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的祖先跟我们每个中国人的祖先一样,你一杆子打到底,都可可以跟黄帝挂上钩,大家都是黄帝他老人家的后代。而且秦嬴家的祖先叫玄嚣,还是黄帝的大儿子。
玄器又叫少昊,据说因为他能行少昊之法。少昊之法,就是测天之法放到现在,少昊就是一个大天文家,哪天出现日食、哪天莫拉克登陆,你问他那是一问个准。据说以十个月为一年的"太阳历"就是这哥们儿弄出的科研成果。
少昊的另一个本事,就是驯鸟,当然他的这个本事不是个个都有的按照司马迁的说法,他的老妈是一个叫女修的美女。
有一天,她正在织布,天上有一只别有用心的鸟,在她的面前落下一只大蛋。这个美女也跟很多美女一样,很喜欢吃零食,一看到这么个新鲜的蛋落在自己的面前,捡起来就很华丽地"吞之",动作一点不淑女。
哪知,天上没有掉下的馅饼这话不是白说的,你要是真的捡到了,就真的会有麻烦。女修同学吃了这个蛋之后,就怀孕了,然后生了少昊少昊是东夷人的老大,现在中国山东一带就是他原来的地盘。
东夷那时又叫鸟夷,这个名字在现在看来,会觉得很雷人,可当时却正常得很。据说,少昊当老力的那天,传说中的凤凰像赶集的农民一样从四面八方飞来,挤满了大院,唧唧喳喳全是吵耳的鸟语。少昊很爽,就宣布以后咱这个族就叫"凤鸟氏",个个要崇拜鸟,不管是什么鸟,都一概当作老祖宗来看待,弄得全族人都成了鸟的传人。
少昊觉得光这么崇拜鸟,对鸟还不够意思,又进行了一套体制改革,把鸟当管理人才,大量聘用鸟为官员,实现了百鸟管人的大好局面。
具体的鸟官主要有:总指挥凤凰,相当于鸟首相,放在今天的叫法就是鸟总;燕子掌管春天;伯劳掌管夏天;鹦雀掌管秋天;锦鸡掌管冬天。他又派了五种鸟来管理日常事务: 鹤鸪掌管教育,据说这哥们儿很孝顺;鸷鸟掌管军事;布谷鸟掌管建筑,放到现在是大大的肥缺;雄鹰掌管法律;斑鸠掌管言论。另外有九种扈鸟掌管农业。五种野鸡分别学管木工、漆工、陶工、染工、皮工等五个工种。
鸟们担任着各种官职,一天到晚飞来飞去,到处行使监督权力,定期向少臭汇报情况。当然,每次开会时,群鸟毕至,唧唧喳喳,吵耳得很。
不过,鸟的声音很大,正好杜绝打小报告的行为,利于政务公开。从这个方面来说,鸟官确实比人官要好多了。只是少昊永垂不朽之后,再没有谁像他那样,能把鸟训练到这个地步,只得让鸟们彻底"致仕"(辞职回家),回归自然。
估计以前人们被鸟监督得好苦,后来鸟们一被赶下领导岗位,大家就到处狗借杀,直到今天还猛吃鸟肉,让鸟们彻底知道与腐败为敌的后果有多严重重。
这段时期大概是人与自然相处得最和谐的时期了。
少昊的后代就是那个皋陶。皋陶长得很恐怖,脸是青绿色,有一张鸟一样的嘴巴,放在今天估计只能去当某部大片里的特别角色,但在那时,他是大舜的首席大法官。
他养了一只獬豸当宠物,并让它断案,自己根本不花脑筋去看看案卷,但一辈子也没有出现过冤假错案。大禹对他的水平很欣赏,决定让皋陶当他的接班 人。哪知,皋陶有水平,但却没有福气。大禹的任命还未施行皋陶就死在了工作 岗位上。
不过,皋陶的儿子很争气。皋陶的儿子叫伯益,是个很了不起的人,长得比他的老爸师,智商也不比他老爸低,而且还是个预测大师,哪天该出行,哪天该起灶,哪天该生育,他都能说得清清楚楚,说得你不得不按他的话去做。据说,他是第一个打井取水的人,完全可以称得上中国的水井之父。他跟他的老爸在政治上高度一致,都是大禹的铁杆粉丝。
