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中描写的梁山好汉,大多给人印象是武艺高强,扶危济困、爱憎分明。当然人上一百,形形色色,其中却也有个另类——时迁,专好放火偷盗,绰号鼓上蚤,蚤是指固定鼓边的铜钉,意思是说他身躯灵活,善于钻入的意思。
书中交代,时迁乃是高唐州人氏,盗贼出身,因与杨雄、石秀去投奔梁山途中,偷了祝家庄一只活鸡被捉,从而引出梁山好汉三打祝家庄的精彩情节。后来勉强被梁山收录后,也只给他排名在第一百零七位,上应“地贼星”,险些垫底,并担任梁山走报机密的步军头领。
爱看《水浒》一书的读者知道,时迁仰仗其无可替代的飞檐走壁本领,曾多次深入敌后“作战”,例如:东京盗甲、火烧翠云楼、刺探曾头市、撞钟法华寺、火烧济州、火烧宝严寺、卧底盖州城、火烧独松关、火烧昱岭关,直到征方腊病死于杭州,真可谓功勋显著,令对手是闻之色变。难怪后人评论他说:梁山五虎宁失二虎,却绝对少不了时迁。因此,后世盗贼都敬他为祖师爷,尊其为“贼神菩萨”。
今天咱们要讲的是有关他身后两个徒弟的故事。
话说时迁聚义梁山后,因出身缘故,常被其他好汉瞧不上眼,所以每逢夜晚来临,其他人三三两两拉帮喝酒聚会,而他则常常独自一人暗自愁闷。所幸的是作为一个头领,宋江大哥还是为他安排两个亲兵贴身伺候,这二人一个唤作卫九,另一个名叫柳七。渐渐的,时迁在百无聊赖时,也就寻思:自己一身绝技,虽然上不得台面,可也不该失传啊,于是他就暗中收下了此二人为徒,尽心传授自己的超人绝技。
后来时迁病死杭州,梁山好汉征方腊返回汴京,却遭到朝廷奸臣蔡京、高俅等人的陷害,也就渐渐凋零,四分五裂。那卫九与柳七见状匆忙逃离军营,双双隐姓埋名在高邮县,为了掩人耳目,那柳七入了白云观做了道士,而卫九则在城内开了个面点铺。表面上似乎正经做人,可为了富贵,这二人偶尔还是仗着身怀绝技,每每夜半三更就在周边府县捞些大户,做点没本的生意。
俗语说:一山难容二虎。单说那个柳七却是个心眼狭小的人物,时间一长,他在盗取不少金银珠宝后,便动了歪脑筋,生怕有朝一日,卫九要是失手的话,必定会牵连到自己,如何才能独霸一方,却又安然无恙呢?办法只有一个:除掉对方!
这一日,柳七想好了计策,便下山寻到卫九店铺,二人见面客套一番后,那柳七便假意对卫九附耳低言说:“我听说邻县楚州新搬来一个大富豪,家财万贯,兄弟身单力薄,生怕失手,不如咱二人合伙去捞他一把?所得财物均分如何?”
那卫九低头想了想,也就答应了,于是二人商议一番,定下在当日午夜时分,由柳七望风,卫九入府偷盗。
待柳七走后,卫九不由一阵暗自摇头,原来时迁在世时,曾告诫过二人:偷不合谋,以防失手后,绝技失传于世。又曾单独告诫过卫九说:柳七为人贪婪,日后要加以防范。
想到这里,卫九也就看穿了柳七的来意。他决定将计就计,借机除去柳七。
临近傍晚时分,那卫九在店门口突然对一个伙计开始高声责骂,到后来甚至是拳打脚踢,惹来路人纷纷围上前看热闹,大家见一个小伙计被卫九打的可怜,有人便跑去告了官,不多时,官府来人便将卫九拘捕看押,暂时关入牢房。
入牢后,卫九便悄悄对看押他的狱卒说:“兄弟行个好吧,你看我又没犯什么大罪,家中还有店铺,跑也跑不了,不如你将我放回家,收拾收拾店面,我保证清晨之前一定赶回来,并以十两纹银答谢你。”那狱卒见四下无人,掂量一番,不由大喜,于是就偷偷放了他。
卫九出狱后,不敢怠慢,展开轻功,即刻飞奔出城,疾行数十里便进入楚州城内。此时刚好是半夜三更,抬眼一看,那柳七手拿利刃早已在富豪家门口等候了,于是卫九打了声招呼,便跳进富豪院落去行窃。时间不长,就见卫九从墙内扔出两大袋子的金银珠宝,柳七见了不由大喜,暗想:“只待卫九一出来,我便一刀砍之,神不知鬼不觉的独吞这两袋财物。”
正想到这,突然就听见富豪院中有人高喊:“有贼偷东西啊,快抓贼啊!——”朦胧中,一个黑影猛地跳出来,那柳七来不及细看,挥刀就砍,不想砍翻的却是一个装满垃圾的破麻袋。慌乱中,柳七只好口中衔刀,背起脚下这两大袋财物回身就跑,可物重拖身,走的也就不快,这时富豪家的仆人们便追了过来,没多久,众人合力围住柳七,将他是人赃并获,推推搡搡直接送到楚州衙门。
此时的卫九却早已从院墙别处跳出,飞奔转回高邮县大牢中了。翌日一大早,楚州知府开堂审案,未等大刑伺候,那柳七便招供是与高邮县城卫九一同犯下的案件。于是楚州发公文到高邮抓捕卫九。及至下午,高邮县衙派人回函,说昨日卫九因与店伙计有讼案在身,已先行关押在高邮县大牢,不可能还会去往楚州犯案,必是有人栽赃。那柳七听了这话,这才晓得自己是中了卫九的算计,害人不成反倒作茧自缚!一时间悔恨不及。
话说卫九出牢后,却也不敢继续留在高邮,没过多久便关闭了店铺,远走他乡而去。相传后来梁山一带州县不少贪官污吏家中屡屡遭窃,而其中多有人又不敢声张,另外寻常穷苦百姓常常在院中拾得金银,估计就是卫九所为。诚可谓名师出高徒,神偷妙算!梁山后人偷富济贫,深得时迁真传。
作者:李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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