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东迁标志着西周终结和东周开始。
从平王元年(前770年),周王室已经不再具有控制诸侯的力量和能力。也就是说,从东周开始,“周天子”的地位,只剩下了象征意义,完全谈不上是什么“天下共主”了。
西周,暂就算是从周武王元年(前1046年)开始,到周幽王十一年(前771年),这275年,过得也并不顺畅。
武王打败了商纣后,三年就驾崩了。周公摄政,发生“三监之乱”。又用了三年时间,才平息了叛乱。成王、康王两代,号称生平,其实只有四十余年。之后,周昭王南征荆楚,死于汉水,西周又遭遇了一次严重挫折。昭王的儿子穆王,雄心勃勃意欲开疆扩土,结果上,却空耗了周王室实力。西周中期几代“天子”,勉强可以守成,再也无力扩张。
这一时期,不仅西周内部矛盾愈加激化,外族入侵逐渐平凡,东南夷族、北方猃狁都对西周构成了严重威胁。及至西周晚期,周厉王严酷压制国人,结果被赶走,由周、召二公“共和”行政。厉王之子宣王即位,竭力振兴,但只能勉强维持。周幽王时,穷奢极欲,统治腐败,社会动荡,加上犬戎入侵。西周就彻底完了。
东周不用去说,以上就是西周的275年“惨淡”历程——历代“周天子”,没过上几天幸福祥和、天下共仰的好日子。
西周“接手”了商代的“天下”,疆域更加广大。李零教授说,西周是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大一统”。
周武王胜殷,马上分封了五十五个姬姓之国和十六个外戚诸侯。这就是《左传》说的“封建亲戚,以屏宗周”。这种以血缘为基础的宗法政治结构,是西周政治上层建筑的主体。
周公
周公平定“三监之乱”,又对参与叛乱的一些诸侯进行了一番迁徙,调整了诸侯国的“配置”。同时,周公开始建立一整套体现和维护宗法制度的“礼乐”制度。在经济上,西周实行的是与宗法制度相适应的“井田制”。西周的诸侯国,不是独立的政权,而是“周天子”和周王室的“代理”机构。
这种看似从政治上、精神上、经济上紧密咬合、融为一体的统治制度,其实存在着巨大的缺憾。
第一,西周,以血缘为纽带;以“礼乐”为手段,这样的政治“粘合力”“凝聚力”很弱。第二,西周王室没有足够强大的“常备军”,也没有对诸侯进行严格考核、制约的手段。第三,中央是王畿、周边是诸侯,在外面是方国的“行政”设置,无力对抗和抵抗外部少数民族的入侵。第四,最关键的是,宗法世袭制度和井田制,极大压制了国民政治、军事、经济上的创造力和进取心,极大制约了生产力的发展。
所以,一方面,西周贵族内部矛盾重重,越演越烈,却找不出好的方法解决;另一方面,底层民众怨声载道、反抗日甚。
特别是少数民族的侵扰逐渐频繁,内外交困,西周王朝的大厦,必然危如累卵、摇摇欲坠。终于在周幽王十一年(前771年)“忽喇喇大厦倾”了。
中国近3000年来,有过三次大的气候变化——西周时期、魏晋时期和宋元时期。这三个气候变化阶段,都导致了中国西北部少数民族生活无以为继,加紧向东向南的迁徙和侵袭。这是西周加速衰败的重要外部因素。
进入东周之后,长期被压抑的生产力发展的要求,以及诸侯谋求扩大权限的企图交织在一起,于是,先有“春秋五霸”;后有“战国七雄”。
《战国策》描述当时的局面是“万乘之国七,千乘之国五,敌侔争权,盖为战国,贪饕无耻,竞进无厌,国异政教,各自制断,上无天子,下无方伯,力功争强,胜者为右,兵革不休,诈伪并起”。
这种政治局面的背后,是经济迅速发展的推动。同时,也是“统一——分裂——再统一”这样的中国历史大潮流的具体展现。最终,迎来了中国历史上的“秦汉帝国”的新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