大家都知道大禹的主要功劳就是治水,而伯益就是大禹治水指挥部里的得力干将。传说他一边帮大禹治水,还一边深入生活,努力创作,在治水成功之后,他的那本著作《山海经》也顺利脱稿。
大禹完成治水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之后,回到首都。大舜举行了个隆重的授奖大会,把那块史无前例的功勋章授给大禹。大禹很够意思,没有独吞功劳,对大舜说:"这个功勋章里有伯益的一半功劳啊。"
大舜一听,马上对伯益手动点赞,说:"呵呵,大帅哥,你真的不错啊,也给你挂个功勋章吧,以后你一定会做成大事业的。"他越看伯益越觉得大帅哥可爱,回到家里就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伯益,把他封到费那个地方,而且下个文件让他姓嬴。
注意,那时并不像现在一样,每个人都有姓,而是你只有跟贵族沾上边,才有这个权利。否则,你就是个黑人黑户,无名无姓,跟个盲流没什么差别,要想进城务工,什么证件也没有,谁也不会要你,因此也只能跑到黑煤窑、黑砖窑那里累死 累活。
这就是嬴姓的由来。
伯益跟他的老爸一样,很有水平也很会做人,大禹喜欢完他的老爸,又喜欢上了他。在大禹晚年的时候,大禹基本上把大权交给了伯益,然后自己去当职业旅行家,到处旅游。
大禹十年时,正在会稽旅游的大禹突然病重起来,他知道自己身上的构都已经到报废期限了,就立了个遗嘱,让伯益当继承人。
于是伯益就当上了老大。可他也只当了三年的国家首领,就当不下去了。他当不下去的主要原因,不是他的身体不行,而是因为大禹的儿子不同意了。
大禹的儿子就是著名的夏启。
据司马迁《史记》记载,大禹死时,"以天下授益",把大权全面交给伯益。伯益只干了三年,就让位了,赤着两只脚板跑到箕山那里自谋职业。太史公的解释是,因为夏启有水平、有能力,大家认为他是个德才兼备的人,比伯益更强悍,就都离开伯益,纷纷跳槽到夏启公司,说夏启老大才是我们的好老板。
于是,伯益的市场彻底丧失。
不过,还有一种比较腹黑的说法:这个过程比司马迁的记载要复杂得多。整个过程就是个惊天大阴谋,而幕后推手就是大禹。
大禹在晚年就推说身体不好了,眼睛花了,精神不够用了,于是宣布退二线,让伯益主政。
其实,大禹老早就想把这个位子传给他的儿子,只是当时执行的不是父传子的体制,而是禅让制度。
大禹要是硬把这个位子传给他的儿子不但在面子上过不去,人家也会很恶心,估计他儿子干不了几天,就得给人家拉下马了。这事是不能硬来的。因此大禹就决定搞个阴谋。
这个阴谋就是让伯益去处理国家大事,他自己却一心一意去为他的儿子培养死党,然后把这些死党安置到各个要害部门。
伯益不知是计,接过权力之后,就很傻很天真地去全面主持工作,老老实实地去日理万机。而且这哥们儿估计执政理念完全继承自他老爸,坚决执行依法治国。
伯益老爸还当大禹的干部时,那是顶大禹顶到石头裂开的地步,天天看那张法治的脸,要求大家都要服从大禹,谁要是不听就对谁来个残酷斗争、无情打击(令民皆则禹。不如言,刑从之)。
在一个神奇的国度,你喊一下以法治国的口号,大家是很高兴听的,但真的天天举着法治大棒去对付人,而且还是对付既得利益集团,人家心里能爽吗?
再加上大禹在某个角落里一暗示,这哥们儿在高层的市场还会有多少?
