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就来说说:北宋末年,金人南下,宋室南迁,自高宗建炎三年(1129年)驻跸临安,至德祐二年(1276年)临安被元军攻破,南宋建都临安共147年。
南宋一代,始终称临安为“行在所”,以示他们不忘收复中原,还都汴京。实际上,南宋一代,在临安“春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哪还有北归之念。
起初,金军攻陷汴京后,高宗赵构重建宋室于南京(今河南商丘)。仅仅五个月,又被迫南迁,先后建行都于扬州、建康、杭州、越州等地。南逃途中,宋臣多数主张建都建康,少数主张临安。
建炎年间,高宗与群臣关于建都问题的讨论,较大的有三次。
南京复建宋室仅一、两个月,在南京提出了三种方案:李纲请营南阳,宗泽请幸汴京,汪伯彦、黄潜善请幸东南。
李纲说:“天下形势,关中为上,襄、邓次之,建康又次之。今宜以长安为西都,襄阳为南都,建康为东都,各命守臣,葺城池、治宫室、积糗粮,以备巡幸。”这次议而未决,但军事上迅速溃退,金军兵临城下,次月,高宗决定“巡幸东南以避敌之计”。卫尉少卿卫肤敏上言:“建康实古帝都,外连江淮,内控湖海。负山带海,为东南要会之地”。中书舍人刘珏则指出“幸南阳”之弊:“新刳于乱,千乘万骑,何所取给”,并进一步阐述定都建康的有利条件:“夫骑兵,金之长技,而不习水战。金陵天险,前据大江,可以固守,东南久安,财力富盛,足以待敌。”
经过一番议论商讨,认为迁都建康是可行的:第一,建康是六朝故都,东南故地;第二,东南久安,财力富盛,具有雄厚的经济基础;第三,凭险长江,有利于军事上的固守。可是军事形势的发展却出乎意料。
赵构从商丘南巡到扬州,仅一年多,金兵已至城下,高宗逃至镇江,再次召议,径趋杭州。行至平江府(苏州),当时已提举杭州洞霄宫的卫肤敏再次入对。坚持说:“余杭地狭人稠,区区一隅,终非可都之地,自古帝王未有作都者……欲以号令中原,难矣!”
可是高宗深恐大江阻挡不了金军,建康不保,去杭之志已定。于是,卫又转而附和:“为今之计,莫若暂图少安于钱塘,徐诣建康”。于是迁杭之事就事实上定了下来。
建炎三年(1129年)二月壬戌(十三日),高宗到了杭州,三月初发生苗傅和刘正彦兵变,逼高宗逊位于高宗独子,经多方斡旋,一个月后,高宗勉强复位,只好装出一副抗金姿态,移跸建康。
不久建康又告急,高宗再次召议都。高宗提出,“朕若定居建康,不复移跸,,与夫右趋鄂岳,左驻吴越,山川形势,地利人情,孰安敦否,孰利孰害?”张浚提出迁都武昌,张扩提出上策幸巴蜀,中策都武昌,下策都建康,这两种意见都遇到反对,认为东南是今日根本。
张邵提出,“今纵未能遽争中原,宜建都金陵,因江、淮、蜀、汉之资以图恢复”。于是,高宗只好暂留建康,但不久建康危若累卵,百官群臣中希望权都杭州的人逐渐增加,于是尚书考功郎楼炤提出,“权都建康,渐图恢复……权都吴会,以养国力。”
于是正中高宗下怀,升杭州为临安府。金军迫近,高宗一路逃难,历经越州、明州,下海逃往温州、台州,金人下海追三百里,遇风暴而返。高宗北返越州,升越州为绍兴府,作为行都,并改年号为绍兴。
第二年又以漕运不济,而迁往临安。这时金军力所不及,已退往江北,于是绍兴八年(1138年),正式定临安为行在所。
然而,终南宋之世,虽定都杭州已属既成事实,但移都建康之议仍绵延不绝。如陆游在《上二府论都邑剳子》中曾大声疾呼:“然某闻江左自吴以来,未有舍建康他都者。……天地造设,山用形势有不可易者。”高宗也不得不装装样子,屡次短期移跸建康,并定建康为宋“行都”,作为陪都。
至孝宗即位也曾下诏经理建康,以图进取,但终未能改变都杭之事实。主要原因,一则杭州较建康远离前线,南宋君臣北进收复中原只不过是装装样子。二则杭州终离建康不太远,同样位居江浙最富庶地区,在财、物的供给上,与建康没有太大区别。
所以,南宋终以临安府为“行在所”,是由当时的军事形势及杭州本身的经济、文化等条件所决定的。杭州的地利优势
杭州位于浙江西北部富庶的杭嘉湖平原的南端,钱塘江口的北岸。杭嘉湖平原是湖沼和河流冲积平原,海拔在20米以下。平原土壤肥沃,雨量充沛,水网密布,物产丰饶,与苏州并称“天堂”。
平原的西北方是天目山,西南东南是龙门山和会稽山。钱塘江是个喇叭口,称杭州湾,杭州湾以东是王盘洋。王盘洋东南方,是散落在海上的一串宝珠——舟山群岛,形成一道海上的天然屏障。
正是由于这是一个四方拱卫的鱼米之乡,又有一个风景优美的西湖,杭州才可能在南宋的150多年中,发展成为南部中国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
明正德三年(1508年),都守杨孟瑛请浚两疏中曾概括说:“杭州地脉,发自天目,群山飞翥,驻于钱塘。江混夹挹之间,山停水聚,元气融结……故杭州为人物之都会。财富之奥区,和前贤建立城廓,南跨吴山,北兜武林,左带长江,右临湖曲,所以全形势而周脉络,钟灵毓秀手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