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宣祖赵弘殷
赵弘殷抬棺上殿,劝汉隐帝亲贤人、远女色,被汉隐帝声色俱厉地呵斥一顿。斥毕又打,打得赵弘殷皮开肉绽。赵弘殷睡到日上三竿方才醒来,自言自语道:“这一觉真香呀!”话刚落音,他的夫人杜四娘双手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荷包蛋,笑靥如花般地走了进来。
赵弘殷双手接过荷包蛋,一脸感激地说道:“辛苦你了!”
杜四娘笑嘻嘻地回道:“咱谁跟谁呀,还用得着这么客气!”
赵弘殷摇了摇头道:“不是客气,我这次随唐天子征契丹,一走便是三个多月,上有老,下有小。唉,真是苦了你了!”
杜四娘道:“看您,又说外气话了!我是您老婆,老婆是男人的什么?老婆是从男人身上取下的一根肋骨做成的!能为您做点事,能为这个家做点事,是妾的荣幸!”
“你……”赵弘殷刚一张口,被杜四娘拦住了:“您什么也不要说,请您早点儿把这碗荷包蛋吃下,咱再慢慢地说。”
赵弘殷将头点了一点,说道:“好,我吃,我这就吃。”
吃完了荷包蛋,赵弘殷将碗递给杜四娘,杜四娘将碗放在床柜上边,脱鞋上床,依偎着赵弘殷坐了下来。
赵弘殷伸手揽住杜四娘细腰,朝她额头上轻轻地吻去。
不只额头,还有眼睛、鼻子和嘴巴。
“四娘!”赵弘殷轻声说道:“为夫离家这三个多月,家中,抑或是京城,可有什么值得一说的事儿?”
杜四娘杜太后
杜四娘将头靠在赵弘殷的肩头上,想了一想,说道:“京城的人都说,皇上这个人挺有趣儿,一边东征西杀,拼命地扩大咱大唐的疆土;一边又在宫中焚香,向天祈祷,自言吾本胡人,为众所推,暂承唐统,愿上天早生圣人,为生民之主,拨乱反正,混一中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赵弘殷又将头轻轻点了一点,说道:“是真的。”
杜四娘一脸不解地说道:“皇帝的宝座,何等的尊贵!为坐上这个宝座,古往今来,君与臣、父与子、兄与弟,打得头破血流,就是当今皇上的宝座,得之也十分不易,他竟要上天早降圣人,岂不可笑!”
赵弘殷沉吟良久道:“夫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当皇帝固然尊贵,尊贵得世人把他当神看,他要某人死,某人就得死;他要某人贵,某人就能贵!正因为他尊贵,正因为他手中操着数千万生民的生死、富贵、荣辱之大权,所以,世人对他的宝座,无不垂涎三尺,包括他的敌人、他的亲朋好友和他的同胞骨肉!既然这么多人垂涎他的宝座,他就不可能高枕无忧,他得有雄才大略,还得有征服敌人的本领,还得有驾驭群臣的能力,还得有治国的手段,稍有不慎便会国破家亡!”
他顿了顿又道:“曹阿瞒你知道不?曹阿瞒就是曹操,三国出了那么多智人、明主和战将,若论本事,没有一个比他强的,包括诸葛亮。但当孙权劝他做皇帝的时候,他愤然说道,这是孙仲谋(孙仲谋:即吴大帝,三国时吴国的建立者,姓孙,名权,字仲谋。)要把我放到火上烤呢!婉言拒之。当今皇上,虽说宅仁宽厚,也有一定的治军治国才能,但要把治理一个国家的重担放在他的肩上,他,他……嗨!”
杜四娘轻轻颔首道:“老爷不必说了,妾明白了。”
赵弘殷点头说道:“明白了就好!老实说,国家大事,自有皇上操心,不是你我夫妻可以妄议的!请贤妻说一说,咱家中可有哪些值得一说的事儿。”
“您离家满打满算三个月零七天,能有什么大事?不过,贱妾昨天夜里做了一个梦,甚是奇怪。”
赵弘殷忙道:“什么梦?说来听听。”
杜四娘未曾讲梦,脸便红了,嚅声说道:“您离家后,贱妾十分想念,一躺倒床上,您便出现在妾的脑海中,还不时的晃动,晃着晃着,妾睡着了。睡到鸡子将叫的时候,妾做了一个梦,一轮火红的太阳,钻到妾肚中。这太阳在妾肚中,像野马一样,狂奔不止,疼得妾冷汗如雨,正要喊妈妈去请郎中,那太阳突然变了,变成一个寸把高的男孩儿。这孩儿一落地,见风便长,越长越高,直到头顶着了天,这才不长了。”
赵弘殷一脸欣喜地说道:“好兆头,好兆头,我的子孙怕是要飞黄腾达了……”
他忙将话顿住,一脸警惕地将室内扫了一遍,一把揽过杜四娘,附耳说道:“日者,太阳之精,人君之象。自古至今,凡梦日入怀的女子,所生下的儿子,没有不当皇帝的!昔周文王、汉武帝、吴孙权、晋刘聪、南燕慕容德之母,无不如是。但此事事关社稷,慎勿言,以免招来杀身之祸!”
杜四娘频频颔首:“您放心,妾知道事情的轻重,妾不会妄言的!”
赵弘殷再次向杜四娘吻去……
也不知是昨日播下的种子,抑或是今日播下的种子,杜四娘怀孕了。
她怀孕之后,极喜酸食,把个赵弘殷喜得像吃了喜梅子。他能不乐吗?谚曰:“酸男辣女。”只有生了男孩,才有可能登上九五之尊,荣宗耀祖!
十个月之后的一个初夜,杜四娘房中,突然出现一道赤光。这赤光携着异香,绕室而行,一连三日,直到一个体有金光的男孩儿呱呱落地,这才停了下来,慢慢地消失,但把异香留给了男孩,数日方散,邻里奇之,谓之曰“香孩儿。”
这个香孩儿便是那个开创了大宋三百余年基业,为时人、为后人、为洋人津津乐道的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