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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到后来楚庄王称霸之后,为了搞好跟周边兄弟国家的关系——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当时楚国的人缘太差了。所以在武功达到昌盛之后,甚至楚庄王完成了“问鼎中原”的壮举之后,他开始提出了一个很不符合楚国人观念的观念:止戈为武。要知道,楚国可是有着“三年不出征,死后不得入祖坟”的传统的。
说到底,春秋时期,大家虽然也打来打去,但是终究还是有个限度的。就像小朋友打架:我打你,你服了,好,没事了,咱们还是好朋友。但是等到公元前475年,韩赵魏三家完成了对晋国的瓜分之后,真正的“无义战”开始了,从此,屠城、坑杀、掠夺、乃至于挖坟这样的事情都开始有人干出来了。周王朝的礼制完全崩溃了。
从公元前475年开始,诸侯之间开启了200多年的超级大乱斗。从此,《孙子兵法》当中的“兵不厌诈”原则被诸侯彻底地使用了出来,甚至于在《商君书》当中还专门提到:打仗就得做一些别人耻于去做的卑鄙行为。比如在长平之战当中,白起一次性就坑杀了40万赵人,再与韩国作战时又杀死了24万韩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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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个例,商鞅收复河西之地,同样也杀死了10多万魏国人;马陵之战齐国人先后歼灭了魏国人10多万人;桂陵之战同样死伤10余万。那么,这些诸侯国各个之间互相打来打去,争来争去,究竟是在争什么呢?当然,每一次具体的战争都有具体的理由,而且有的理由甚至还不能称之为理由。
比如《唐雎不辱使命》当中,秦王跟别的国家起了争端,原因仅仅只是因为他想要别的国家的领土——这理由很充分,但似乎根本不能称之为理由。可能有的人说,之所以打仗,就是为了仇恨,比如秦国和魏国有很多年的仇恨,所以当秦国强大之后秦孝公首先想到的就是打魏国。
但是这个理由也是不充分的。因为诸侯国的国王都是政治家,而不是一个单纯的复仇的个人,他们的一言一行都是向着自己国家的利益去做的。所以,如果合乎利益,哪怕是世仇之国他们也可以原谅的。比如到了战国末期,楚国和秦国是世仇,但是当楚王听说秦国愿意给自己领土之后,他果断地选择放弃齐国而结盟秦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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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战国之间的战争也不是完全为了仇恨。那么,是为了哪个国家的利益么?比如秦国为了秦国的利益,楚国为了楚国的利益。这算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却也不全是。因为,如果真的要为了各自的利益的话,他们和睦相处,保持周天子治下的那种和谐安宁,不也很愉快吗?为什么一定要互相打打杀杀呢?
在这反反复复的厮杀当中,小国被灭国的难以数计,大国最终被灭国的也不在少数,即使是像战国七雄这样的超级大国,他们也为了战争弄得精疲力竭。比如秦国,人口的最巅峰也就是600万-700万的样子,但是为了打长平之战,它动员了60万秦兵奔赴赵国的战场,同时它还要派兵防备楚国、北方。
这相当于秦国起码动员了100万的兵力。打赵国还不是唯一的一次,在打楚国时,秦始皇一开始动员了20万秦兵,结果被楚国打得大败。后来又动员了60万秦兵,再加上在东边、北边防备的秦兵,前后加起来也不少于100万了。也就是说,秦国这样的超级大国,为了打仗把自己的7分之一以上的人口都变成了士兵。真可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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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他们一起约定好互相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好吗?所以说,战国之争完全是利益之争这种说法也是站不住脚的。西周末年,中国人口2000多万,而等到秦国统一天下之后,中国的人口也仅仅只有2000多万,要知道那时候的中国人都会生很多孩子,为啥混了400多年人口还没有增加呢?
实际上就是都战死了,大家争来争去,最终的结果无非是互相伤害而已。连后面最为强大的秦国为了作战都把自己7分之一的人口投入了战争,最后能争到什么利益呢?版图确实扩大了,但是最后老秦人还剩下了多少呢?所以说,他们争的也不完全是利益,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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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理解战国时期天下大乱、征伐不断的根本原因,就必须了解春秋战国时期的另外一件事情:百家争鸣。现在普遍的说法是:百家争鸣是一场思想的大爆发,是我们文明的奠定性事件。甚至有好事者还把百家争鸣比作欧洲的文艺复兴——这是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文艺复兴和百家争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我们假设周朝时期的国家是一个人,在西周的时候,“周朝”这个人一直都是一个脑袋,一个思想,那就是周文王、周武王、周公旦他们合力建立起来的周朝的思想文化制度。但是等到春秋时期开始以后,“周朝”这个人出问题了,生病了。他生了什么病了?他一个人长了无数个脑袋出来,而且每个脑袋的思想还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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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一下,一个人有着百多个脑袋——也就是百家思想,而且一百多个脑袋的思想还都不一样,甚至于互相仇视,那么这个人会怎样呢?无非是脑袋斗脑袋了。脑袋没有手脚——也就是诸子百家没有兵马,所以他们的思想作用于手脚——也就是诸侯,让他们之间互相争斗。这就是战国之争的根本原因,它本质上是诸子百家的思想混乱导致的天下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