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皇后的人生轨迹就像她的姓氏一样,充满了传“奇”的色彩,身为高丽奇氏家族的幼女,幼年接受过一定的教育,依靠贡女制度,进入元朝宫廷,凭借自己的智慧和烹茶技艺赢得元顺帝的宠爱,一跃成为元朝的第二皇后。
奇皇后是一个有野心的女子,她不想仅限于后宫的成功,还插手元朝政治和高丽的政治,她通过结交宦官、大臣,影响元顺帝和儿子元昭帝的方式,对元朝和高丽的关系产生了重大影响。
在奇皇后的影响下,高丽的奇氏家族一直加官进爵,在高丽本土耀武扬威,结交党派,视高丽王为无物,蔑视皇权,这些都引起了高丽国王对元朝的逆反心理,加深了高丽官员对元朝的厌恶之情,使这些人更积极的想要摆脱元朝的控制与影响。
因此,奇皇后在元朝与高丽关系上起到了推动作用,尤其是奇皇后怂恿自己的儿子元昭宗为自己报高丽恭愍王的灭族之仇,更直接恶化了元朝与高丽的关系。
一、奇皇后与贡女制度
贡女制度源于蒙古与高丽王朝之间的实力差距,在元朝建立之前,蒙古军队与高丽王朝进行了长期的战争,但高丽军队根本无法与蒙古铁骑相对抗,所以只能求和,向元朝皇帝进献贡赋,其中就包括进献女子。
元朝起初从高丽索求女子是出于政治利益考虑,希望通过赏赐女子给投降的南宋士兵来达到安抚的目的,使这些士兵因为有了家庭而稳定下来,不至于走向反叛元朝的道路。
高丽向元朝进献女子成为定制是在高丽忠烈王时期,忠烈王为了获得元朝统治者对自己政权的支持,打击高丽国内的权臣势力,开始向元朝进献女子。
明朝叶子奇的《草木子》记载:“北人女使。必得高丽女孩童。”高丽贡女最初只被婚配给一些南宋的投降军人,后来则逐渐与元朝上层人士婚配,宫女的身份也从过去的民间女子转变为高门贵女。贡女制度直到1335年最终被废除,因为这一制度对高丽人口结构产生了巨大影响。
奇皇后出生于高丽从九品的低级官吏家庭,受过一般的教育,为人聪慧。奇皇后通过贡女制度进入元朝宫廷之后,深得元顺宗喜爱,《元史》记载:“初,徽政院使秃满迭儿进为宫女,主供茗饮,以事顺帝。后性颖黠,日见宠幸。”
1339年,奇皇后被册封为第二皇后,伯颜忽都为正宫皇后,但是后者性情温和,所以后宫大权基本掌握在奇皇后之手,再加上元顺帝对她的宠爱,奇皇后对元朝的后宫和前朝事务都产生了重大影响。
二、奇皇后对元朝和高丽政治的影响
1.奇皇后与元朝的政治乱局
奇皇后因其深受元顺帝的喜爱,且为人聪慧,善于结交元朝大臣,所以对元朝政治产生了广泛的影响。奇皇后对元朝政治的影响主要有四种方式,一是借元顺帝之口了解政事,并谨慎地给出自己的意见,并影响元顺帝;
二是通过结交宦官的方式,尤其是高丽宦官,因为奇皇后可以通过宦官了解元朝和高丽政治格局的变化;三是通过拉拢元朝大臣的方式为自己积攒势力;四是通过影响自己的子嗣来影响元朝政治格局。
第一种方式是最为直接的方式,奇皇后对元顺帝确实产生了不小的影响。例如,元顺帝曾为自己的近侍内臣建造房屋,又因为所盖之物次于其他人家的房子而要求再次拆除,奇皇后于是规劝元顺帝,万勿行此荒唐之事。
结交高丽宦官所产生的作用对奇皇后来说是巨大的,主要有两名宦官,高龙普和朴不花,高龙普主要负责奇皇后在高丽的事务,或者说,高龙普是奇皇后在高丽的棋子;朴不花则是奇皇后在元朝的帮手,两者相辅相成,控制着元朝和高丽的局势。
后宫嫔妃拉拢大臣并不是新鲜事,奇皇后此举也只是追随旧历,她拉拢的大臣中最著名的就是《辽史》、《金史》和《宋史》的主修者脱脱,她还对大臣伯颜、丞相贺太平的官职升迁起到了影响。
第四种方式主要是指奇皇后及其子爱猷识理达腊在元顺帝怠政之时谋求元顺帝内禅,利用母亲的身份影响日后的元昭宗,元昭宗也深受母亲的影响,以致于后来会出兵进攻高丽并惨败而归。
《元史》记载:“时帝颇怠于政治,后与皇太子爱猷识理达腊遽谋内禅,遣朴不花谕意丞相太平,太平不答。”
2. 奇皇后及其家族对高丽政局的影响