直到他真正当政之后,他才突然发现原来"天下未洽",而且大家都已经不把他当一回事了。
只三年时间,连身边的人都高喊"吾君帝禹之子也"的口号,大禹的儿子才是我的老板,跑到启那里混饭了。
伯益他这才知道,在官场里玩,培养几个打手型的死党是多么多么的重要,但现在才有这个深刻的认识,还有什么用?只得卷起包袱跑到箕山那里当一个草根百姓,直接从国家元首池为这个社会弱势群体。对这个过程,后来《战国策》里那个潘寿就赤裸裸地指出"是禹名传天下于益,其实令启自取之。"
伯益以为他跑到箕山那里过着流放生活就完了。
可还没有完。
夏启绝对是个天才的政治家。他深深地知道他的这个权力是靠阴谋得的,伯益虽然被他一举搞定,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一旦识破他的这个阴谋,又会高喊个什么口号跑到伯益那里。因此就偷偷地派了个杀手,跑到箕山那里,在个天气很平常的日子里,把伯益给做掉了。
政治家一般都很黑,但也是最会作秀的。
伯益死了之后,夏启马上启动作秀的把戏,高规格地给伯益举行了一个追悼会。这哥们儿厉害吧?既彻底搞定了一个可怕的对手,还从这个事件中获取了一笔巨大的政治资本。
而且,他还规定,以后要"岁善以牺牲祠之",年年岁岁,岁岁年年,都让这个死鬼得到享受几个牛头的待遇,在阴间改善一下生活。自己则从头到尾全是好人的干活。
不过,虽然伯益死了,但他的子孙并没有受到很多的伤害。夏启还算厚道,把作秀进行到底,仍然让伯益的子孙们当大夏国的高级官员,过着幸福的生活。
伯益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叫大廉,一个叫若木,都是夏朝的贵族,他们的后代比前辈平庸了一点,在夏朝这个漫长的历史时期,基本没有摘出什么可以让司马迁看得上的感人事迹来。
直到夏桀当政时,若木的玄孙费昌突然虎躯一震、三分闪人,来个漂亮转身,做了一个有历史意义的跳槽,跑到商汤那里,来了个再就业。赢家从伯益开始,就有驯兽的特长,这个特长一直作为赢姓的传统保留了下来。商汤基于费昌的特长,就让他当了自己的马夫,也就是专职司机。
这个起点虽然不高,但大家知道,在领导眼里,司机的分量是很重的现在很多领导高升之后,估计老婆还没有调过去,但司机肯定早已跟过去了。
而且当时天下乱得很,到处是举着锄头讨说法的群体事件,战争画面时时都在展开,部落首领可不像现在的司令官这样躲在掩体里,看着沙盘、靠着现代化通信工具指挥战斗,而是在马拉的战车上冲锋在前。所以,这个司机不但要驾驶水平高,而且战斗力也要强悍。否则,领导会很快给你玩得光荣牺牲。
费昌当了商汤的专职司机不久,商汤就跟夏桀摊了牌。
双方在鸣条那里决战。
费昌驾着战车,跟商汤一起带着部队冲进夏桀的阵地里,把原来的老板了个大败,最后大夏彻底摘牌,永远从历史上消失了。
费昌立了大功,他的族兄弟也很争气。他的族兄弟就是大廉的两个玄孙,一个叫孟戏,一个叫中衍。也不知他们的老爸在工作的时候,开了什么小差,生出的两个儿子,实在太对不起观众,除了会讲人话之外,其他地方都不是人的构造,而是鸟的形貌,站在大街上,人家还以为是谁家养的特大宠物鹦鹉跑了出来呢。
不过,这两个哥们儿虽然长得"鸟身人言",但驾驶技术超好。那时用人还真的不顾广大人民群众审美的感受,而是看你的本事。
商朝的第十任领导人太戊经过严格的考核之后,马上把孟戏、中衍哥儿们任命为他的专职司机。又因为商的祖先也是鸟族出身,算起来跟嬴姓也可以说五百年前是一家。因此,嬴姓很快就成为殷商一朝的贵族,并且成为诸侯,一直牛哄哄了几百年。
然而再牛也有结束的时候。
因为商朝也出现了一个跟夏桀一样的老大——商纣。
周武王也像当年的商汤一样,扯起造反的大旗,带着各路诸侯猛攻商纣,。
这个时候,嬴姓在商朝的代表人物是蜚廉和恶来两个。这两个人是父子关系,蜚廉是老爸,恶来是儿子。这两个家伙都不是吃干饭的人,而是都有一身本事:蜚廉善走,恶来有力。也就是说,老爸是长跑健将,而恶来是个大力生在现在,两个人完全可以参加奥运会,一个拿竞走金牌,一个抢举重冠军,估计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那时没有奥运会,两人又是商纣的得力助手,缺乏政治头脑,一点不像他们的祖先费昌那样能认清形势,在商纣失民心的情况下,来个漂亮转身,转换身份,硬是当商纣最死硬的保皇党,与人民为敌到底,最后不但下场很难看,而且还被人家戴了个"助纣为虐"的高帽,几千年都脱不掉。
恶来战斗到最后时刻被武王抓住,杀掉。
蜚廉当时正在为商纣采石料,知道儿子和老板都成了死鬼之后,就跑到霍太山上,给商纣举行了个简单的追悼会之后,就自绝于人民了。
据说蜚廉在自杀的时候,还得到一个石棺,石棺上有一行字:"帝令处父不与殷乱,赐尔石棺以华氏。"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以后你的子孙很有前途。当然这个记录的真实性是非常可疑的。
赢家到了蜚廉这一代,又分出一支来。蜚廉除了恶来之外,还有个儿子叫季胜,这名字比恶来好听多了。
季胜的孙子孟增估计长得很帅很温柔被周成王看中,天天在一起玩耍,生活过得很幸福。有人说他是周成王的同志,但证据不很充足。孟增的孙子造父同样是个出色的驯马高手,当了周穆王的专职驾驶员。这哥们儿很会相马,一下就帮老板找到赤骥、盗骊、骅骝、绿耳四匹好马。
周穆王如果放到现在,肯定是飙车一族的骨干会员。
得到这四匹马之后,周穆王就天天驾车像现在的驴友们一样,到处疯玩,直跑到昆仑,居然受到西王母的亲切接见,天天喝着天上的名酒,觉得天上的生活比人间生活幸福多了,天上的美女比人间的美女漂亮多了,就想赖在那里成为天上的合法居民,然后跟天上的美女生儿育女,子女们直接就拿着天上的绿卡,享受着天上的生活待遇,成为天上的永久居民,那多幸福。
可他连个天上的暂住证也办不了,哪能当成天上的公民?
