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获成功。而今中国没听说因变法而流血......如有流血,请自嗣同始!”
谭嗣同想用自己的鲜血,来激励4万万同胞奋起救国,被捕入狱后,仍然谈笑自如,毫无畏惧,临死前又在监狱墙壁题下了那首非常著名的绝命诗《狱中题壁》。
谭嗣同身上向死而生的勇气,连康梁二人都自愧不如,事后梁启超评价其为“中国流血第一士”。
同是湖南人,毛主席也是很敬仰谭嗣同,说戊戌变法失败,原因在于不发动群众,但也流了不少血,给我们留下了可以借鉴的经验。
1918年9月,他利用寒假赴浏阳拜谒位于县城的谭嗣同烈士祠,向烈士遗像三鞠躬,瞻仰所悬的梁启超题赠“民族先觉”匾,表达了对谭嗣同的敬仰。
作为近代思想家,谭嗣同对于传播新思想的功绩,后世有目共睹,在湖南倡南学会,在长沙设时务学堂,发刊《湘报》、《时务报》。一时风起云涌。
而且在变法中,谭嗣同比梁启超更敏于做事。是个务实派,按照他的设想,则广兴学校,大开议院,训练海军,兴办商务,如此十年,等到国力强盛后,就可以逐渐修改乃至废除与外国的不平等条约。
在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七月,谭嗣同回到浏阳,先与欧阳中鹄、唐才常等筹办算学馆,集资设立算学社,并协助先生参与了浏阳的赈灾行动。
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从这一年的四月开始,他开始参与时务学堂的筹办事宜,十一月末,谭嗣同还受张之洞的委派,到长沙劝陈宝箴速办铁路、轮船的举动,并呈请设立湘粤铁路公司。
由他所做事情来看,他提出卖掉新疆、西藏符合他一贯务实表现,只不过关系国家利益和领土完整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的提议就显得目光短浅了。
根据《谭嗣同全集》记载,谭嗣同1894年给老师欧阳中鹄写信的时候,说到变法如何开展,谭嗣同说,建议光绪帝可以把新疆、西藏等西北省份卖给英国和俄国。
“益当尽卖新疆于俄罗斯,尽卖西藏于英吉利......以二境方数万里之大,我之力终不能守,徒为我之累赘,而卖之则不止值二万万,仍可多取值为变法之用......满洲、蒙古缘边之地亦皆可卖......盖新疆一省之地已不下二万万方里,以至贱之价,每方里亦当卖银五两,是新疆己应得十万万......”
“内外蒙古、新疆、西藏、青海,大而寒瘠,毫无利于中国,反岁费数百万金戍守之……不如及今分卖于二国,犹可结其欢心而坐获厚利……除偿赔款外,所余尚多,可供变法之用矣。”
现在想想,谭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鬼话,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就连他的老师欧阳中鹄看到之后,都评价其建议“绝骇怪”。
那谭嗣同为什么会提出这样“昏招”呢?
一是在谭嗣同的认知中,中国西北部的领土完全是累赘,地广人稀,又贫瘠,戍守成本高,不如趁早卖个好价钱;
二是实施新政变法,卖地换钱筹措资金;
三是源于晚清由来已久的塞防与海防之争。
其实也不能说谭嗣同这种观点是错误的。如果站在当时背景下分析,当时的清廷,税收主要来自东部、南部,而西、北属于经济欠发达的地区,时不时还要搞点暴乱,要派兵去平叛。
而且,当时谭嗣同认为清帝国面临的主要威胁基本来自东南沿海一带列强的入侵,西北一带则只有沙俄,相对来说威胁小很多。
而且持有这种想法的人并不只有谭嗣同,晚清四大名臣之一的李鸿章也是主张放弃西北地区,加强东南海防,只是李鸿章没有提出卖掉西北领土罢了。
只能说谭嗣同也好,李鸿章也罢,目光太短浅了。
虽然当时西北地区叛乱四起,经济薄弱,土地贫瘠,年年给朝廷交的税少的可怜,却花了朝廷大量的钱去戍守边关,简直就是累赘。
既然英俄对其垂涎三尺,不如卖给他们,甚至连卖地的价格也算好了,每方里卖5两银子,这样多好啊!但是,西北地区的战略地位太重要了。
西北省份固然缴税少,但却是中东省份的坚实屏障,英俄为什么对西北虎视眈眈?
把新疆卖给沙俄,俄罗斯胃口大的很,给了新疆,他还想内蒙古呢,还想甘肃、陕西,还想要整个国家呢。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再说西藏,英军殖民印度,一直想入侵西藏地区,把西藏卖给英国,这不正好遂了英国人的愿。
跟胃口大到无边的列强做生意,无异于与虎谋皮,引狼入室。把英国和沙俄引入西北地区,下一步就是东进吞并中原,一步一步的蚕食中国。
所幸,当年的清政府还有左宗棠的这样的人,慈禧还算考虑全面,海防、塞防两手都抓,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其次,谭嗣同太想尽快变法实施新政,改头换面了,这一点从他的遗著《仁学》中的激烈言辞可见一斑。在书中谭嗣同将封建陋俗比作“网罗”“绳索”,呼吁人们砍断绳索,恢复做人的尊严。他批判君主不善,“人人可得而戮之,无所谓叛逆”,言辞之激烈,思想之激进,态度之迫切,比康有为、严复更加激烈。
因此为了变法顺利实施,谭嗣同提出了卖地换钱,既能偿还列强欠款,又能充当变法经费的建议。
只能说谭嗣同书生意气太重,属于天真派别。
再次,晚清时候,塞防海防争论不是一天两天了。海防派代表是李鸿章,塞防派代表是左宗棠,很明显谭嗣同出卖新疆西藏,相当于否定了塞防的重要性,选择站在海防一边。
从最终结果来看,海防效果甚微,朝廷花了那么多银子,结果功亏一篑,塞防派左宗棠至少收复了新疆,做出了堪称功盖千秋的伟业。
总之,晚清朝廷腐朽,民生凋敝,谭嗣同痛心疾首之余,决心救国图存、变法维新,最后为了变法成功不惜赴死,这种大无畏的爱国精神一直鼓舞着后人,至于1894年提的“卖地换钱”的建议,实属“病急乱投医”,还好最终并未被采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