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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的落花不语流水无情,比杜牧的金谷园诗,更有现实质感

所属分类:历史解密 编辑:莫笑少年梦 访问量:3169 更新时间:2024/1/16 21:16:41

白居易57岁回到洛阳,因为他多病,被授为太子的老师,住在洛阳履道里,同年,他的好友50岁的元稹迎来的事业的高潮,成为唐朝的丞相。在长安,虽然不缺住的地方,但元稹还是经常回到洛阳履信里,这是他和发妻曾经的住所,妻子韦氏要逝,但元稹虽然有过和薛涛的爱情,但是因为地域分隔,还有他子女众多,所以元稹一直未娶。

履道里和履信里是相隔不远的两个街坊。元稹回洛阳的目的,一半是他的孩子亲戚在此,更重要的是因为白居易也在此。这两个人从结识开始就同声同气,虽然表现方式和性格不一样,但是处理朝堂的事情是互相出谋划策,互作精神的擙援。

比如年青时元稹被贬谪,一温吞的白居易也一改温厚绵软的作风,像元稹一样泼辣力谏,当然后果也比元稹好不到哪里去。

所以元稹为相,在尖锐的矛盾中,他能够精神依赖的就是一直如同哥哥的白居易。在这段时间里,他们私下紧密接触,在元稹的洛阳园林里度过很多对酒促谈的时光。实际元稹的所为肯定有一部分是白居易的理想。他们都注重国家农业发展,经济建设。

只是元稹性格刚烈直锐,不久就被排挤下台,调往武昌做节度使。但是年节春天他还是回到洛阳,和白居易把酒言欢。比如春早会在樱桃花下赏月,知己把杯,笑对磨难。

只是在第二年的夏天,元稹忽然暴亡,死在节度使任上。白居易非常震惊。

从年龄上讲,元稹比他小七岁,从身体健康上讲,白居易就是一病膏子,不到30岁就白了头发,且现在给他的职务就是半个养老,他比不上元稹意气风发。从感情上来讲,这是自考中进士就认识的知己朋友,在一个办公室呆了数年不算,简直同志加兄弟,两人的家事还有心理精神状态,无不知晓,互相化解,就差同一个姓了。

元稹怕白居易有意外,提前就索要白居易的诗稿,给他整理出书。白居易哪里知道命运来这一出,元稹先走了。

这是元稹故去的次年春天。白居易也已经年过花甲。由于元稹的离世,元家在洛阳的宅第荒芜了,白居易不止一次地来过,因为要写元稹的墓志铭,也因为这里有他和元稹的交往回忆。但这里一次比一次萧条。不是春天萧条,是无人打理。

“今日元家宅,樱桃发几枝。

稀稠与颜色,一似去年时。

失却东园主,春风可得知?”《元家花》

白居易来到元家,可能是为了商量元稹的未完的后事,他在这里呆到了晚上。又或者是他专门来凭吊。历史书上记载白居易在这年为元稹写下了辞真情切的墓志铭。元家给了丰厚的润笔费。白居易推辞不了,转而将这些钱捐给了寺庙。

他看到了去年和元稹一起赏月的樱桃花,只是花在,但是花的主人已经永远离开了。

“存亡感月一潸然,月色今宵似往年。

处曾经同望月?樱桃树下后堂前。”唐朝白居易《感月悲逝者》

对于元稹离世,给白居易带来的震动是直观的。这元家后花园一样的樱桃花,两个人曾经,也就是去年还在这里把酒看月,年到花甲的白居易怎么不起死生之感。何况元稹比白居易性格更加外放,这庭院留下的朗朗笑声,那岁月积淀的深厚的情谊,被死亡照映得分外鲜明吧。

哪里能够不痛苦不痛哭呢?

“鸡犬丧家分散后,林园失主寂寥时。

落花不语空辞树,流水无情自入池。

风荡宴船初破漏,雨淋歌阁欲倾欹。

前庭后院伤心事,唯是春风秋月知。”白居易《过元家履信宅》

白居易在元稹死后不断地来拜访,只是这里逐渐萧条了。元稹的孩子们有自己的生活,这里不是他们生活的重心。

他看见风吹落花,流水野草自在荒芜的生长,那曾经的画舫,无人游历,风吹日晒,渐渐漏水,而楼宇失修,渐渐在风雨中有倾斜的态势。

元稹作为高官,生前不乏应酬,又因为他本身爱好园林山水,又为了怀念前妻,这里总整理得百花盛放,如诗如画。“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他在这里给自己和亡妻乃至白居易一个人间的家园。况且白居易是园林高手,他也为这座园子添了不少花木和设计吧。

但是随着元稹的离世,过去的繁华落幕。白居易望着满园的荒芜,不可为也不能为,因为换了主人。

“依仁台废悲风晚,履信池荒宿草春。

自问老身骑马出,洛阳城里觅何人。”《自问》

白居易活了75岁,他常常会想起元稹,也忽然会骑马去元稹的老宅子看看。

明明知道元稹不在了,但是他还是要来。这里已经荒芜,成为了废园。只有骑马路过时,看见荒草。他久已不在。

寂寞的白居易想起年轻时送别元稹的那种空虚,“同心人一去,坐觉长安空。”但现在他觉得不止是长安,连洛阳,连天地都是空的。

老年的白居易谈起一生的知己时,他毫不掩饰,只有元稹。

“落花不语空辞树,流水无情自入池。”他见证了元稹几乎一生的生命。那种花落之感,岁月无情之感,是真实而尖锐的。而且白居易比较注重写实,比如这个树和池,就是实写。反而有一种生活的真实的质感。

白居易在生前已经诗名显著。其中晚辈杜牧有一首《金谷园》

”繁华事散逐香尘,流水无情草自春。

日暮东风怨啼鸟,落花犹似堕楼人。“唐朝杜牧《金谷园》

这是明显化用了白居易的落花不语,流水无情来写历史兴亡,虽然绵缈幽丽,余味无穷,称为名诗,但是和白居易的比起来,胜在大气,也输在那种真实与质感。

年轻时喜欢杜牧的这种大气悲伤,但是经历了岁月悲欢后,白居易的更有触动人心的真实。

初衣胜雪为你解读诗词中的爱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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