那个徐偃王看到穆王这么久都没有回来,估计可能跟一帮驴友一起,在什么地方遭遇泥石流了,已经变成失踪人员了,就宣布由他来接管政权。
周穆王知道后,马上叫造父把车开到最快速度,狂奔赶回京城,平息了这个乱子。造父立了大功,周穆王就以"赵城封造父"。
造父就是赵氏的祖先。秦赵算起来,是有点血缘关系的,可战国后期,秦国跟赵国打得最为激烈。这是后话,以后再说。
回过头来说,恶来有个叫秦非子的孙子,居住在犬丘那里。他的养马水平很高,是当时的养马专业户,据说是全国头号养马高手。注意,犬丘是在中国的西部,而原来秦家老祖可是东夷的后代,他们现在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西部?司马迁先生没交代清楚。
估计是秦赢氏是商朝的死党,周朝宣布建立新政权后,他们就彻底沦为草民阶层,生活得不幸福,依然怀念着商朝。那时周朝为了统一战线的需要,在打垮商朝之后,仍然封了商王的后代当个诸侯。这个诸侯就是武庚。
武庚是个有志青年,心里装着复兴商朝的远大理想。后来,他成功地策划了蔡叔和管叔的造反事件,说是要推翻周公的独裁统治。可那时周朝的牛人很多,他们根本不是周朝的对手,没几天就给周公坚决镇压。
当时,那些秦赢的家族肯定搞出站错队的傻事,坚定不移地紧跟武庚将叛乱进行到底。哪知反抗远没几天,他们就到底了。
周公发现,如果还让这些人聚在一起,以后捣乱事件将无穷无尽,而且却见模也会越来越大,麻烦将越来越多,因此,就采取了分化的办法,把他们分若干个不等份,然后来个异地安置,让他们全部沦为弱势群体,让他们没有集中在一起的可能。秦赢的那个村子的人,估计就给移民到西部来了。从东部到西部都,适应环境都需要你几代人,而且人口数量又少,才几个人,光对付村前村后那些食肉动物的骚扰,就够你受了,哪还有什么精力去造反?
总之,现在秦非子就是在西部冒出来的。
那时周王朝的第一把手是周孝王。有一天周孝王到马厩里视察,发现厩的规模虽然很大,但马匹的数量太少,就那么几匹,瘦瘦的没有一点精神,一点都配不上他的豪华专用车。驾着这样的马出去,实在太没有面子了。周孝王问身边的人,谁的养马技术最牛?
