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初建之时,叛乱像疆梦一样缠绕着朝廷。继王敦乱之后,又发生了苏峻、祖约叛乱。这场版乱原本是可以避免的,但由于权臣庾亮步步紧通,激化矛盾,导致苏峻心生恐惧,铤而走险。应该说,庾亮对这一事件负有主要责任。东晋的两支精锐部队居然是用来内耗而不是用于收复中原,真的让人扼腕叹息。
北伐复国空遗梦
组织内部,人事的调整都为了集体利益,一旦生隙,团体里的人便会划分成不同的派别,互相琢磨、倾轧,甚至欲置异己于死地而后快,这种害要远甚于竟争对手,所谓“萧墙之祸”便是如此。因此可见,一个组织或国家保持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是何等重要,它事关兴衰存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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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亮 画像
西晋灭亡,北人南渡,东晋建立前后,收复故国的呼声一直在晋人的爱国志士中回。但是、一次次北、都因东晋政权内部的种种原因而失败。最先开始北取得相当成就的、是我国历史上杰出的爱国志士祖。祖述其父祖武、曾任上谷太守。祖逖年少表父、兄六人、兄祖该阻纳有才。祖逖不修礼仪、十四五岁还不爱读书、诸兄为此忧虑。但他轻射好、助人、常以兄长名义将家里的粮食布周济穷人、受到党宗族的好评。
祖逖十八九岁后、情性大改、开始博览群书、且过目不忘、古今军政都了然于胸、往京师见者都称祖这有世之才。二十四岁举廉后被选为秀才。祖逖与刘同为司州主时、祖述“闻鸡起舞”、这一成语成了后人奋发努力的激励词。
祖逖带着队伍继续南下,来到丹徒的京口(今江苏镇江)、在这里,他招募了一批骁勇的壮士、准备等待时机打回去。在建康的琅王司马听说祖逖也述亡到了江南,先任命他为徐州刺史,不久又任命他为军咨祭酒。祖逖不甘心朝廷覆灭、一心想收复失地。北方流民背井离乡、妻离子散也有强烈的北伐复国要求。祖逖见时机已经成熟、便上书司马:“晋室之乱,全因藩王争权、自相残杀而起、因而使奴和羯人等有机可。现在百姓惨遭茶毒,人人都想反抗强暴。大王如果兴师北伐我祖逖定当效命,各地豪杰也当闻风而动、共同洗雪国耻!”
▲祖逖 画像
而司马睿并不愿意北伐。因为他的势力在江南,首要的是在这里扎下根,巩固统治。司马睿还有一个不能言明的顾虑,那就是从自身考虑,北伐弊大于利。自己名望很低,万一哪个重臣大将北伐成功,岂不功高盖主?万ー北伐找到几位皇室血统更近更高的宗室,自己作为皇室疏宗,岂不为他人做嫁衣?还有,司马容政权之所以能够建立,全依赖于王导家族的支持,而王导也不支持北伐
司马睿支走祖逖
但是,祖逖北伐的理由很充分,不容辩驳,使司马睿无法反对。于是司马睿表面上表示赞同,实际上敷衍了事,暗地里设置种种障碍。司马睿任命祖逖为奋威将军,豫州(今河南南部、东部,安徽北部,江苏西北角及山东西南角,东汉时在这一带设州)刺史,并象征性地支给他一干人的粮食和三千匹布,却不给一兵一卒、一铠一甲,要他自己去招募兵士,像打发叫花子似的把祖逖支走了。
313年农历六月,祖逖率领自己私家军队及随他南逃的一百多户人家,租了几只大船,渡江北上,开始了悲的北伐之旅。船至中流,祖逖立在船头,望着滔滔江水,看着无数南下的难民船,心潮起伏,感慨万分。几十年风雨过去,他回想起年轻时与刘琨闻鸡起舞的往事,恍如就在眼前,那立志报国、干事创业的铿锵誓言,犹在耳畔。如今山河破碎,民众遭难,令人痛心不已。他用手狠狠拍打着船桨(“中流击楫”的典故由此而来),发誓说:“祖逖若不能平定中原,收复失地,当如此大江!”一派士一去不复返的慷慨壮烈,浩然之气,令同行者深受感动。
祖逖渡过长江,暂驻准阴,在这里打造兵器,招募士兵。大家一听说是要北伐收复国土,纷纷加入,很快就招募到两千多人。祖逖带着这支队伍继续北进。当时,中原地区大多在后赵石勒的控制之下。祖逖由于自身兵力有限,无法与石勒正面作战。而石勒急于用兵北方,这也为祖逖的生存留下了空间。祖逖北上之前,在广大的黄准、江准之间有不少由流民或土著自发结成坞堡,也就是后人说的“土围子”。流民张平、樊雅很久以前就在城一带各自聚集了数流民、并被推举为坞主。
