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五废六立的皇后羊献容, 如何于乱世硝烟中明哲保身!

封建社会中，自古女子讲究三从四德、从一而终，在历史上依然有武则天和杨贵妃的故事是例外，常为人津津乐道。然而在魏晋时期，有一位传奇皇后，她身处朝堂更迭的乱世，曾被当做政治工具，多次被立后又废后；最令人讶然的是，她一生先后嫁给两朝皇帝为后，且深受宠爱。她就是魏晋惠帝皇后兼献文皇后，羊献容。

羊献容，泰山郡南城县（今山东省新泰市）人，是当朝尚书右仆射羊瑾孙女、尚书右仆射羊玄之之女。贾南风死后，羊献容被当成政治工具充入后宫做皇后，嫁给傻皇帝晋惠帝，期间饱受权力之争的苦楚与凄惨，她却隐忍坚持下来。没过几年，国灭，她成为前赵国的战利品，却被前赵国君主刘曜另眼相看，立为皇后，生下三子，饱受荣宠，成为历史上一段有名的传奇故事。

一、命运不能自控，唯有忍辱负重

女子地位低在封建社会是常态，婚姻嫁娶，向来由不得自己。羊献容出生于世家大族，祖父和父亲都是朝中重臣，为控制晋惠帝后宫，羊献容被当做政治工具而入宫，成为惠帝的第二任皇后。

羊献容是晋惠帝的第二任皇后，这位皇帝却是羊献容的第一任丈夫。说来这位皇帝来大家也熟悉，那句有名的“何不食肉糜”便是出自晋惠帝之口，不懂常识，不知朝事，在第一任皇后贾南风在时，唯她命令是从。贾南风在历史上以“丑”闻名，曾有后人笑评：一个傻，一个丑，倒是极其般配。

贾南风史称惠贾皇后，是西晋开国元勋贾充的三女，她长得其实并不好看，晋武帝给了她“丑而短黑”的标签，认为她一点都不适合做太子妃。然而，她却成为太子司马衷的妃子，继而成为皇后。从历史资料来看，贾南风为人是狠绝残酷的，她虽然是“弱女子”，但却敢亲手杀人，干涉朝政，因此晋惠帝对她又敬又怕，贾氏集团也曾一时间权倾朝野。后在八王之乱中，因贾南风杀了太子司马遹，被司马伦、孙秀等人以杀害太子罪名颁下伪诏书囚禁，后赐死。

贾南风死后，朝廷皇后位空缺，朝廷重臣们纷纷抓住这个重要时机，以立新后控制惠帝。于是，作为尚书右仆射羊瑾孙女、尚书右仆射羊玄之之女的羊献容被送入宫中，成为晋惠帝的第二任皇后，后来还生下清河公主，日子还算安稳而幸福。

二、卷入权势之争，山雨欲来风满楼

可是好景不长，本就处于战乱时期，西晋王朝如同飘荡的浮萍，摇摇欲坠。

表面上看这位皇后地位崇高，有着极大的权势和荣耀。可实际上，在那个战乱漂泊的时代里，地位越高的皇室女子越是处于风口浪尖。

终于，在永兴元年，因权势争夺，当时的丞相司马颖擅权上奏，要将羊献容废为庶人，囚禁在金墉城。根据《资治通鉴》记载：“二月，乙酉，丞相颖表废皇后羊氏，幽于金墉城。”同时，连太子覃也一块被废，成了清河王爷。这是第一次被废。

由于拥护和反对羊献容为后的朝廷重臣两极分化，立废来得如此频繁。永兴元年二月，东海王司马越等人讨伐司马颖，后者战败，羊献容再次被立后。这一次复位仅仅维持了一个月的时间，河间王司马顒手下的大将张方率兵进入洛阳，羊献容再次被废后。《晋书?卷三十一列传第一》记载：“张方入洛，又废后。”

第三次立废，是这年的十一月，张方胁迫晋惠帝到长安，尚书仆射荀藩等人洛阳设东台，不久之后又恢复了羊献容的皇后地位。史料记载：“方逼迁大驾幸长安，留台复后位。”到永兴二年四月，羊献容经历了三次被废。

