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沫若评价《聊斋志异》说道:“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这部古典小说精致、成熟,蕴含着古典文学朴素的生态思想。
当下社会,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呈现出越来越不和谐的发展态势,人类的精神世界也存在诸多危机。
作为书生的典型代表,蒲松龄表现为对人生本真境界的追求和坚守;表现为对自然的亲近,对异类的尊重;也表现为内心对理想社会的向往。
这些追求、亲近、尊重、向往互融共生,在不同的层面创建了蒲松龄的精神位格。其精神生态呈现是自由的、协调的、平衡的。
蒲松龄从小受着正统的封建教育,少年时期在科举场上一度比较顺利,十九岁那年接连考取县、府、道三个第一,可谓名震一时。但是后来屡试不第,“穷秀才”的标签一直相伴而行。
在他三十一岁的时候,应朋友邀请,到江苏宝应县做了一年知县幕僚。此后一直住在乡间,在故乡当了近四十年的家庭教师,到了七十一岁才援例成为贡生。
作者借谈狐说鬼自况且况人况世,正如王士祯曾说过:“诗人是按照自己的肖像来创造他物的”,所以由于这个关键的原因,在蒲松龄塑造的众多书生形象里,我们都能看到他的影子。
书生作为蒲松龄重要的身份,影响了他的一生。满腹才学却终不得志,历经了考场的失意,面对黑暗的社会环境,只能借助“花鬼狐魅”、“仙精怪异”的故事来尽情发泄,因此《聊斋》也被冠以孤愤之名。
当然我们也能感受到其中饱含着对人民美好理想愿望的讴歌。纵然家徒四壁,在贫困的生活面前,蒲松龄创作《聊斋》的精神活动依旧是“遄飞逸兴,狂固难辞;永托旷怀,痴且不讳。”
其中“狂”与“痴”正是他个性的彰显。也依旧保留了天籁童真,拥有坚定的信念,追求着自己心灵的自由与解放。他完全沉浸在艺术创作的精神快乐之中。
《聊斋》可以看作是一把刺向黑暗腐败科举的利剑。蒲松龄作为以为书生,他直到51岁才绝意科场。半生的际遇锻造了这把利剑,是自我意识的加工创造。
有意思的是蒲松龄不仅描述了世间的科举考试,还着墨于阴间的科举考试。对于“鬼书生”的际遇书写,无疑把这把利剑打磨的更为锋利。
与考生执着虔诚的态度相比,《贾奉雉》、《于去恶》、《考弊司》等把矛头指向了科举考试中考官,他们庸俗无能、颠倒是非、贪鄙丑态被刻画到了极致。
黑暗的科举环境下,无数的考生年复一年的在这种恶循环中往复,最终留下的仅仅是一部部可笑、可悲、可鄙、可怜的血泪史。
蒲松龄将其愤懑倾注到他的文学创作中,作为他情感的宣泄,有效地规避了精神内部的会诱发的各种危机。就作者自身而言,是自我意识的超越,是一种精神的平衡协调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