奇皇后对高丽政局的影响主要通过其家族、元顺帝、高丽宦官的方式进行遥控的。奇皇后在高丽的宦官代表是高龙普,他在高丽的大部分行动都是奇皇后授权,高龙普在高丽地位和权势都很高,官员们纷纷攀附。
尤其是高丽忠惠王被废除之后,高龙普竟然一跃获得了监理高丽王朝的权力,毫无疑问,这是受到奇皇后支持的缘故。高龙普在高丽的所作所为引起了元朝和高丽两方官员的反感,皆要求诛杀高龙普,最后高龙普在奇皇后的保护下仅被流放。
首先是高丽奇氏家族对高丽政局的影响。奇皇后有五个哥哥,在她成为元顺帝的第二位皇后之后,她的哥哥们也因此“鸡犬升天”,获得加官进爵的机会,父亲和母亲也被大肆封赏,一时风光无限。
其中,奇皇后的大哥奇辙最有能力,任高丽王朝的行省知政事、德成府院君、正丞,把控朝政。奇氏家族在高丽可以说是一手遮天,穷奢极欲,有大量典籍记载了奇氏家族横行乡里的行为,如《高丽史》记载:“辙尝会宗族,宴其母器皿珍馐,穷极侈。”
奇皇后的家族之所以敢在高丽王朝如此胡作非为,依靠的还是奇皇后背后的元朝,奇氏家族的人在民间侵占乡民土地和房屋,在朝堂上藐视官员,甚至嘲讽高丽王忠惠王。
除此之外,奇氏家族还结交党羽,试图以权臣联合的方式限制高丽国王的权力,比如卢氏家族和权氏家族,这些家族与奇氏家族联合起来,依靠元朝或在元朝为妃为嫔的宗室女子的支持,高丽国王和民众对此亦无可奈何,直到高丽恭愍王的出现,才扭转了这一局势。
三、奇皇后对元末元丽关系的影响
奇皇后通过元昭帝和奇氏家族对高丽王朝施加影响,无形之后已经对元末元丽关系产生了影响,而且占据主导地位的影响是消极影响,即加深了高丽国王的反元心理。
实际上,高丽反元心理一直存在,但奇皇后的依附者高龙普等人和奇氏家族的行为加深并激化了反元心理,原因在于奇皇后依靠的宦官高龙普和奇氏家族在高丽境内的行为都因为他们的亲元色彩而被打上了元朝标签。
在其他人心里,这些人的所作所为皆是元朝指使的,即使有些事情事实上并非如此,只是高龙普和奇氏家族的个人行为。
因此,高龙普和奇氏家族的胡作非为必然会引起高丽国王恭愍王的反对。1356年,恭愍王联合自己信任的大臣将自己密谋的反元措施贯彻实施,直接斩杀了奇氏家族等亲元势力,《元史》记载:“初,奇氏之族在高丽者,怙势骄横,高丽王怒,尽杀之。”
奇皇后得知恭愍王的灭族行为之后,大怒,想要征讨高丽,但她知道元顺帝及臣民不可能为自己的私欲破坏元朝与高丽的关系。七年后,奇皇后终于抓住机会,怂恿自己的儿子出兵高丽。
然而,由于高丽恭愍王早已做好准备,元朝军队在鸭绿江附近遭到埋伏,落荒而逃。此后,元朝与高丽的关系更加恶化,过去 “舅甥之好”的关系直接破裂。
因此,奇皇后在元末元朝与高丽之间的政治关系的演变中实际扮演了消极角色,这一点在她怂恿儿子攻打高丽的事情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四、总结
奇皇后的干政行为实际是中国古代封建王朝女子干政现象的一个缩影,但是奇皇后又与历史上干政的女子有所不同。
奇皇后的特殊身份使其在元朝没有根基,只能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不断拉拢元朝大臣,利用元顺帝的宠爱完成女子无法完成的事情。
又因其高丽女子的身份且有家族扎根高丽而向高丽政坛发出了自己的声音。所以,奇皇后既影响了元朝政治,也影响了藩国高丽王国的政治。
鉴于奇皇后的传奇人生和他对元朝高丽政局的影响,有学者将奇皇后与汉朝吕后和清朝慈禧太后相提并论,认为她是一个古代社会少有的奇女子,善于玩弄权术的能力甚至高于一些有政治家之名的官员。
也有人对奇皇后的评价很低,认为她是祸国乱政的女子,不仅自己手腕毒辣,奇氏家族也祸害高丽王朝,恶化了元朝与高丽的“舅甥之好”关系,造成高丽反元势力的兴起。
参考文献
《草木子》
《元史》
《高丽史》
《元代高丽贡女制度研究》
《论奇皇后及其对元丽关系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