身边的人说:"秦非子现在是全国头号养马高手。"
"就让他帮皇家养马。"
几个人就带着使命跑到犬丘那里,下令当地的领导把秦非子找来。要是找不到秦非子,你们就不用干了。
秦非子是当时犬丘有名的养马专业户,犬丘的领导向来也很看重他,这时,看到周王也重视起非子来了,当然心里很高兴,派人去马场那里直接把非子找来,宣读了周王的文件,然后说了一大段鼓励的话,把三千母马交给他,说你的任务就是让这些母马疯狂生育,搞出一大群马来,完成周王交给的任务。
大家一看,只有三千匹母马,一匹公马也没有,可秦非子什么话也不说,带着三千匹母马就回到了他的养殖场。
秦非子的脑袋确实聪明,他想了一个办法来引进强有力的种马。
秦非子居住的犬丘就靠近犬戎。犬戎就是猃狁,这时这个团伙的人数虽然不多,但很有制造麻烦、破坏和平的能量。
这个民族更是个马背民族,特别善于养马。
秦非子得到三千母马之后,马上就把目光盯向了犬丘人的马群。
犬戎的边防战士每天都把马赶到渭河那里喝水、洗澡。
秦非子就瞅准这个空当,每天一到这个时候,就叫手下的马仔带着一匹上等母马也来到渭河的岸上吃草,然后把一部分公马放到河里。
犬戎边防战士们果然像往常一样,驱赶着他们的马来到渭河里洗澡。
这时,河里秦非子的公马们看到岸上的母马们没有下来跟它们一起洗,马上就烦躁起来,纷纷大叫,然后跑到岸上。
犬戎那几个边防战士看到自己的马都向对岸奋勇前进,便都在岸上大声叫唤,可能叫得回来吗?最后叫累了,都坐在岸上,看着马群上了对岸,一起加入大周国籍,天黑之后,拿着鞭子回去,向老大报告说咱们的马小资情调息想太过严重,全中了人家的美马计。
秦非子却高高兴兴地赶着一大群马进了渭城。
犬戎虽然养马水平高超,但智商明显还处于不够用的状态,上了一次当之后,并没有吸取教训,还继续很傻很天真地把第二批马又送到渭水那里吗水、洗澡。秦非子就不断地老调重弹,把人家的马赚了N批,只几年时间就超额完成了周王交给他的繁殖战马的任务。
秦非子赶着一万匹马浩浩荡荡地进了首都,向周孝王姬辟方交差。
秦非子以为,大王看到这群马,心里一定超级爽歪歪,他的好处就会大大的有。周孝王看到这么多马,心头果然爽歪歪,当场就拍板,把秦地也就是犬丘那块地皮划拨给秦非子,让秦非子继承大骆的名分。
大骆就是秦非子的老爸,也就是这一带嬴姓的老大。子承父业,在当时是合法合理的,而且非子又为国家作出了贡献,他继承大骆的遗产那是没有话说的。
但仍然有人反对!
反对的人就是那个申侯。
申侯对姬辟方说:"大王啊。大骆的大老婆可是我们家的美女啊。她和大骆生的儿子嬴成才是合理合法的继承人。大王比谁都知道,这块地皮是块敏感地带啊。这些年来,犬戎们只养马不闹事,都是因为大骆和我们采取和亲政策带来的和平局面啊。大王要是不让赢成当这一带的老大,犬戎和我们这里的人都会不下服气啊,到时情况就复杂了。至于复杂到什么地步,我不说,大王也清楚。"
这哥们儿原来是嬴成的舅舅,怕秦非子因为养马而成为老大,自己的外孙可就不幸福了,马上抓住秦非子是后妈生的理由,向姬辟方提出反对意见,极力把他的外甥推出来。并说,如果犬戎他们一不服起来,就会制造边境流血冲突到时谁也收拾不了啊。
这番话,不但说了很多的理由,而且还夹带着很大的威胁。这时的周王朝已经开始走向衰落了。姬辟方不是菜鸟,听到这个话,哪敢否决申侯的话?只得让嬴成当了那里的老大。
不过,姬辟方还算厚道,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亏待了秦非子,人家帮你搞了这么多良种马,又大老远赶着长长的马队跑到首都来,不管怎么看,也觉得大大地壮了一下国威,现在国威没有别的办法壮一下,这个马群也算是国家的面子了。
于是,就把秦地划给非子,算是表彰一下这个劳模,让那个嬴成继承老爸的遗产,继续保西陲、做与犬戎和平共处的工作。
于是秦非子就成了附庸。根据后来孟子的说法:"天子之制,地方千里,公侯方百里,伯七十里,男五十里,不能达五十里不达于天子,附于诸侯,日附庸。"这就是说,现在秦非子的地盘少于五十里,还得挂靠个诸侯国经营,连个法人代表的资格也没有,相当于某个三角地带的边角废料,比档次最低的诸侯国也大大不如。但非子也很高兴,他觉得他们赢家终于站起来了。毕竟有了一块地皮,自己可以自主开发一下了。
秦非子遵照姬辟方的安排,从非子变成了秦赢。
秦赢虽然牛了几天,可他的儿子和孙子却平庸得很,虽然算不上垮的一代,但两代人忙活了几十年,并没有做出一件吸引大家眼球的事来,一直是坚定的潜水运动员,直到死也没个新闻效应。到了秦仲接班,嬴氏又在历史的水面浮了一下,露了一回老脸。
这个机会是周厉王给他的。当然,也可以说是犬戎给他的。
犬戎是个制造麻烦的团伙,他们觉得周王朝已经不再牛了,没事时可以欺负一下了,享受一下胜利的喜悦,因此,就经常在边境制造一些流血冲突事件。
而这时,国际形势也已经有点复杂多变了。各地诸侯已经开始牛起来,眼里的周朝朝廷越来越像个摆设。
周厉王姬胡上台后,也觉得自己有点像个花瓶,这个国家领导人当得一点不爽,因此,就高举改革的大旗,要重振一下大周围国威和军威。
哪知,周厉王水平不行,把那几个小人当成改革家,出台了一系列垄断政策,说是要富国强兵。可大家一看,那几个先富起来的全是改革家的人。
于是,原先那些老牌既得利益集团觉得不爽了,就到处发表言论,说姬胡的改革是走不通的。那个召公还写了一首诗:"尔德不明,以无陪无卿........匪上帝不时,殷不用旧。虽无老成人,尚有典型。"这诗的意思是,大王的人品已经出现了问题题,专门用坏人执政。这个做法跟商朝的做法没有两样。商朝的领导人不重用老臣,最后灭亡了。现在姬胡也不用老臣,离灭亡还远吗?
