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见:李治数次感业寺秘会武媚娘-《大唐上阳》123
第三十一章 素榻洋荤
武媚娘钻进李治的怀里,钻得更深了,哭着诉说道:“此生只求今日这样,守在一处,惟有欢乐,毋顾其余。若不能如此相守,媚娘惟有一死。死后变做一只黑蝴蝶,日日夜夜,追随陛下左右,那就是媚娘忠于陛下的魂灵……”
李治抱紧了光溜溜的武媚娘,道:“不可如此说话。在此寺中,暂且忍耐。不久之后,吾必再来。那时,共商今后各种大事处置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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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陶醉在斋殿欲情之中,轻轻地用嘴咬着武媚娘的耳朵,嗅闻着脂粉的香气。
武媚娘的手则在李治下方的领地上盘旋,游弋。林深山高,一座寺庙。不事修行的僧人,挺身向上,愣头愣脑,不屈不挠。
或许是李治把武媚娘的耳朵咬痒了,武媚娘由缓慢到急促地忍不住扭动自己的身子,口中“哦哦”地呻吟着,把柔软肥硕的胸部挤到李治的肌肉上。
李治没有把玩过女人青色的光头,仿佛真地喜欢,把那两边的耳朵轮换去咬。
武媚娘的光头被皇上紧抱在怀中,搞得奇痒难耐,只好使下身应对,乱扭乱缠。一会儿翻腾到了李治的腹上,不知怎么搞的,一瞬间便把那挺身仰天的僧人收纳了。
感业寺客殿的软榻,终年“吃素”,哪里开过这样的洋荤?
洋荤大戏的第二场,是“李皇上骏马扬鞭,武才人跳荡奔腾”。
习惯于吃素念佛的软榻,没有经历过此种体育锻炼,只觉得躬下去,弹上来,躬下去,弹上来,舒筋活血,美快难言。
武媚娘俯身向前的时候,李治一双手托上去,满满当当。
武媚娘仰脸向后的时候,李治和她双手相扣,紧紧张张。
约摸奔腾了三十里地。说的是唐里哦,比今天的“里”大。一唐里等于一百八十唐丈,一唐丈合今天的三百零七厘米。算一算吧,总量足足比今天多出百分之十。
他们奔腾了三十唐里,等于太阳在天上向西移动了至少三竿子,比一般平民厉害不?
注意,演员们转换演技了。武才人投降了,李皇上反身为主,长驱直入。
软榻先是接纳了武才人的两只前手和两个膝盖,后又承受了李皇上的两个膝盖和两只后脚。
舞台造型变得像一辆战车,在战场上翻山过岭,奋勇前进了。
这不是先帝浪得虚名的《秦王破阵乐》,而是今上可圈可点、可歌可泣的《晋王通神舞》 。
战杵饱满,沟溪淋漓,尽情发挥,诗情画意。各种舞台造型,姿势优美,动作生猛,狗狺猪啸,连续发力……
总而言之,不可描述。直到风散雨收,渐渐平息。
李治悠悠地问:“不再有怨念了吧?”
武媚娘抱着李治,嗫嚅着说:“两年光阴,如在地狱。媚娘坚信陛下必定会行幸到此,这是媚娘在无边暗夜里,惟一的星光和希望。媚娘一心一意地忍耐着,终于等到了今日。皇上果真未忘两年前的誓言,媚娘已是感激不尽,哪里还有什么怨念。”
说到最后,姿势和声调,皆如蜜糖一般甜腻。
李治抚摸着武媚娘柔软的面颊,享用着武媚娘的甜言蜜语。
一个忍受了两年孤寂清苦的尼僧生活的女子,为了他李治当初的一个誓言,始终不移地等待在无边的黑暗中。
想到这里,李治的胸中充满了男子汉的自信。他爱恋地叹道:“可怜的人儿,媚娘。”
李治想起了后宫里的倾轧,想起了王皇后与萧淑妃相互的憎恨,痛切地感到,能不带私欲和贪念,以满腔爱情慰藉自已的女人,天底下只有武媚娘一个。
事实上,武媚娘被父皇宠幸的次数,非常有限,可能是个位数。自己与她的欢会,次数更少。这就使得欲情丰盈的她,整日整夜,处在难耐的饥饿烦渴之中,难以自持。每有欢会,追求登峰造极,索取无有餍足。
若这个女子日夜陪伴在自己身边,自己的生活将没有那些恼人的纷纭和杂乱,而满满的都是情感的欢欣与快乐。
武媚娘钻进李治的怀里,钻得更深了,哭着诉说道:“此生只求今日这样,守在一处,惟有欢乐,毋顾其余。若不能如此相守,媚娘惟有一死。死后变做一只黑蝴蝶,日日夜夜,追随陛下左右,那就是媚娘忠于陛下的魂灵……”
李治抱紧了光溜溜的武媚娘,道:“不可如此说话。在此寺中,暂且忍耐。不久之后,吾必再来。那时,共商今后各种大事处置之计。”
两人渐渐进入小憩。天上的太阳渐渐西下。客殿的光亮渐渐减弱。
武媚娘知道今次和李治在一起的时光快要消耗完了,倒回身子,去慰问李治的膝盖和腰胯。
柔软的双手,柔软的唇舌,柔软的面颊,柔软的操作……
李治也在欣赏武媚娘圆润的膝盖,圆润的腰胯。
以前多次合作,情况仓促,心境紧急,没有调换角度,一旦颠倒过来看问题,还真的是妙不可言……
或许今皇上和前才人计划开打第三战役?
