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5年,刘备拒不归还荆州,被吕蒙偷袭三郡。长沙太守廖立脚底抹油,不战而逃,来见刘备。众人皆欲杀之,刘备却阻止道:“孔明将廖立与庞统比肩,如今庞统已逝,亟需人才。且让他转任‘巴郡太守’,戴罪立功吧!”
既然刘备出声为廖立开脱,众人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看着廖立洋洋得意地走马上任。。。
廖立,字公渊,武陵临沅人,年少便闻名于世,与庞统、诸葛亮等人皆为荆州翘楚。
公元209年,刘备袭取长沙、桂阳、零陵、武陵荆南四郡,四郡太守望风而降,刘备自领“荆州牧”。刘备将这位声名远播的武陵少年征辟为从事,发现廖立的确才华出众。
不久,刘备从孙权手中借得南郡,拥有了荆州五郡之地。公元211年,刘备应刘璋之邀,带着庞统等荆州将士入川,留下关羽等人镇守荆州。
刘备和诸葛亮等人都很看重廖立,所以将仅有的5个太守之位,分了一个给廖立,让他出任“长沙太守”。此时廖立年纪不满30,略小于庞统和诸葛亮。
然而,廖立却辜负了众人的期待。
公元215年,孙权以刘备占据益州为由,要求归还荆州,刘备推脱等攻下凉州再归还。孙权大怒,派遣吕蒙攻取长沙、零陵和桂阳。
吕蒙大军压境,传檄长沙和桂阳两郡。荆南四郡的精兵猛将早就被刘备带入川中,关羽的3万重兵又在南郡,荆南根本无力抵御吕蒙。
所以,长沙和桂阳不战而降,廖立这个太守担心关羽怪罪,一溜烟地从长沙跑到了益州,径直去找刘备负荆请罪。
因为长沙和桂阳投降,原本据城顽抗的零陵太守中了吕蒙之计,不得已而降,三郡皆归东吴。
刘备闻讯大怒,起兵准备夺回失地。恰好廖立狼狈来见,刘备自知三郡之失是己方理亏在先,而且他本就重视青年才俊,不忍苛责!所以,刘备不顾众人劝阻,将廖立任命为“巴郡太守”,允许他戴罪立功。
刘备的伐吴之战,因曹操进攻汉中戛然而止,孙刘两家于湘水划界休兵。4年后,刘备从曹操手中夺得汉中,进位“汉中王”,廖立被征调为“侍中”,随侍左右。虽然职级略有降低,却得以接近刘备,廖立很是满意。
公元223年,刘备病逝永安宫,作为侍中的廖立在守灵时不知何故,竟在灵前杀人,还将对方的人头卸了下来。
此举过于惊世骇俗,亦是大不敬。所以,刘禅登基后,廖立被平调为“长水校尉”。虽然执掌禁军,职级未变,却是一个闲职,且远离了刘禅。
廖立很不高兴,跑来找诸葛亮诉苦:“凭什么将我与那群粗野武夫放在一起!孔明你应当表荐为九卿,怎能让我做将校呢!”
诸葛亮已对廖立的狂悖心生不满,但还是好言相劝:“校尉之职都是按朝廷考核而加封的。李严不也还没当上九卿吗,你暂且做好校尉的工作吧!”
廖立不敢违背诸葛亮。他自认为才名仅次于诸葛亮,可以接替去世的庞统,如今两人身份如云泥之别,心中怏怏不乐。不久,李严获爵都乡侯、假节,加任九卿之一的“光禄勋”。这下廖立更不平衡了。
公元225年,诸葛亮整军备战,打算南征蛮夷,丞相府西曹掾李邵和东曹掾蒋琬前来探望廖立。廖立不敢当面怼诸葛亮,却敢对着他的两个亲信大放厥词:
“大军即将开拔,你俩好好听听我讲的这些事啊!以前先帝入主益州后,不马上攻取汉中,跑去与东吴争夺荆南三郡,末了还是得将三郡送给东吴,劳师远征,无功而返;丢了汉中后,先帝又让夏侯渊、张郃攻入三巴,差点连益州都丢了;后来虽然得到汉中,却让关羽兵败身死,连尸首都收不回来,还丢了荆州和上庸。而关羽怙恃勇名,作战无方,任性乱为,所以前后几次丧师失众!”
骂完了刘备和关羽,廖立又接着骂:“文恭、向朗、郭攸之都是平庸的俗人。文恭作为治中,毫无章法;向朗过去吹捧马良马谡兄弟是圣人,现在出任长史,也只是在和稀泥;中郎郭攸之盲随大流,遇事不敢作声,不可共谋大事,如今竟然当上了侍中。身处乱世,却要重用这三个俗人,真是大错特错!还有那个长史王连更是粗俗,之前掌管盐铁,聚敛贪狠,使百姓疲弊,以致大汉如此贫苦!”
听廖立将先帝、关羽以及丞相府提拔的人贬得一无是处,还隐隐以古讽今,指责诸葛亮的南征策略,蒋琬和李邵不敢逗留,赶忙跑回来告知诸葛亮。
诸葛亮南征在即,哪容得下廖立在后方指手划脚,扰乱军心民心。他当机立断,上表贬斥:“廖立坐井自大,臧否群士,公然指责朝廷弃贤任俗,辱骂众将为无用之人。诽谤先帝,诋毁众臣,实为害群之马!”
就这样,诸葛亮给廖立扣上了5条大罪:对先帝无忠孝之心,守长沙却弃城只身逃跑,守巴郡却放任夏侯入侵,跟随关羽却诽谤讥笑,为先帝守灵竟砍人头颅。
然而,即便如此重罪,蜀汉也没有将廖立诛杀,只是贬为平民,流放汶山郡。
被贬后的廖立耕殖自给,幻想着诸葛亮会重新启用自己。直到听说诸葛亮病逝,廖立才流泪长叹:“我只怕要老死在这蛮荒之地了!”
多年以后,姜维路经汶山,探望廖立,发现他精神不减,依旧侃侃而谈,指点江山。但廖立还是未得起复,曾经的少年得志,因言获罪,自作自受,终老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