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小佛闲来无事翻出《全宋词》读,竟看见了宋江所写的《念奴娇》,细细读来,也是让人感触颇深。
宋江是宋徽宗时期活跃在山东、河北一带的起义军首领,据说这支起义军战斗力强,游走十个郡都没有官军是他们的对手,后来遇到张叔夜,被张叔夜设下的伏兵击败,宋江不得不带着自己的兄弟们投降朝廷,而这首词正是宋江起义后期所作,在转战数省,历经战火之后的感慨,这其中饱含了经历多年转战、生活不稳定之后略带沧桑的豪迈之情以及看不到未来的迷茫与忧伤之意。
上阙“天南地北,问乾坤,何处可容狂客?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春色。翠袖围香,绛绡笼雪,一笑千金值。神仙体态,薄幸如何消得?”一开头就一个十分开阔的意境,宋江以“狂客”自居,有藐视一切的豪情。“山东烟水寨”暗指起义之地,用“凤城”借指京城,“借得山东烟水寨,来买凤城春色,暂借这山东水泊与远在京城的皇帝抗衡。
京城繁华诱人,城里灯红酒绿,有如此好的河山,宋徽宗却不珍惜,只知道画画来怡情,世人的命运都交给这样一个人,他怎么消受得了。这个这一段都是在暗中抒发远大抱负,决心夺取赵家天下。
下阙“想芦叶滩头,蓼花汀畔,皓月空凝碧。六六雁行连八九,只待金鸡消息。义胆包天,忠肝盖地,四海无人识。离愁万种,醉乡一夜头白。”豪情抒发完后,开始感慨自起义之后,一路走来,经历了多少不同寻常的事,这其中常常让人纠结,以至于内心深处是痛苦和消极的。想那山东水泊,山高皇帝远,起义军有足够的能力官军抗衡,“六六雁行连八九”意思是三十六人一起闯天下(起义军最早的三十六人,后面的八九其实只是虚指人数多,民间有流传宋江的一句话“三十六人若是少一人,定然不还乡”,并非《水浒传》中写的一百单八将)。
写词这个时候的宋江已经萌生退意,“只待金鸡消息”,其实就是在等待朝廷的招安。不再如上阙那么豪迈,而是转入明显的消沉。起义军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被认为是“逆匪”,人们几乎不会同情他们,更别说有人为他们唱赞歌。
全篇在“离愁万种,醉乡一夜头白”的忧伤中结束,与“南地北,问乾坤”的豪迈形成明显的冲突感,不过因为有中间的的过渡,整首词仍旧是看起来浑然一体,将一个鲜活的人物形象呈现在世人面前,他的痛苦、他的无奈,读来也是令人感触颇深。
参考资料:《全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