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洞宾成仙的传说
吕洞宾的神仙传说最早见于北宋初年,当时人们就已经把他作为神仙来看待了。吕洞宾的故事最初非常简略,只说他是关西异人,有道术,能前知,顷刻间能致百里。可是随时间的推移,吕洞宾的家世、乡里、道术、灵迹却越来越详尽,越来越明确,越来越丰富,越来越神奇。到了北宋末年,吕洞宾的神仙故事就已经非常完整了。
大概是由于宋人好道以及洞宾灵迹的丰富神奇,并有着劝世诫人、救苦救难的社会意义,后人并不满足于他已有的神迹,于是又从已有的各色各样的神仙故事中繁衍出越来越多的关于吕洞宾的奇言异行。乃至出现了各种灵迹遭书,演述吕洞宾的神仙事迹、丹道法术、赞谶经诰等等,遂使吕洞宾成为一位一直为道俗共同敬奉的大神。
其实吕洞宾本来是一位五代宋初的隐者,大概和当时成千上万的读书人一样,由于生在战乱的时代,仕途受阻,功名无望,因而归隐山林,保性全生。所不同的是,他大概还有一些希图救世的心未曾泯灭,于是修丹炼药以济人,精通剑术以除恶,留下了救世助人的事迹。
至于吕洞宾的家世,可能他确系河东望族中唐名宦吕渭之后。晚唐战乱频繁,河东一带大族纷纷迁居山令南一带,大概吕氏也在其中,所以吕洞宾活动范围大多在湘鄂一带,甚至有记载说岳阳有仙人村,为洞宾家乡,其地多吕姓者云云。吕洞宾所生时代,大约在唐末至宋初这段时间,与宋初著名道士陈抟同时或稍晚,他曾与陈抟相过从,并有赠答与挽诗给陈抟。
宋代初年传说吕洞宾年百余岁,大概当时已是修道有成的老人了。大约到了北宋徽宗时代,或许是由于对吕洞宾的传说纷繁,时代、籍贯、相貌、行状杂乱的缘故,在岳阳出现了一通《吕洞宾自记碑》,大体说他是京兆人,唐末累举进士不第,因游华山遇钟离权传金丹大药之方,又遇苦竹真人,致能驱使鬼神。
得道时年五十,先度郭上灶,又度赵仙姑,常游两浙,汴京淮郡,尝著白澜角带,右眼下有一痣,如箸头大,等等。这个吕洞宾自记出现以后,对于吕洞宾的神话传说也就逐渐统一起来了。后来又加入了钟离权于邯郸道上以黄梁一梦度吕洞宾的故事,吕洞宾所度的两个弟子也演化为成南柳与何仙姑,并结合其他的吕洞宾仙迹而演化出今天所传的吕洞宾神仙故事。
曹国舅成仙的传说
曹国舅的传说出现于宋代,比其他传说略晚些。《宋史》中的确有一位姓曹的国舅名曹佾,但并未讲他有成仙的事。神仙中有一位叫做曹八百的,大概神仙曹国舅就是曹佾和曹八百事迹的结合衍义而来的。
传说曹国舅为北宋著名大将军曹彬之孙,出身荣显,仪表非凡,虽贵为皇亲,却视功名如浮云,视富贵如粪土,生性恬静,淡泊寡营,因而名缰利索,毫无羁绊,嗜酒好色,一无顾眷。尽管皇帝恩宠有加,屡屡封赏,然其向道之心弥坚,随心所适,漂流四海。
曹国舅有个弟弟名曹二,恃帝室之亲,逞豪梁之性,掠人产业,夺人妻女,无恶不作。又有一班趋附之徒,奔走门下,官府百姓皆无奈其何。一开始,国舅对他屡加劝诲,每每无拯其事,反而兄弟反目成仇。国舅思量“天下之理,积善者昌,积恶者亡,此一定不可易者。吾家积累阴功,故有今日之富贵。今吾弟积恶已极,虽能明逃刑典,不能暗逃天祸。倘一旦祸作,家破身亡,彼时欲牵黄犬出东门,不可得也,吾耻而惧之。”于是尽散家资,周济贫困,辞家别友,隐迹山岩。于林谷中精恩至道,深究玄理,饿则以山果饱腹,渴则以山泉充饮,身着粗麻布衣,顶戴素色头巾,节食少饮,一心只在修身炼性。数载之间,心与道合,形随神化。
