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朋友圈一位曾获得过全国散文最高奖“冰心奖”的老哥写他流着泪看完电影《柳青》时,我的心十分酸楚,也想写点什么。那老哥边看电影边流泪,即是为了电影中柳青的坎坷,也是因为整个大厅只有他一人观映。他为柳青感到孤独,也为自己感到孤独。
关于柳青,我不想写太多,也没有资格去点评这样一位伟大的作家。当年柳青的《创业史》开始在杂志上连载时,还是学生的陈忠实省下两毛买咸菜的钱买了杂志,并兴奋不已。后来路遥获得茅盾文学奖时,特意跑到皇甫村柳青墓碑前磕了六个头才去领奖。他们都把柳青当做恩师。这样一位影响巨大的作家,他的书如今卖不动了,电影也没人看了。然而看看我们身边,被忘记的只是一位柳青吗?
一千年前,关中诞生一位大儒,名叫张载,他的横渠四句当时几乎人尽皆知,他的《正蒙》也是德国哲学系列丛书收录的第一本我国古代哲学理论体系书籍。然而今日,张载祠前门可罗雀,鲜有人至。
四百多年前,大明工部尚书、帝师冯从吾因刚直不阿被罢官。回到关中家乡后,冯从吾呕心沥血筹建关中书院,并亲自授业解惑,陕西学风为之一振。时天下皆修建魏忠贤生祠,独陕西不修。魏忠贤党羽怒而砸毁关中书院,七十岁的冯从吾在书院废墟中枯坐两百余日,呕血而死。后关中书院重建,成为明清时期陕西最高学府,王杰、王鼎、阎敬铭、于右任等皆求学于关中书院。然而时至今日,书院门已成为一处网红打卡地,又有几人知道书院门之所以名扬天下,是因为一位叫冯从吾的老人曾在那里修建了关中书院?
时间最是无情物,而今柳青不也是这样被遗忘了吗?最不堪者,网上又兴起了批判路遥过时之风……
“关中自古多豪杰,其忠信沈毅之质,明达英伟之器,四方之士,吾见亦多矣,未有如关中之盛者也。”王阳明曾经无比钦佩地写下对关中的敬仰之情。阳明先生后面还有一句话,读来满是伤感。“然自横渠之后,此学不讲,或亦与四方无异矣……”
是柳青真的过时了?还是我们遗忘的太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