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9月18日,在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50周年之际,16位在当年研制“两弹一星”时作出突出贡献的科技专家受到表彰,被授予“两弹一星功勋奖章”。
很多人不知道,在这份名单中,有好几个“功勋”都师从过同一个老师,包括:王淦昌、彭桓武、钱三强、朱光亚、邓稼先,周光召、程开甲……这个老师就是赵忠尧。
赵忠尧,1902年6月27日,出生于浙江省诸暨县,是中国核物理研究和加速器建造事业的开拓者。物理学家钱伟长曾说过“我的老师赵忠尧教授,是中国原子能之父”,但是对普通人来说,关于赵忠尧、大家知道最多的恐怕还是他的“咸菜坛子”的故事。
1935年清华物理系部分师生,二排左二为赵忠尧
1946年,美国在比基尼群岛试爆原子弹现场,前排左一赵忠尧
1980年1月左起:赵忠尧、严济慈、李政道、张文裕
1931年,赵忠尧赴英国剑桥大学,师从著名物理学家卢瑟福。在赵忠尧学成归国时,卢瑟福特意将50毫克放射性实验镭赠送给他。1937年10月初,在清华大学长沙临时校区的门前,突然跑来一个脏兮兮的乞丐,一手拄着木棍、一手抱着一个咸菜坛子,急切地要求见梅贻琦校长。
门卫认为这是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便要将乞丐轰走。此时梅校长刚好走出来,乞丐便猛地扑过去,一把拽住梅贻琦的衣袖,放声大哭。梅校长仔细一看,才发现这蓬头垢面的乞丐,竟然是赵忠尧。在赵忠尧抱着的这个咸菜坛子里,藏着一个铅筒,铅筒里有50毫克放射性实验镭。
原来,“七七事变”后,日军占领了清华园。赵忠尧找到梁思成,两个人冒死开车闯进清华园,找到50毫克镭。此后,赵忠尧扮成难民,千里跋涉,走了一个多月、从北京到了长沙。
到了1946年,赵忠尧受当时国民政府的委派,赴比基尼群岛参观美国的原子弹试验。在那次参观中,他被原子弹的威力震撼。之后,留在美国、利用美国的实验设备学习研究。接下来的三年里,他白天搞科研,晚上偷偷购置设备。等到所置设备可以组装一台静电加速器时,已经到了1949年底。
当时,新中国已经成立,赵忠尧毅然拒绝了台湾大学校长傅斯年的恳请,将几年心血购置的设备器材海运到大陆,并与钱学森、邓稼先等人一起,在1950年8月29日登上了回国的轮船。
当时,船到日本时,美国联邦调查局以带走了核心机密为由,把他关进了日本横滨的监狱里。后来,在新中国的要求和国际舆论的巨大压力下,赵忠尧终于在1950年11月底、踏上了祖国的土地。
赵忠尧和妻子郑毓英,及孩子
赵忠尧和妻子郑毓英,及孩子
回国后,赵忠尧把自己几年心血获得的零件器材,全部献给了中国科学院物理所,并于1955建起了中国第一个静电加速器;此后,又于1958年、建立了中国第一个核试验室;然后,又建立了第一个核反应堆,为我国的两弹一星做出了奠基性的贡献。
赵忠尧是“两弹一星功勋”背后的功勋。在中科大纪念赵忠尧教授诞辰100周年的活动上,李政道在书面发言中说:“瑞典皇家学会曾郑重考虑过授予赵老师诺贝尔奖。不幸,有一位在德国工作的物理学家在文献上报告了她的结果和赵老师的观察不同,提出了疑问。当然,赵老师的实验和观察是完全准确的,错误的是提出疑问的科学家。”
“30年代初瑞典皇家学会以谨慎为主,没有授予赵老师诺贝尔奖……赵老师本来应该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物理奖的中国人,只是由于当时别人的错误把赵老师的光荣埋没了。”
诺贝尔物理奖得主,李政道和杨振宁都曾受业于赵忠尧。1998年5月28日,赵忠尧因病在北京逝世。此去经年,如去向赵先生致敬,愿先生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