这个,没有翔实的情报,不能妄做判断。只能说,大方向是朝那里去的……年轻啊,不惜力啊。
这个时候,客殿的窗下有轻轻地咳嗽声,男不男女不女的咳嗽声。
过了一会儿,听到老太监仿佛自言自语的话语:“时辰不早了,御驾快要准备返回了……”
李治还不曾动弹,武媚娘却忽似梦中醒来,倒过身子,扑上来,用全身的力气把李治搂住。
她的眼眸里散放出异样的光焰,似爱,似恋,似怨,似诉,似饥饿,似干渴……不肯放手。
李治坐起来,就势将武媚娘拉进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股上。
武媚娘长时间地攀附着李治,幽幽地说:“好短的一个梦,好短的一个梦,好短的一个梦。”
李治说:“我会再来的。说再来,就会再来的。”
武媚娘轻微地颤抖着起身,穿上黑色的尼袍,扎上黑色的头巾。又替李治拿来衣装,给他穿上,扎好腰带,戴好幞头。然后,旋转身去,对着铜镜,揩拭干净自己颊上的泪痕,低着头,送皇上走出去。
李治缄默着。从客殿门口到车驾旁边,都是内侍,还有感业寺的当家,他无法对武媚娘说什么体己话,当然,下了床榻也不需要再重复说什么了。
李治离开感业寺之际,令宦官给武媚娘留下一些金帛,也再一次赏赐了住持老尼。
皇上的安车轮子转动时,李治透过车上的纱帘回头再望一眼感业寺。但见寺门边深绿色的树丛中,盛开的石榴花像火焰一样在夕阳里燃烧着,花荫下,飞舞着一只黑蝴蝶。
由于安车晃荡,无法定睛再看,蝴蝶消失了。
李皇上不能断定,看见的是不是一只玄色的大蝶。那么,是一柄早衰的叶子?看晕了眼?一个虚影?一个梦幻?
武媚娘一直恭立着,直到马蹄声去远,听不着了,才转回身。
感业寺依然如故,但在她的眼中,一切都改变了。
她怔怔地望着寺院的大门,冥想乘车离去的是自己,是她武媚娘。
离开这处地狱,回到金碧辉煌的皇宫——那儿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有着超越一切的繁盛,还有,可以实现的梦想。
感业寺震动了。往日连上香的客人都少见,突然如变魔术一般出现了贵人,这个贵人还是万人头顶的今上天子,而天子是来宠幸寺尼武才人的。
这一爆炸性新闻,在寺内暗暗地快速地传开了。
当家老尼立刻下了一道严厉的命令,不准众尼乱说乱传。可是,几乎在眨眼之间,全寺所有的尼僧都知道情况了。
有的女尼,艳羡得不要不要的。
她们整天在想象与俊男的合作。武才人不但合作了俊男,而且还是当今青年皇上,个中悦怿惊喜,岂是女尼的笨脑袋能够想象的?
