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武松一声吼,宋江也要抖三抖。在梁山一百单八将中,宋江忌惮的少数几个好汉中,绝对有打虎英雄武二郎。
同样是大庭广众之下反招安,宋江拿率先开炮的武松没辙,只好把李逵当出气筒,在喝令将李逵推出去斩首后,转过头来换了一副委屈的嘴脸面对武松:“兄弟,你也是个晓事的人……”
宋江比较熟悉武松:他赤手空拳敢打老虎,手里有把刀就敢杀张都监张团练这样的高官,我这个盗魁,他还不说杀就杀了?
武松急眼了连皇帝都敢杀,而且身后还站着身高八尺腰大十围的巨无霸花和尚鲁智深,二龙山派系人心齐力量大,宋江的几个嫡系心腹还真不是他们的对手。
在梁山一百单八将中,鲁智深和武松虽然只排在第十三位和第十四位,但是前十二名中,有把握打赢武松的,还真不多:及时雨宋江和智多星吴用猥琐不足道,小旋风柴进的武功可以忽略不计,同为县衙都头的美髯公朱仝也未必是武松对手,真正和武松有一战之力的,也就是玉麒麟卢俊义、大刀关胜、豹子头林冲、双鞭呼延灼等三五人而已。
扑天雕李应、美髯公朱仝的武功不如武松,甚至可能不如黑旋风李逵,这一点宋江和吴用应该是十分清楚的:在车轮大战玉麒麟卢俊义的时候,李逵、鲁智深、武松和满血状态的卢俊义单挑,消磨了卢俊义的力气和勇气之后,才派赤发鬼刘唐、没遮拦穆弘、扑天雕李应仨一伙,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俩一串上来围殴。
宋江和吴用如此安排,那五位好汉并未表示反对,也不认为两三个打一个有啥不光彩,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在山贼水匪眼里,性命远比面子重要,如果一个人上去讨打,被人家一刀两断,那可就亏大了。
武松跟卢俊义单挑,表现得漫不经心,甚至还有点不耐烦,连一句江湖场面话都没说,上来砍完三刀拔脚就走,把卢俊义晾在那里,也不知道是该追还是不追。
从梁山脚下这场儿戏一样的单挑来看,武松并不在乎卢俊义的武功有多高,卢俊义被水军头领张顺活捉的过程,也证明了这位当铺大掌柜、大名府首富并没有搏命精神:“张顺却在水底下拦腰抱住,又钻过对岸来,抢了朴刀,有五六十人在那里等。接上岸来,团团围住,解了腰刀,尽换下湿衣服,便要将索绑缚。”
卢俊义并没有被呛晕,但早已失去了反抗之心,全没了刚才要把梁山好汉“一朴刀一个砍翻,把贼首解上京师,请功受赏”的豪气,事先预备的绳索,也差点用在自己身上。
夫战,勇气也,狭路相逢勇者胜。卢俊义不像武松那样有与敌偕亡的勇气,纵有十分本事,在以命相搏的时候,也只能使出三五分,所以老江湖武松是根本不惧卢俊义那在“切磋”中练就的武功和“打”出来的名头的。
武松未必能杀得了卢俊义,这一点大多数读者都会赞同,武松能不能轻松干掉李逵,似乎也没有什么争议:在力量、速度、招式和勇气四个方面,武松都具有碾压性优势。
武松的速度、招式和勇气,大家有目共睹,李逵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就是李逵引以为傲的力量,在武松面前也是不值一提。
李逵在力量方面最拿得出手的表现,就是耍三十来斤重的铁锤,金钱豹子汤隆佩服得五体投地。
汤隆的“佩服”极有可能是一种表演,他其实是要通过拍李逵的马屁而入伙梁山——那柄铁锤的分量还不到鲁智深水磨浑铁禅杖的一半,只有武松抛起来那个石墩子的十分之一或十七分之一:“右手去地里一提,提将起来,望空只一掷,掷起去离地一丈来高。武松双手只一接,接来轻轻地放在原旧安处,面上不红,心头不跳,口里不喘。”
单手把三五百斤的石墩扔起三米多高,又把从三米多高落下的石墩轻轻接住,读者诸君都比土房哥会算数、懂历史,在物理方面也不会很差,自然知道没有一千公斤的力量,是阻止不了石墩掉到地上的。
双手接住石墩不易,单手抛起石墩更难,李逵要是被武松抓住,也可以像稻草人一样甩飞。及时雨宋江的徒弟独火星孔亮生得“面圆耳大,唇阔口方,长七尺以上身材”,在武松面前, 就跟熊大熊二掌下的光头强差不多:“那大汉却待用力跌武松,怎禁得他千百斤神力,就手一扯,扯入怀来,只一拨,拨将去,恰似放翻小孩儿的一般,提起拳头来,只打实落处,打了二三十拳,就地下提起来,望门外溪里只一丢。”
武松的力量,在梁山一百单八将中或许可以排进前五或前三,但是跟花和尚鲁智深相比,似乎还要略逊一筹——能倒拔垂杨柳的,古代有鲁智深,现代有吊车挖掘机。
武松扔石墩的力道可以计算,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牛顿看了也要落泪:这跟薅着头发把自己提起来一样困难!
鲁智深不但力大无穷,战斗经验也是极其丰富,在一百单八将中,鲁智深可能是唯一在上梁山前就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搏杀的,他曾亲口告诉林冲:“洒家是关西延安府老种经略相公帐前提辖官,只为杀的人多,因此情愿出家。”
鲁智深杀的那么多人,当然是在对西夏的战争之中,所以种师道才会把他派到渭州帮助自己的儿子,小种经略相公说得很清楚:“鲁达这人,原是我父亲老经略处军官。为因俺这里无人帮护,拨他来做提辖。”
久经沙场的职业军官,和江湖中刀头舐血的豪客们是有本质不同的:江湖中人尽量避免身负命案,而军中高手整天琢磨的,就是怎样简单高效地干掉对手。
武松是很厉害,但要说他一定能打赢鲁智深,估计绝大多数读者都不会同意:鲁智深不饿得两眼发蓝,谁也奈何他不得。
跟鲁智深一样习练军中必杀技或者有家传武学的,还有大刀关胜、豹子头林冲、双鞭呼延灼、青面兽杨志,这四人都有家传绝技,而这些绝技,恰好是其先祖在战场搏杀中凝练而成,远不是一些江湖游侠可比。
在历朝历代,真正的高手都是在军营,即使武功绝伦如“射雕五绝”,面对千万呼啸而来的铁骑,也只能施展轻功逃跑。
这样一比较,我们就会发现武松在梁山并非无敌,他可以不惧卢俊义、藐视李逵,但是面对鲁智深等五位军中高手,还真没有多大胜算。
读者诸君熟读史书典籍,或许对武功之道有更深的理解,所以半壶老酒最后还要请教大家:李逵之流不值一提,军中高手却不可小觑,在两军阵前以命相搏,能打赢武松的梁山好汉,是三位五位,还是七八位甚至十几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