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08将之中,因为杀人等罪行而被刺配流放的人有不少,比如武松,杀了西门庆、潘金莲,结果被刺配到孟州;后来又因为被张都监陷害,再次被流放到恩州;林冲被高俅陷害,误入白虎堂,结果刺配到沧州;卢俊义被李固陷害,流放到沙门岛;宋江怒杀阎婆惜,也被刺配,流放到江州牢城。
这些人中,宋江被刺配的案例比较特殊,因为阎婆惜只是他的外室,而且没人能证明他是故意杀人。
如果从历史角度来考虑,宋江杀了阎婆惜,会是什么情况呢?是会被杀头,还是真如水浒中所言,要被刺配流放?亦或者是其他情况呢?今天就来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先说杀人之事
晁盖智取生辰纲,上了梁山,又因为林冲火并王伦,从此做了大寨主。为感激宋江、朱仝和雷横的救命之恩,他写了一封信,让刘唐送给宋江,还给了他一百两金子,不过宋江只拿了一块。
宋江对阎婆惜本来就不在意,但因为阎婆撺掇,宋江不得已与阎婆惜共处一晚上。结果招文袋落下,阎婆惜遂以此要挟宋江,宋江一怒之下,杀了阎婆惜。
据《宋刑统》而论,故意杀人的条例下规定:诸斗殴杀人者绞,以刃及故杀人者斩。也即是说,如果是故意杀人,肯定是会被判死刑的。但是,要注意,这里所说的人,是地位正常的人。如果这人地位低,那就不一定是死罪了。
宋江的情况特殊一些,正是因为阎婆惜不是地位正常的人,她地位比一般人低些。
阎婆惜是宋江的外室,而且还是被宋江典来的。她的地位,别说妻子,就是小妾都算不上。而在当时,同样是杀人,杀妻和杀妾是不一样的。那么,《宋刑统》中,是如何规定这二者区别的呢?
诸殴伤妻者,减凡人二等。死者以凡人论。殴妾折伤以上,减妻二等。若妻殴伤杀妾,与夫殴伤杀妻同,过失杀者,各勿论。——《宋刑统》
从这里可以发现,在宋代,如果男人打伤妻子,比一般人的罪要降低二等;如果打伤小妾,罪行比打伤妻子还要低二等。如果妻子把小妾打死,罪行与丈夫杀妻一样;如果是过失杀人,那么无罪。
阎婆惜不是妻,只能算妾,水浒中说的就是“典阎婆惜为妾”。所以宋江杀了她之后,是在死罪的基础上,降低二等。按照宋代律法规定,降低二等后,宋江不会被杀,只是要流放三千里。
但是,宋江很幸运,他碰到了皇帝大赦天下。皇帝大赦时,所有罪行都要降低一等。
宋太公道:“……我如今为何唤你归来?近闻朝廷册立皇太子,已降下一道赦书,应有民间犯了大罪尽减一等科断,俱已行开各处施行。”——《水浒传》
所以,宋江在流放三千里的基础上,再被降低一等,只需要流放两千五百里。水浒中,这一点写得很清楚。知府的确是在皇帝大赦时,给宋江降了一等罪,只脊杖二十,刺配到江州牢城。
不过,从郓城到江州(水浒里的江州,对应的是今天的江西九江),并没有两千五百里,不到两千里。这是因为,当时阎婆已经死了,张文远也不敢强逼,再加上知府对宋江不错,所以并没有实打实地发配到两千五百里之外。
这正是“众人维持下来,都不甚深重”的结果。
另外,阎婆惜被认为是“一时恃酒争论斗殴,致被误杀身死”,所以,宋江的罪名并不是故意杀人罪,故而他没有被刺配到两千五百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