这话一传出去,大家就都认为,大周王朝要亡国了。
姬胡听到之后,当然心里一点不爽。他觉得不能再让这些议论继续下去了。这哥们儿在处理这事时,很没有经验。他找到一个叫卫巫的人,要求他组织力量,做舆论的监管工作,如果谁再这么议论周王,就直接砍了谁的脑袋。
召公这时就劝他,说了那句很有名的话:"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可姬胡却把这话当屁话,继续执行砍头政策,而且卫巫在执行这个政策时,又很变态,只要觉得谁不顺眼,就说在讲大王的坏话,就处死。弄得大家连话也不敢讲了,在半路上碰到个熟人,也不敢问一句吃饭了没有,只是用眼神示意一下,然后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整个国都变成了一个打手语的城市。
你想想,一天到晚连话也不能说,紧闭鸟嘴,心里不堵才怪。
最后大家堵得实在不行,不让我们动口,我们只有动手了,终于发出愤怒的吼声,举着锄头高喊口号:"还我说话权利!"
这时,姬胡还不知道国都闹事了,正带着大家出北门去打猎,说要打几个国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回来下酒。
国人们知道之后,马上跑到北门那里,高喊口号。
姬胡一看,这些不明真相的群众还真多,而且直接就大喊大叫要打倒他,当然很生气。
周王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当然不是群众的后果很严重,而是他的后果很严重。
姬胡叫主管社会稳定的荣夷公过去平息这个事件。哪知道,荣同志还没有动手,就给那群国人干掉,当场丢了脑袋。
姬胡这才知道问题已经严重了,终于取消了打猎项目,夹着尾巴逃跑了。而且这一逃就再也没有回来。
这哥们儿是中国第一位被群体暴力事件赶下台的国君,也是历史上不有名的暴君。历史上对他的评价那是想有多坏就有多坏,似乎周朝就是坏在他手里的。
不过,周厉王的武功还是不错的。他上台的时候,国力弱得要命,准夷的势力已经逼到洛邑,他派兵过去来个自卫反击,居然搞不定。
几年之后,他再派兵攻打淮夷,终于把淮夷打了个大败,而且战果十分辉煌,意义十分重大。当时的楚国国君熊渠比谁都牛,觉得自己的国土面积已经很大了,势力已经很强悍了,只当个地方诸侯实在太不匹配了,就称起王来。
而且,他不是自己称王,而是让他的几个儿子称王。后来大概看到姬胡突然发飙来,就怕自己再这么玩下去去,玩不过姬胡,赶快宣布丢掉"王"字号,回归大周公司旗下。你想想,熊渠当初敢于牛哄哄地称王,手中的力量肯定十分雄厚。如果姬胡没有两把刷子,能这样的猛人老实吗?
当然,由于种种原因,姬胡成了史上有名的暴君,被一代又一代的人骂了又骂,在史书上一直以反面人物形象出现。
但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良分子谁也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来,司马迁也只是以"行暴虐侈傲"几个字概括了一下,并没有罗列出姬胡的坏事迹来。
唯一确凿的证据,也只是那个"弭谤事件"。如果他真的那么凶残,一个简单的群体暴力事件就能把他轻易地拉下马吗?
