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名士任侠蔚为风尚,引领时尚潮流的袁绍更是公然对外宣称“非海内名士,不得相见”。“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袁绍倾心结纳的海内名士正是那些能文能武的人。灵帝年间,名士已经出现武人化的倾向,
经常出入袁绍宅第的海内名士主要有东平寿张人张邈、南阳襄乡人何颙、吴子卿、许攸、伍孚等五位。史家为这五个人起了个形象的名词为“奔走”之友。袁绍与五人密切往来的异常举止,引起了中常侍赵忠的警觉,他满腹狐疑:“袁本初坐作声价,不应呼召而养死士,不知此儿欲何所为乎?”赵忠的疑虑很快被耳目众多的袁家侦知,高度紧张的袁隗立即警告侄儿:“汝且破我家!”袁绍为了消弭祸患,只得出来应大将军何进征辟,入大将军府为吏,重新步入政坛。袁绍在家中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竟然让大宦官赵忠和司徒袁隗如此紧张!
原来,袁绍闭门家中坐,遥控指挥了一出汉末刺杀灵帝的惊天大案!
中平五年(188),冀州刺史王芬的身周同样聚集了一批“名士”,其中有陈逸、许攸、襄楷等人。许攸这个袁绍的奔走之友,这个时候出现在冀州绝非偶然;襄楷,《后汉书》称其“好学博古,善天文阴阳之术”,他仰观天文,看出了“天文不利宦者,黄门、常侍真族灭矣”。与许攸同时出现在冀州,自然不是到王芬府上打秋风那么简单。
本来是“不利宦者”的天象,王芬却决定铤而走险趁灵帝北巡冀州之际,行废立之事。为了提高成功系数,王芬以地方盗贼横行、侵扰郡县为由,公开募集了一只新军。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时,听说地方盗匪横行,灵帝却取消了行程。
事情有了变化,王芬误以为走漏了风声,惊惧之下选择了自杀。王芬的死,史料记载属于畏罪自杀,不过也不能排除被死亡。因为就在他死后,许攸等人立刻作鸟兽散。在策划行动之初,许攸希望同窗曹操也加入进来。虽然曹操对许攸的提议并未感到吃惊,但却断然予以拒绝。这并不是曹操对风雨飘摇的东汉政权仍心存幻想,人生理想是为“国家讨贼立功”只是希望做个心系汉室的征西将军。而是曹操心思缜密,在事态不明朗的时候,不急于表明观点。东汉覆亡虽然是大势所趋,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曹操不愿意过早的暴露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在事态不明前站队表态是愚蠢之极的选择。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有一颗红心、两手准备的心思,欲望是与时俱进的。
《三国演义》将曹操成功的刻画成为一代奸雄,更经戏剧、评书等的广为传播,曹操的率真也成了虚伪。人们无视刘秀位登九五,却宁愿相信他的人生理想只是“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没有一人相信汉末的曹操人生理想只是做汉室的征西将军。当人们将小说家言当成真的历史时候,就难以做到明辨是非了。
其实,与袁绍之流目无君父不同,受儒家思想影响至深的曹操,即便是三分天下有其二,也没有代汉自立,就在所有人劝他称帝之时,说出了心里话若天命在吾,吾为周文王矣。
显然,曹操是爱惜羽毛的人,他在意身前名,更在意身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