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中描写的是清咸丰十一年(1861年),太平军在浙江诸暨知县镇压一个村农民起义,这场农民起义的领导人包立身和他的妹妹包凤英被杀害的的情形,这场战争历时九个月,出动近十万人马,史称包村之战,
那么,可能有人会问,太平天国自己是农民起义起家,为什么会派重兵去与一个村的农民打仗呢?
包立身,又作“立生”、“立胜”,年二十余,普通农家子,世居包村,识字无多。相传立身曾遇一白首老翁(白鹤真人,另有“白玉蟾”、“白吼精”之说),传授他兵法及遁甲诸术,言天将降大任于立身,若汉代之黄石公故事。立身自称受仙得道,常焚香默坐,预言吉凶,乡民称之“包神仙”。
包村人包立身,世代务农,身材魁伟,据传能撒豆成兵,呼风唤雨;他的妹妹包凤英也很厉害,和他差不多。包氏兄妹组织地方乡勇,称“东安义军”,包立身自任首领,身着白衣、白帽、白帜。
包立身既非地方士绅,又非传统乡村名流,不是旧有秩序、制度的利益既得者,实是地道的农民。在当时和后来的文人笔记、日记中,多有立身“世业农”、“农家子”、“本村甿”、“家世力农”的记载。包立身不但务农,有记载称其“尝往来肩贩石灰”,还从事行商行当,以此补贴家用,足见其起身微末。而东安义军的核心成员也都是下层民众。所以,虽然包村因投奔者的数目庞大而使村民成分日益复杂,但包村起义的平民性毋庸置疑。
事情的起因是,太平天国大军攻占了江苏、浙江后,整个领土已经是纵横数千里,自然要建立起地方政府,必须要收集地方上的税收来支持战争,而诸暨的包村却涌现了抗税,拒绝编门牌,不肯更换身份证之类的事情,公然对抗天国的一些政务活动,还把太平天国封的地方官员杀死,这种事情的发生,任何一个政权惩办凶手自然是第一要务。
随后,包立身公然拒太平军,又收容了一大批四乡的逃亡豪绅;而太平军的几次征剿都以失败告终,劝降又遭拒绝。于是,激愤之下,太平军的草莽英雄们做出了极不明智的决定:宁可失去天京,也要拿下包村!他们调集了江南各路大军,前来进攻包村。
在太平军大兵压境之时,包立身树旗起事,建号“东安义军”,以东、安、忠、义四字分四大营,设立文案、支应等局,以包姓亲族为各营总制。他下令东安义军戎装服饰皆用白色,相约剃发,严格区别于太平军的服饰、发式,对抗之意明显。在防御建设方面,村中垒土为外城,编篱为内城,广储军械,制造枪炮,包村俨然一个独立王国。
包村,地处县城东北七十里,风景迤逦,枫溪带其前,白塔湖环于后,林深箐密,这是一个小村子,村前一条小河,村后面有个湖泊,三面环山,森林密布,包姓于此聚族而居,这里原本是一个声名不著、平静祥和的村落。
包村的领导人包立身,为了动员大家对抗太平军,便以“东安义军统领”的名义到处张贴告示,宣布太平军的十大罪恶,号召乡民投身反抗:一、崇奉邪教;二、滥杀无辜;三、残暴掳兵;四、劫掠征贡;五、苛捐杂税;六、严刑酷法;七、荒乱奢靡;八、灭绝文化;九、僭越名号;十、践踏风俗。当时,诸暨、绍兴、萧山、富阳、金华、义乌等邻近州县的乡绅豪富及普通民众,约有数万,扶老携幼,纷纷进入包村避难。
一个弹丸之地的小村子,公然与天国对抗,为此,太平天国高层东调宁波,西调杭州,南调金华,集合十余万太平军往征包村。并由侍王李世贤、戴王黄呈忠、梯王练业坤、首王范汝增、来王陆顺德五王,亲率大军进行征讨,大军从店口至高湖连营六十余里,立誓“不破包村不还”,包村之战役正式打响。
一时间太平军连营百里、人声鼎沸、战马嘶鸣!一队队的太平军战士前赴后继的扑向包村前线,枪炮声、杀喊声此起彼伏。这里,汇集了太平军当年驻在浙江的精锐之师,把小小村子至少四五层地围着,连蚊子也飞不出去。主帅大帐里,各大将帅铁青着脸听从一线进攻将士的战况汇报,气得拍了桌子,小小的包村,打了这么久、损兵折将仍没有拿下!
最后被围了八个月的包村弹尽粮绝,加之加之自五月起至七月滴雨未下的天灾,以致村民“析糠为糜,抔血而饮”。其次是瘟疫。咸、同之交,江南大瘟疫正在流行,加上包村地狭人稠,生存环境恶化,民众的疫而亡者十有一二。
随后,驻守绍兴佐将正总提绫天安周文嘉率部来包村助战,他下令切断包村水源,村中顿时大乱。乡民渴死、饿死者又不计其数。七月初一日清晨,太平军穴地道而出,遇人即杀,血腥屠村。包立身与其妹美率亲军溃围而出,逃至马面山被围,最终鏖战不得脱,被太平军杀死。
太平军为时九个月的镇压包村农民起义,终于获得了胜利,把领导人包立身杀死,但其代价也非常之大,正所谓收之东隅失之桑榆,成为史上最有争议的战争。一年多之后的那个秋天,不仅在浙江的太平军全线溃败,天国的首都天京也失守,真正是全盘皆输,后人写一首七言诗叹太平天国镇压农民起义的包村之战曰:黄雀已来蝉尚翳,螳螂何事竟忘生;桑榆未得东隅失,应悔区区蛮触争。
本文参考资料:《清史稿》《清史通俗演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