一日,恰逢钟离权、吕洞宾二仙云游至此,知国舅有修仙志,乃问曰“子所修养者为何物”国舅不假思索,对云“养道。”二仙笑曰“道安在?”国舅以手指天。二仙又问“天安在?”国舅乃指心。钟离笑曰∶“心即天,天即道,却识本来面目矣!”于是授他道家秘法,引入仙班。后于南宋高宗绍兴四年蝉蜕于玉虚观。观在徐州萧县东南五十里,后更名为腾云寺。
关于曹国舅的传说还有一些,大多是后人的妄说。大体曹国舅加入了八仙,一定得说出他成仙的故事来,故事越丰富,也就越神奇。
其实曹国舅被传为神仙的真实原因有二。
其一,中国历史上确有不少虔心向道者,他们信道的目的,除了羡慕神仙,希图长生之外,就是想以学仙修道作为自己官场失意之后退步抽身的归路。所以八仙中便有这样一位神仙作为这一类人的代表。
其二,高官贵胄鱼肉百姓,欺压良善是中国封建社会的普遍现象,人们需要通过对曹国舅的神化表现他们的怨愤及其对正义的渴望。在无力用现实的斗争赢得自身解放的时候,就只能通过神仙故事来乞求统治者的仁慈。
八仙信仰是怎样形成的?
中国自古有以八言事的传统,《神仙传》中有汉淮南王刘安见八公的故事,而以八言仙则起始于唐代。唐人江积有《八仙传》,杜甫诗中有“饮中八仙”,则是八位诗人。五代时后蜀主孟昶生日,有人得到道士张素卿所绘八仙真形八幅以献。这八位神仙是李已、容成、董仲舒、张道陵、严君平、李八百、长寿、葛永璜。此外又有所谓蜀八仙,与以上名目大同小异,大体这就是唐代的八仙了。
宋代出现了大量的神仙故事,今传八仙中大部分在宋代就已广泛流传其仙话,甚至已有祠祀,或于家中供养,受人香火。八仙中流传最为普遍者要属钟离权和吕洞宾,其二人所著丹书也广为修道者所尊奉,其影响之大,使得南宋时代兴起的全真教把他们奉为祖师。其他人,如兰采和、何仙姑、曹国舅,虽未见有记其受香火事,但据其仙迹,南宋时已被纳入到道教的神仙谱系之中了。
元代时,八仙名目复出,但已与唐代之八仙名目完全不同。此时八仙,有钟离权、吕洞宾、韩湘子、蓝采和、曹国舅,这五个人各种说法都有。另外三个,则说法不一。曾被称作八仙的人物又有徐神翁、余仙翁、风僧寿、元壶子、李凝阳或李八百,或李元中、刘海蟾,以及后来定为八仙中人的李铁拐、何仙姑、张果。
可见最初八仙名目并不统一,这种现象直至明初依然。此时八仙已成文艺创作的素材,有人依据民间巷议俗谈绘八仙人物图,元代杂剧也多以八仙人物为题材。大概八仙名目不同的原因,一是由于各地的流传不同,一是取决于画工和剧作者的需要,如绘画中有以蓝采和为女仙者,又有去何仙姑而加徐仙翁者。
又如戏剧中的《八仙庆寿》,一方面出于对于角色的安排,要求生、旦、净、末、丑俱全,于是在人物上进行取舍另一方面还要照顾到社会的各阶层,分别代表、幼、男、女、富、贵、贫、贱,等等。所以元代可以说是对于八仙的最后形成做着整理与加工的工作,直到明代,八仙人物名目的变化才逐渐趋于稳定,也就形成了现在所传的八仙。
八仙人物的时代与出处各异,何以能凑在一起成为道教之大神呢这恐怕要归功于明人吴元泰的神魔小说《八仙出处东游记》。这篇小说中的故事,大概早已于民间流传,但来必十分连贯和完整,如明代初年就有八仙为庆寿而过海的故事。这些故事经过吴元泰的加工,便成了民间文艺、戏曲艺术的脚本,八仙故事也就因此而传之愈广,约定俗成地把八仙名目固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