的好兄弟，我特意邀请好兄弟来我家做客，傻兄弟也就心满意足了。全家人肯定会欢迎你的。"

信寄出后没有回音，硬币一直保存在廖家，但大家一直以为是美国纪念奖章。直到66年后，有人告诉老廖，这是1932年版的一便士硬币，上面有林肯的头像。

欧扎克留下的一便士。

这位名叫郑的中国银行衢州分行职员，在业余时间花了很长时间收集有关杜立特尔行为的史料。2009年，郑联系了廖，然后通过杜利特尔的突袭者纪念网站联系了欧扎克，并给他写信讲述了廖家的情况。2010年10月，欧扎克去世，他的女儿给郑写了回信，请他转达对廖家人的感谢。

2012年4月16日至21日，廖、郑等人应杜立德攻略协会邀请赴美参加“杜立德70周年”纪念活动。廖来到父亲的墓前，报告了这个好消息，然后动身前往美国。

这是继1992年陈、朱学山、曾建培、刘芳桥、五位中国救援者应邀访美参加“杜立特尔”50周年纪念活动后，中美之间又一次主题相同的民间交流。

与20年前的朋友见面不同，这一次，更多的成分是“子孙”见面。该协会网站的站长托德·乔伊斯(TodJoyce)的父亲是10号飞机的机长理查德·杜卡特·乔伊斯(RichardOutcaltJoyce)，在得知廖明归还硬币后，立即给他颁发了69周年纪念奖章。

廖于2012年在美国接受了“杜利特尔行动”69周年纪念章。

"杜利特尔将军在1956年收到了一瓶和他同年的葡萄酒。出生'；也就是1896年酿造的法国轩尼诗干邑，他和战友约定，只有两个人活着的时候，就开瓶祭奠。2013年11月9日，4名活着的士兵提前举行了最后的敬酒仪式。"郑告诉记者，他被邀请到美国俄亥俄州代顿，参加了在国家空军事博物馆举行的活动。

"老兵们一个个离开了人世，但后人之间的友谊却一直延续着。"郑说，今年9月，7号机机械师、炮手大卫·撒切尔(DavidThatcher)的儿子杰夫·撒切尔(JeffThatcher)在阅兵结束后来到浙江，先后到象山、临海、衢州等地参观，在那里看到了父亲迫降的沙滩、接受治疗的医院和居住的营房，还见到了马财兴、陈赫等救援人员的后代。回国后，他带走了沙滩上的一袋沙子和当地村民保管的一条飞机输油管。

"9月6日，我把杰夫从衢州送回北京。我告诉他，你父亲原本的计划是在衢州机场降落，然后飞往中国战时首都重庆。你是'；杜利特尔行动'；在他的后代中，他是第一个完成父亲预定航程的人。"郑说，只要他有时间，他愿意陪更多的“杜立特尔传人”重走父辈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