再说人家的命运。让皇上宠幸了,离开这个活地狱的日子还会远吗?山河气转,否往泰来,之后,便是青云直上,春风得意了。
有的女尼妒忌,风凉话一串一串的。
“不知多少次为先帝大张其股,如今做着尼僧,本不该交涉人间烦恼,竟然又诱惑今上,做出此等龌龊之事。”
“恐怕先帝生前,她就与做太子的今上勾搭,明铺暗盖了。这只可恶的骚狐狸,真丢我们感业寺的脸。”
“委身父子两代,确实少见,普通人做不出来,也受不了啊。”
尽管住持老尼下了严令,可做过旧宫人的尼僧们,谁都觉得自家见过的世面大,偷偷地骂武媚娘解恨。
当然,在谩骂声中,不论自觉与否,都掺入了强烈的嫉妒。
管理劳动的尼僧们,不似旧宫人刻薄。她们与武媚娘厮混得熟,似乎看到更多的是武媚娘的容光焕发——粗糙的僧衣掩不住多情的美色,怪不得天子也要为之动心。她们觉得非常自豪:武才人与我们是亲密朋友。
当家老尼再也不敢低瞧武才人了,甚至把她奉为感业寺里的至尊人物,再也不敢让她剃发了。
武媚娘回到禅房,搬过铜镜端详自己。
虽然头皮仍然又青又光,她还是觉得自己美丽。“半年之后,”她想,“头发会和从前一样了。”
没有人能看到头发生长。等候头发生长的时间是悠长的。
武媚娘不再剃发了,光头上虽然长满了黑发,但那些短茬子,没有美感,令人厌恶。于是她照样用丝巾包好头,不把黑色的短发露出来。
半个月后,李治又命内侍送来一些赏钱。武媚娘非常感动,她需要钱。
自从蓄发以来,感业寺发的补助已不够她用了。
美容,每天早晚服食珍珠粉。这是古老的防止皮肤衰老的方法。老一辈相传,长久服食珍珠粉,皮肤就会永葆少女的滋润与光滑。
武媚娘没有采买现成的珍珠粉,那些不是上品珍珠制成的,功效不大。她把从前在宫内获得的几枝珠花全都拆了,拆下来的珍珠用来磨粉。
她购置了小巧玲珑的白玉磨,监视着小斋姑把浑圆的珍珠磨成粉末。寺院住持已给她配备了两个小斋姑。
有人来尼寺门口推销岭南出产的一种植物油,涂在身体上,增加皮肤的细腻和紧致,她买了。拒绝色衰爱弛,无时或忘。使自己美丽,必须竭尽所能。
李治的年纪比她小,而女人通常比男人容易衰老。她明白,如果她不能保持年轻,前途会较快地黯淡下来。
太监到来,武媚娘也舍得付出丰富的赏赐。这些内侍公公,没有成事的能力,却可以一言丧邦。
六月,李治又来了一次,比上次更加秘密。
武媚娘脱了衣服,卧在禅榻上,给自己涂油。她往大腿内侧部位涂了两遍,预防那里的肌肉松弛。静静地,以手掌轻轻地按摩着大腿的内部,尝试着把柔软的肌肉按摩得硬起来。
忽然,听到感业寺的大门响声。随即,一个小斋姑匆匆地进来报告:“皇上又来了。”
武媚娘拉过一片轻纱,盖在大腿上。正要穿上亵衣,李治已经含笑走进,吸着鼻子说:“哇哦,真香。什么香油啊?”
她举起双手迎接李治。
李治看到她是裸体的,忽然似一匹饿狼发现一头兔子,倏地扑上榻来,双手插进她的腋下。
她发出一声细锐的叫声,继而又不住地笑,扭动身子,嚷着痒痒:“你一来就惹我……”
李治捏住她方才盖在身上的轻纱,一把揭去。
全裸的她,开放地陈列在榻上。
“不!”她娇羞地扭过脸,红晕满面,双手却紧紧地抱住他,口说,“哦呀!”
李治得意地笑着,凑近她的耳边说:“朕第一次看到你光溜溜地在等待。呵呵,皮肤越来越好了,让朕再看看,再看看……”
李治欣赏着武媚娘的肉体。渐渐地,再凑近去,以面颊依偎着她的直立的胸乳,然后是腹部,再后,是浑圆的大腿。
武媚娘激动地喘息了。然而,她没有挣扎。她在体味皇帝的火热的嘴唇,像雌兽配合雄兽一样,轻声地压抑不住地叫唤起来。
皇帝的身体,膨胀,腾起,压上来,沉下去……旧梦重温了。
感业寺的夏日,在禅房之中,一对烈火爆燃的情人,在禅榻之上欢笑,翻腾。回忆的情感,与当下的欲念,交织在一起,盘绕在一起,套叠在一起,穿插在一起,冲撞在一起……
长久,长久,武才人悠悠地舒了一口气,双手捧着情人的头,说:“你真奇怪,像从天上飞来的,我正在抹香油呀!你怎么来的?跃墙来的吗?”
“知道你是全裸的,便赶着飞出宫墙,来了。”李治嬉笑着说,“不曾想到我今天会来的吧?”
武媚娘突然猛地抱紧了李治说:“我每夜都想,每日都想,每时都想,每刻都想。我知道做皇帝的人日理万机,只好把想望,随时放在心里。”
“实在是出来一次太不方便,尤其是到这里来。你的头发蓄起不少了,快快蓄起来吧。”
“要它长,它却慢。剪的时候,只一刀,蓄的时候,却万难。”她叹息,“唉,会把我等老了呢。”
“不着急吧。七八个月就差不多留起来了,一年后我相信会有一尺长了。”
“现在,做过了,你可以轻松了。”武媚娘搂着李治,并不放手,“下回来的时候,千万先给个讯息,别使我太狼狈。”
李治嘻嘻地笑,贪婪地分开武媚娘光滑的玉腿,得意地说:“还想享用香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