主要是他在实行"专利"政策时,得罪了一大批老臣,触及了一大批传统贵族利益,最后这些人就成了他的反对派,先到处传播不利于他的言论,大力开展破坏姬胡形象的工作。而且这个反对派的核心人物就是失去了传统权力的召公。否则,他的诗里为什么老是在埋怨姬胡不用旧臣。当然,召公开始时,也只是想制造舆论,欲以此迫使姬胡重新起用他们这些传统的既得利益者,哪知,后来事情闹大了,自己也控制不了局面,最后不得不付出让儿子丢脑袋的代价。
不管如何,在这个事件中,姬胡是倒了大霉,召公虽然最后抢回了权力,但儿子却掉了脑袋,也归于倒霉系列人物。
不过,秦仲却很不错。他不但成为秦赢的当家人,而且他的本家政敌也给犬戎灭掉了。他接过老爸大印的第三年,犬戎就把原来那个赢成的后代搞定了。于是犬丘一带便成了犬戎的地盘,也为后来秦的扩张埋下了伏笔。
史书上虽然没有直接讲到秦仲这段时间的表现如何,但比他势力大得多的犬丘已被犬戎搞定,而他的地盘却还牢牢控制在自己的手中,就充分说明了秦仲当时还是很牛的。
姬胡玩完之后,姬静在召公他们的支持下当上了周王,是为周宣王。这哥们儿虽然是姬胡的继承人,但水平比他的老爸高多了,只几年时间,就让大周有了中兴的气象。
周宣王最大的心愿就是把这些年来老是欺负大周的犬戎等几个少数民族集团收拾一顿。他很快发现秦仲是个人才,马上就让人把一颗大夫的印交给秦仲,说,现在提拔你当大夫,不过,你得把犬戎搞定。
秦仲一听,可以当大夫了,要是再立一点功,就可以成为跟齐、楚他们一样的诸侯了。当场高兴得要死,带着部队就向犬戎的地盘杀过去。
秦仲当这个秦地的家已经二十三年了,这么多年来,跟犬戎的交道打得很多。犬戎虽然很凶悍很暴力,但也没在他的地盘里讨到什么便宜。虽然他的放兄弟丢了犬丘地盘,同时丢了脑袋,但也只是他们实在太菜了,除了跟他爷爷仓利益、争好处有水平外,其他水平都等于零,这才被那一群没有文化的军队打死。
他这么一想,脑子就发热起来。
像历史上所有的军事指挥员一样,脑子一发热,就容易晕菜,而在战争时期发生脑子晕菜事故,后果是很严重的。
秦仲只想到这么多年来,犬戎没有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便宜,却没有想到,伏戎的力量其实很雄厚。如果不雄厚,他们敢跟大周帝国叫板吗?他们没有从秦地那里讨到便宜,一来是他确实有水平,二来是他采取守势,守得没有漏洞,这才保住了他的地皮不受损害。而且,在交手中,他除了能自保之外,也没有得到什么便 宜。综上所述,秦仲现在的实力只能勉强自保,别的动作是一点不能做的。
但人的头脑一发热,往往想不了那么多,满脑子都是胜利两个字,就跟那些彩民一样,两块钱一放了,头脑里就全是五百万一样。
秦仲在这种思想的指导下,带着部队就冲了出去。
结果打了个大败仗。而且这败仗败得很彻底,连他自己也被犬戎毫不客气地干掉。
对于秦仲而言,一战而死,这个霉运是说有多大就有多大,可对于他的子孙来说,却是个良好的开头,为秦国以后的发展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秦仲生了五个儿子,大儿子就是秦庄公,成为了他的合法继承人。
周宣王知道秦仲光荣牺牲之后,并没有叫停对犬戎的战斗,反正死的不是他的老爸,死的是庄公的老爹。他看到秦庄公兄弟个个咬牙切齿,大喊大叫要打仇,而且五个弟兄都长得很猛很牛,比他们的老爸更好利用,因此就给了他们七千兵,叫庄公带着这七千兵继承老爸的遗志,继续跟犬戎死磕到底。
五个兄弟之前虽然大喊大叫,不为老爸报仇,决定不洗脚睡觉,但手中没兵,只是在那里光喊不练,这时突然得到七千部队,马上就投入战斗。
这五个兄弟果然比他们的老爸牛多了,带着部队就冲杀过去。犬戎们长期月以来都很牛,连大周都不放在眼里,再加上前段时间又刚搞定了秦仲这块硬骨头,以为敌人再没什么牛人了,只等自己再冲上一步,就可以把秦地又划到自己的名下,接着向周的地盘进军。现在之所以没有马上进军,是因为要庆祝一下伟大的胜利。哪想到秦庄公兄弟会突然满脸横肉地杀了上来,而且声势还很浩大,杀得很猛,犬戎被打了个大败。
秦庄公还没有完,继续大打下去,连赢成后代丢失的犬丘也收复了。
这次战斗激烈到什么程度,史书上没有描写。但诗经里那首《采薇》写的就是这场战斗。你想想,如果这场战斗很平常,这首诗能流传下来吗?
