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之死原本是清楚无误的,却因为曹雪芹对原文的修改而变得扑朔迷离。
脂批的说法是因秦可卿死后托梦王熙凤嘱托的两件事,令人感佩而提议将她的死亡之笔删除,并用了“赦之”二字。
今人见到“赦之”便以为是秦可卿有错在先,其实不对!“赦之”也可以作为保护使用。
古代女人注重名节,如果死因与贞洁有关,为名节而保护性不予公开,就可以叫赦之。
可能有人觉得这不是一样么?其实不同。
秦可卿被“赦之”的事,有两个可能。
一,秦可卿自己犯下大错,被赦免。
二,秦可卿受到侵害,死因难堪,被保护。
君笺雅侃红楼认为“秦可卿淫丧天香楼”,应该属于第二种。答案就在贾宝玉的身上。
我们都知道曹雪芹一贯善于“草蛇灰线,伏线千里”,《红楼梦》里被称为“间色法”的隐喻伏笔,比比皆是。
比如,“晴为黛影,袭为钗副”。比如香菱的遭遇影射林黛玉。再比如小红与贾芸的感情影射宝黛。还有贾蔷和龄官,藕官、菂官和蕊官也影射宝黛钗三人的[终身误]。
阅读《红楼梦》的技巧,就是很多在主要当事人身上找寻不见的线索和伏笔,就去其他相关的“影”身上寻找,就会一清二楚。
根据秦可卿的判词“漫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来看,曹雪芹明确告诉读书人,“秦可卿淫丧天香楼”,要从“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去寻找答案。
警幻仙子的话也暗示,贾宝玉对秦可卿的“意淫”,影射了贾珍对秦可卿的“皮肤滥淫”。
那么,我们看贾宝玉是如何对秦可卿“意淫”的?
首先,贾宝玉伺机接近秦可卿。
那一段时间他有事没事往宁国府跑,丢下宝姐姐林妹妹而不顾。
他收集各种秦可卿的消息,甚至知道“可卿”的小名。
其次,贾宝玉设计睡入秦可卿房中。
那一回跟着贾母在宁国府玩,偏偏非要睡觉。皆因算准了规矩肯定是秦可卿去安排他。
而准备好的房间不睡,宁国府虽然大却肯定找不到再适合让宝玉睡的地方,只剩贾蓉的房间是最合适。
贾宝玉最终睡入秦可卿的房中,绝不是偶然,而是他的精心谋划、步步紧逼。记住这一点,非常关键。
最后,梦游太虚幻境成亲。
贾宝玉很快在秦可卿房中入梦,并梦见“秦氏”在前引导来到太虚幻境,最终如愿以偿与“可卿”成亲。当然一梦而醒后发现尴尬的问题。不提。
从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能够非常清楚的看出贾宝玉“意淫”的过程。
心胜不伦之情——不合常理的接近——设计零距离接触——如愿以偿。
“漫言不肖皆荣出”,贾宝玉的不肖就体现在他违背人伦,对秦可卿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以二人的辈分就叫扒灰。
秦可卿从始至终不知情,只是个受害者。
而贾宝玉“扒灰”,就影射了贾珍的“扒灰”。
尽管原文删除了过程情节。可从贾宝玉的身上,再结合秦可卿的判词和[好事终]曲子,能够大致还原出贾珍“扒灰”,秦可卿受害的过程。
贾珍先对秦可卿生出禽兽之心,再于那天晚上设计让秦可卿上了天香楼。
“造衅开端实在宁”的“造衅”二字,点明是贾珍暴起发难侵犯,秦可卿受辱后自尽,死于贾珍的皮肤滥淫。
这里最关键的一点,是贾珍用什么方法让秦可卿去了天香楼。
从贾宝玉巧立名目睡入秦可卿的房中来看,很显然秦可卿也是被骗去的天香楼。
贾珍的手段也不用多高明,只需要说贾蓉在天香楼醉了,或者贾蓉犯错在天香楼上被贾珍打了,或者就是尤氏叫她去,都能够让秦可卿上楼。
这里丫头瑞珠和宝珠都是关键人,不好说到底是谁配合了贾珍。
等秦可卿上楼后,就发生了“造衅”之事。
以秦可卿的心性,别人说一句话都要思前想后好几天,如何能承受这样的“侮辱”,上吊自尽也就不意外了。
尽管“秦可卿淫丧天香楼”的情节不在,但从“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能够还原出事故的大致梗概。这也是《红楼梦》特有的讲述方式。
以上观点根据《红楼梦》80回前故事线索整理、推论。
文|君笺雅侃红楼
插图|清代画家孙温《绘全本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