时光匆匆，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到了永兴二年十一月，自称平西将军的周权，诈称皇帝有密旨，恢复羊献容后位。但是，同样十一月没几天，洛阳县县令何乔灭掉周权，废羊献容。令人称奇的是，这一次，是一名县令废后的，可见当时的时局是有多么的动乱。

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被废。过了不到一年，晋惠帝回到洛阳又重新迎立羊献容为后。然而到了元嘉六年，其间间隔五年时间，刘曜攻陷洛阳，羊献容迎来第五次被废后。

身世浮沉雨打萍，羊献容的经历不可谓不惨。身为一国皇后，却丝毫权势也无，战乱之际女儿清河公主被卖身为奴，几经皇后位立废，完全沦为朝臣夺权之争的工具。但她又是坚毅的，无论过程怎样凄惨都坚持了下来，能屈能伸，忍辱负重。

直到五胡乱华。前赵刘曜攻破长安、洛阳，俘虏晋愍帝，此时羊献容也成了其战利品之一，被刘曜看中收为小妾，后来刘曜即位，羊献容终于苦尽甘来，被刘曜排斥众议地立为一朝皇后。

于是，羊献容正式嫁给了人生的第二任丈夫，前赵国君主刘曜。我在想，假如没有刘曜的出现，那么羊献容最终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曾经是皇后的她，经过几次废立，无论最终的胜利者是谁，她始终都逃不开成为政治牺牲品的命运。

然而，命运没有假如，好在刘曜出现，她也把握住了机会。

三、终是苦尽甘来，独享皇后尊宠

刘曜即位后，立羊献容为皇后，多年来深受宠爱，先后生下三子。可想而知，羊献容不止拥有绝世的容颜，能让刘曜为之倾倒；那么多年的荣宠，必定也与她坚强的内心和不易察觉的聪慧息息相关。

在史料记载中，关于刘曜与羊献容，有一个非常出名的典故。

曾有一次吃过饭后，刘曜问起羊献容：“我比起那司马家的小子如何？”这句话是试探，也像是考验。谁知，羊献容从容不迫地回答：“他和您怎么能相提并论？陛下您是开创国家基业的圣主，他则是个亡国的昏君，他连自己跟妻儿都不能保护，还连累妻儿跟着受辱。臣妾要不是遇上您，恐怕当时就一死了之了。臣妾出身高门世家，总觉得世间男子都一个模样；但自从侍奉您以来，才知道天下真有大丈夫。”听了这番话，刘曜非常满意，于是刘曜宠爱她。

这个故事常被人提起，赞羊献容有心机、城府深。窃以为，这是羊献容发自肺腑的一番话。一则，比起晋惠帝那个傻皇帝，刘曜带给羊献容的是更强的安全感，让她在乱世能觅得一处避风港湾。二则，想起卷入权力之争甚至差点丢了命的那段凄苦岁月，羊献容想必更能看透世事浮沉，更加珍惜在刘曜庇护下的安稳时光。

客观来说，羊献容这个历史人物还是有着很大争议性的。太多标签两极分化，有人赞她坚毅勇敢，有人骂她叛国求荣。因为刘曜是胡人，再嫁的羊献容背负着叛国的骂名，她都一一承受。不由得想起南宋赵构之母韦皇后，靖康之难后曾被金人掳走，传说也曾为金人生子，虽然历史无可考证真假难辨，但终究逃不过一个事实——她们都是战争与权势之争的牺牲品与政治工具。

话说古代女子从一而终，在羊献容身上仿佛根本不起作用。又或者，对于她这种坚毅的女子，早已看透权势与野心、人心和欲望的本质，经历五废六立的她，可以说也是见过“大世面”，再嫁的她也绝不会像守着三从四德的女子一样誓死不从，即便是她明知那是个“唾沫星子能淹死人”的环境，那些外界的评论对她也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因为她的经历磨炼出的坚毅，让她更懂得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参考资料：

高茂兵、刘清《论西晋惠帝羊皇后》、高会民《传奇皇后羊献容：一生经历“五废六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