周宣王接到报告,当然很高兴,马上下令,把原来大骆的地盘也就是犬丘一带地区,都送给秦庄公,还封秦庄公为西陲大夫,以后好好给我在伟大周朝的西部站岗放哨。
于是,秦的地皮马上扩大了好几倍。
周宣王也跟很多老大一样,执政的前段时期做得很不错,是个优秀的领导,可到了晚年,也不断地犯错误。
他在位时,连续打了很多仗,而且都取得了辉煌的胜利,让那些诸侯都把翘起的尾巴夹了起来,于是他认为自己厉害了,可以牛一牛了。后来历史多次证明,谁要有这个牛一牛的思想,事情就会坚决往坏的方向发展,他所做出来的动作都是难看的动作。
周宣王的第一个坏动作就是武断地干涉了鲁国的接班人问题。本来,按照当时的惯例,某个诸侯国的老大死了,他的长子就是他的接班人,谁也动不了本来这个惯例也不是什么好的惯例,但大家都认可了,你要是改动它,大家就不要楚。
可周宣王只考虑到自己的感受,一点不为人家的心情着想。他认为鲁懿公的那个小儿子更乖一点,更帅一点,更可爱一点,就要求鲁国让这个小帅哥当一把手。鲁国的高层不同意,硬是坚持原则,不理姬静的指示。
周宣王姬静就生气了,大手一挥,大军开过去,谁不听就抓谁,看是你的嘴皮硬,还 是老子的刀口利,看是你的原则有用,还是老子的枪杆子有威力。
鲁国高层看到大军杀了过来,果然集体失语,那个小儿子顺利当上了国君,成了鲁孝公,从这个谥号看,这哥们儿还算是个不错的人。大家看到姬静这么大力破坏规则,心里就不爽了,诸侯们又开始在心里对他产生了抵触的情绪。
周宣王姬静对这些抵触情绪一点不知道,觉得自己越来越牛了,反正一个领导人就应当说话算话,不能老听人家那一套。什么事都听那几个老头子的话,这大王跟1个传声筒有什么区别?
在这个思想的指导下,周宣王姬静对自己的思维系统进行了全面的调整和更新,谁要是敢于得罪他,他就敢于杀掉谁。到了这个时候,姬静完全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昏君。
昏君的一个最大特点,就是最容易听信某个小人的话,然后制造冤假错案,杀害无辜。
周宣王跟很多古代的国王一样,除了有个王后之外,宠爱的妃子。这些妃子不但长得漂亮,而且个个年轻粉嫩。周宣王姬静也跟很多男人一样,年纪上去,房事能力就降低下来。这些粉嫩妃子一年到头看不到姬静一次,心里的那个想法自然会多起来,自然就会想办法找个帅哥过来解决一下这个需要。
当时,周宣王姬静手下有一个帅哥叫杜伯触。有个妃子看到杜伯触后,就找了个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的机会,对他说,要不咱来个一夜情吧?
哪知,杜伯触是个好同志,一听这话,马上义正词严拒绝。
哪知,这个妃子不是个好惹。的角色,咬着牙,直接就去找周宣王姬静,说杜伯触调戏了我一把,而且还说,大王的床第之事的能力肯定差了,就让我来当一下大王的替身吧。
周宣王姬静一听,当场大怒,让人把杜伯触叫来,指着他大骂,也不审问一下,直接就判了死刑。
杜伯触的老朋友左儒就在旁边,马上就对姬静说:"大王,杀人也要个理由啊。"
姬静一听,这理由能说吗?要是一说,老子不是戴上绿帽子了?只得冷冷一笑,说:"你这个家伙,领我的俸禄,不站在我的立场上,却为这个家伙说话。"
左儒也是个花岗岩脑袋,虽然看到大王都已经对他上纲上线了,仍然大声叫:"大王做得对了,我坚决拥护。现在杜伯触没什么错,我当要为他说话了。"
姬静说:"我就是要杀他,就是要杀他,哈哈,我想杀就杀,你能怎样?!"左儒说:"我当然不能怎样,但我可以跟杜伯触一起死!"
周宣王姬静大笑起来:"现在我是天下的老大,我让谁死谁就得死,我不让谁死谁就不能死。现在我宣布,让杜伯触去死,不能让左儒死。哈哈!我牛吧?"
他手一挥,几个士兵进来,把杜伯触拉下去砍头,硬是让左儒在旁边当首席观众。
左儒一气之下,跑回家里,找来一把菜刀往自己的脖子砍过去,把自己砍死。
大家一看,知道他们的老大姬静已经完成了从中兴之主到暴君的转变,个个都怕得要命。姬静这么一变态,手下的马仔们以及那些诸侯们就不跟他保持高度一致了,宫中也发生了一件怪事。
这件怪事是他的王后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