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鸣惊人
楚成王过世后,穆王继位。楚穆王在位十二年,又将王位传给楚庄王。
楚庄王即位后,三年里什么国家政事都不管,每天只是饮酒作乐,还下令:“谁要是敢劝谏,谁就是找死,一律杀无赦。”
臣子伍举偏偏不怕死,决定进宫劝谏,但他用的方法很委婉。当时,楚庄王左搂美女,右抱姬妾,正坐在钟鼓乐队之间。
伍举说:“臣想出个谜语给大王猜一猜:山丘上有只鸟,三年不飞也不叫,请问这是什么鸟?”楚庄王听出这话别有所指,便回答:“这只鸟三年不飞,一飞就要冲上云霄;三年不叫,一叫就要让人吃惊。伍举退下吧!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几个月后,楚国大夫苏从也来劝谏。楚庄王问他:“难道你没听到我下达的命令吗?”苏从说:“要是付出生命能让主上清醒,我死也瞑目!”
就是从这时候起,楚庄王像变了个人似的,停止所有的享乐,开始认真治理国家。他杀了几百个小人,另外任用了几百个贤良之臣,并把政事托付给伍举和苏从。
向鼎中原
楚庄王在位的第八年(公元前 606 年),庄王打败陆浑的戎族之后,来到洛水边,在周朝国都洛邑的郊外陈列部队,展示军容。这个举动震撼了周王朝,于是周定王派出使者王孙满前来“犒劳”。
楚庄王向王孙满询问了九鼎的大小和轻重。九鼎,是天子权力的象征。楚庄王问鼎,用意很明显,想借此表明自己对权力的欲望,大有取代周王室的意思。
王孙满回答:“重要的是政治上的操守,不是九鼎的轻重和大小。”
楚庄王不满地说:“你不要仗着周朝有九鼎才说这种话!我告诉你,楚国只要把戟上的钩尖折下来,就能铸成九鼎。”
王孙满见庄王一心只想着九鼎,便从鼎的历史谈起:“从前虞舜和夏朝兴盛的时候,远方国家都来归附,九州的牧首贡献金属,铸成了鼎。他们在鼎上刻的图像,包罗万象,让人民借此知道了鬼神的情形。夏桀荒淫无道,鼎转移到殿商,国运享有六百年。商纣残暴,鼎又转移到周朝。这些事,难道君王您都忘了吗?”
楚庄王仔细听着。
王孙满接着谈起九鼎和政治的关系:“政治要是处理得好,鼎虽小,却一定是重的,任何人都动不了它;政治要是处理不好,朝中一片乌烟瘴气,鼎虽大,却一定是轻的,随时都会转移。”
楚庄王听出这话中的含意。王孙满又进一步分析九鼎对周朝的意义:“从前,周成王把九鼎安置在郟鄏这个地方,占卜得知九鼎将传世三十代,国运会有七百年。周王朝如今衰微了,但上天所赋予的天命仍未改变。鼎的轻重,实在是不好过问啊!”
王孙满把话讲得相当坦白,庄王听完这些话,便带部队回楚国了。
楚庄王的霸业
楚庄王回到楚国后,并没有停止他的霸业。
楚庄王十三年,庄王灭了舒国。楚庄王十六年,夏征舒杀了陈国的国君,楚庄王派兵前去讨伐。后来,夏征舒死了,陈国也破了,楚庄王便把陈国收编为楚国的一个县。
所有臣子都向楚庄王恭贺,独独申叔时没有任何表示。楚庄王问他是何缘故?
申叔时说:“俗话说:‘牵牛径人田,田主取其牛。’径自走到人家的田里固然不对,但夺取别人的牛不是更过分吗?大王因为陈国内乱而去讨伐,这本是出乎道义,但最后竟侵占陈国,把它纳为自己的一个县,以后拿什么去号令天下?”
楚庄王听了这番话,明白了其中的寓意,便恢复陈国,让陈国国君的后代来冶理。
楚庄王十七年(公元前 597 年)春天,楚庄王国攻郑国,只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就攻克了郑国的国都。进人郑国国都时,郑伯光着上身,牵着羊来迎接,向楚庄王表明自己的罪过,请求楚庄王的宽恕。郑伯说:“只要不灭郑国,就算把我赐给诸侯当奴隶,我都愿意。”
楚国大臣劝楚庄王不要答应,但楚庄王说:“郑国国君能够低声下气,一定也能够以诚信对待百姓,怎么能这样断了他国家的祭祀?”于是楚庄王亲自举旗,号令大军退避三十里,并和郑国讲和。
同年夏天,晋国发兵来救郑国。楚军迎战,在黄河河边大败晋军。这是楚国自城濮之战以来对晋国的首次胜利,也算是一雪前耻。
楚庄王二十年(公元前 594 年),楚国要派使者到齐国去,便向宋国借道。由于宋国先前跟楚国有仇,便杀了楚国使者。楚庄王为此发兵攻打宋国。宋国被围困了五个月,城里粮食耗尽,百姓互换孩子来吃,还把人骨当作柴火来烧。
宋国大臣华元在夜里私下会见楚将子反,把这种情形告诉他,希望楚国能退兵。子反转告楚庄王。楚庄王一听,只说:“华元是个君子。〞就带兵回国了。
楚庄王二十三年(公元前 591年),庄王过世。楚庄王在位期间是楚国国力最鼎盛的时期,从此以后,楚国再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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