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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朝恩喜好引轻浮的年轻人投其门下,给他们讲《诗经》《尚书》《礼记》《周易》《春秋》儒家五部经书的要旨,鱼朝恩也作文章,,以此窥视希冀代宗的恩宠,他认为自己才兼文武,也许在某种程度上是的,在武将中鱼朝恩文才最好,在文士中他武略最高。
神策军,在鱼朝恩手中发展壮大,后成为天子禁军
永泰年间(765年正月—766年十一月),代宗诏判鱼朝恩国子监(帝国最高学府和教育管理机构),兼鸿胪、礼宾、内飞龙、闲厩使,封郑国公。鱼朝恩第一次视学,代宗特意命宰相、日常参朝的官吏、禁军将领全部都去捧场,京兆府安排饮宴,内教坊(宫中掌女乐的官署)提供音乐和俳优倡伎为鱼朝恩和众官助兴,身着原职礼服的权贵大臣二百余人,相当于初次进学者按顺序排列于廊庑之下听讲,一时间国子监内朱色、紫色聚合杂乱。代宗又另外赐钱千万,放贷取利息作为官俸,鱼朝恩每次视学,都有神策军士兵数百人跟随,京兆尹黎干花钱慰劳跟从之人,一次就要花费数十万,而鱼朝恩常常仍旧并不满足。
公元765年九月,仆固怀恩再引吐蕃、回纥数十万众分三路入侵,北道攻奉天(今陕西乾县),东道攻同州(今陕西大荔),西道攻盩厔(zhōu zhì,今陕西周至),仆固怀恩自领军居后为援。京师震动,朝野为之恐慌,代宗下诏亲征,鱼朝恩请大索城中,搜刮官员百姓民马以充作军用,命城中男子都穿黑色衣服,团结为兵,士民惊恐,争相逾墙凿洞而逃,鱼朝恩率神策军保护代宗屯军苑内(今西安西),至此,神策军分为左右两厢,位居北门六军之上,军势更盛。
国子监,帝国最高学府和教育管理机构
鱼朝恩仗持自己身份贵重,凡是朝廷诏会臣子商议国家大事,常用荒诞不经之辞折辱坐位在其上之人,即使元载能言善辩亦是哑口无言,只有礼部郎中相里造、殿中侍御史李衎(kàn)和其唇枪舌剑来回争辩,没有屈服,鱼朝恩心中不快,以罢黜李衎来震慑相里造,鱼朝恩又谋划改换宰相来震动朝廷官员,于是见百官于尚书省办公处。
鱼朝恩说:“宰相者,调和元气,安定群生,如今水灾旱灾不时发生,长安周围驻军数十万,粮食运送困难力竭,天子忧心忡忡,睡不安席,宰相辅助、干了什么?不主动退避让贤,尸位素餐默默无功赖据相位干什么?”宰相低头不语,坐中之人都面容失色,相里造从座位上站起来顺着他的话说:“阴阳不和,粮食腾贵,都是你观军容使的事情,与宰相有何关系?而且战事连续不断,所以上天降下灾害,如今京师平安无事,六军可以返回诸镇,你偏要屯兵十万,所以粮食转运不足,朝廷之中百官连每月的官俸都没有,这都是你观军容使一手造成,虽为宰相,不过只是行行文书而已,有什么可以怪罪?”鱼朝恩接口不上,又羞又恼,拂衣而去,说:“南衙结朋为党,要加害于我。”
鱼朝恩手执《易经》升坐,百官都在,言《鼎卦》有“鼎折足,覆公餗(su)”之象
后,恰逢举办祭祀先圣先师的典礼,鱼朝恩手执《易经》升坐,百官都在,言《鼎卦》有“鼎折足,覆公餗(su)”之象,意为宰相力不胜任而致使天下凋敝,换言之即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以嘲笑、侵犯宰相,时宰相王缙(王维弟弟)听闻怒容满面,宰相元载则一脸轻松,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朝恩说:“王缙发怒是人之常情,元载面对讥讽能笑对,才是深不可测啊。”元载心中记恨之,隐忍没有发作,鱼朝恩的判断非常正确,三四年后他会用生命领略元载的手段。
初,长安通化门外鱼朝恩有御赐的府邸,是观赏水景的胜地,公元767年,鱼朝恩上表献出建议改造为章敬寺,以资章敬太后冥福,代宗许之。建造时穷极壮丽,花费奢侈浩繁,长安市集之材木不够,又拆毁玄宗时所建曲江百司看屋、观风楼,哥舒翰的故宅等,收集其中的木料和辅料建造,工程耗费万亿,章敬寺建成后,有房屋四千一百三十余间,四十八院,容纳僧尼千人。
是年十二月四日,有盗墓贼挖掘郭子仪父亲的坟墓(今陕西华县境内),官府捕之不获,人多以为鱼朝恩平素厌恶郭子仪,此事乃其阴谋指使,郭子仪从奉天(今陕西乾县)入朝,朝廷之中忧虑郭子仪因为此事谋反,奏对时,代宗和郭子仪说及其父坟茔被盗一事,郭子仪留着眼泪说:“我长久带兵,不能禁止部下的暴行,手下人多有挖人坟墓之事,如今有人盗发我父亲的墓冢,这是天谴,不是有人报复。”朝廷自此心安。
章敬寺建成后,有房屋四千一百三十余间,四十八院,容纳僧尼千人。
初,神策军都虞候刘希暹魁梧强壮能骑射,最为鱼朝恩信赖喜欢,安史之乱平定后,鱼朝恩推荐以太仆卿封交河郡王,又神策军兵马使王驾鹤为人谨慎厚道,亦封徐国公。刘希暹进言鱼朝恩在北军私设牢狱,暗地里放纵恶少年胡乱逮捕富人交给狱卒拷问刑讯,以国家法律制裁为借口,将其财产没收入神策军中,一时间无辜服罪和受冤而死之人无数,所以市肆之人称之为“入地牢”。
又万年县(今陕西西安长安区)捕贼吏贾明观倚杖鱼朝恩肆意追捕搏击,积财钜万,没有人敢揭发其恶行劣迹,遇到朝廷裁决,如果朝恩有预先不知道的,就大怒说:“天下事有不经过我的吗?”代宗听闻此言,心中不喜。鱼令徽,鱼朝恩的养子,时年十四岁,为内侍省内给使(宫中宦者无官品者,皆号内给使),代宗特赐绿色官服(五品以下官服),与站在一起的人忿怒相争,回去之后向鱼朝恩告状,次日,鱼朝恩见代宗说:“臣之子位置低下,希望得到金鱼袋和紫衣,站在朝官的行列上。”代宗沉吟没有回答,官吏已经捧出紫色官服(三品以上文武官员服紫)于前,鱼令徽接过后拜舞称谢,代宗脸上强笑着说:“小儿穿着官服,非常适合。”从此之后,代宗心中更是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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