▲司马睿 剧照
司马睿任愍帝的丞相时,曾派参军宣劝说二人接受招安。如今,祖逖也想收编这两支队伍,委派参军股前往视察。谁知,股义是个刚愎自用、目空一切的家伙,仗势欺人,出言不逊。他见到张平以后,对其十分瞧不起。他一边巡视张平的营,一边横挑鼻子竖挑眼,指着张平的住处轻蔑地说,你住的地方只配做马既,言外之意,你张平就是畜生。股义又指着院子里的大锅说,我想把它硬了,铸为铁器,还有点用处。张平说:“此乃帝王用的锅。等天下太平了,还需用之,为何急于碎?”股乂斜眼瞥着张平说:“你能保住脑袋不?还吝惜一口大锅!”张平早已怒火中烧、忍无可忍,他大喝一声,挥刀将般义斩为两段。本来张平已经愿意归顺祖逖,此时却拥兵固守,阻止祖逖北进。
祖逖强攻了一年多未克。当时,附属于张平的流民义军还有董瞻、于武、谢浮等十几支队伍,每支也有几百人马。在正面进攻无法取得进展的情况下,祖逖遂采取离间之计。他偷倫派人与谢浮联络,许以重赏,诱使谢浮诛杀张平。谢浮假装请张平到自己的防地视察,乘机将其杀死,率众投降了祖逖。祖逖进军占据太丘。但是樊雅仍然据守谯,与祖逖对抗,祖逖攻城依旧无法取胜,便向蓬陂(今河南开封附近)的坞主陈川(自称陈留太守)、南中郎将王含(王敦之兄)求援。
此时,桓宣已为王含的参军,王含派他率领五百甲士北上前往祖逖军中增援。陈川也派猛将李头南下帮助祖逖。见到桓宣以后,祖逖对他说:“你过去曾经说服过张平和樊雅,他们对你十分信任。如今,请你再走一趟,说服樊雅。如果樊雅能够顺服,我会重用他。”桓宣领命,只身来到谯域,对樊雅说:“祖豫州要全力荡平刘聪和石勒两个反贼,需要您的支援。前时,全因轻薄,并非祖豫州之本意。如今若能化干戈为玉帛,对您而言,不仅功业可建,而且可拥有富贵。
▲桓宣 画像
如果您继续固执己见,朝廷将要增派猛将强兵,如此一来,以您合之众,固守穷域,将面临贼人和朝廷的南北夹击,岂有生路?请三思而行。”樊雅专门为桓宣设宴,言谈甚欢,二人结为挚友。酒后,樊雅即让自己的儿子随桓宣一起回到祖逖军中。过了几天,樊雅亲自前来拜见祖逖,而他的手下因为过去曾经辱骂祖逖,担心祖逖不会善罢甘休,不随着樊雅投降。樊雅与祖逖相见后,尽管心里十分满意,但难违众人之意,没办法,谯郡重新闭城自守。祖逖一面领兵困谯郡,一面再派桓宣进城说服樊雅,樊雅终于下定决心,诛杀了异议者,开城投降。
陂坞主陈川的得力干将李头在帮助祖逖困谯城时很有谋略,祖逖对他十分赏识。谯域归顺后,祖逖得到了樊雅座下的一匹骏马,李头十分喜爱,但不收向祖逖要。祖逖知道以后,立即将那匹骏马赠送给李头,这让李头感激涕零,叹道:“如果能跟随这样的主人,我李头死而无憾!”不料这话传到陈川那里,陈川一怒之下杀了李头。李头的亲党冯宪带领四百余人归顺了祖逖。陈川更加恼怒,大攻掠豫州诸郡,祖逖派兵将其击败。
将司马裒接回建康
陈川投靠了石勒。石派石虎五万人马援救陈川,就这样,祖逖和羯人共同占有陈川的故域。投奔祖逖的人越来越多势力进一步扩充。不久,祖逖就收复了黄河以南大片土地。祖逖的胜利不仅为司马睿登基而贴金,也成了基礼,同时深深地刺激了司马容睿既然已经立为晋王,起码的姿态还是要做的。在祖逖占领不久,司马睿就又一次宣布要进行大规模的北伐。这一次,他任命自己最心爱的次子为元帅,并传檄天下:“逆贼石勒,建虐河朔期,迪诛历载,游魂纵逸复遣凶党石季龙犬羊之众,越河南渡,纵其鸩毒。
▲石勒 剧照
平西将军祖逖率众讨击,应时溃散。今遣车骑将军、琅琊王等九军,锐卒三万,水陆四道,迳造贼场,受逖节度。有能枭季龙首者,赏绢三千匹,金五十斤,封县侯,食邑二千户。又贼党能枭送季龙首,封赏亦同之。”说得气山河,读之令人心潮澎湃。不过,这是司马睿的又一次作秀而已。檄文发出后,便没了后音,装聋作哑,不久就悄然无声地将司马裒接回了建康。这次他没再找淳于伯这样的替罪羊,却遭受了撕心裂肺的伤痛。因为,他心爱的儿子回到建康不久就病逝了,年仅十八岁。司马睿悲痛之余,不知有何感想?
祖逖用兵很讲究策略。他的军队与石勒的将军桃豹共同占据了陈川的故城,双方在此展开了四十天的拉锯战,军粮几乎消耗殆尽。祖逖舍弃强攻而改用智取,他用千余士兵背着装土的布袋给敌人造成一种正在运送军粮的假象,为了使敌人信以为真,他还特意让几名士兵担着大米故意掉队,被敌人截获。
桃为军中也是粮食奇缺、本以为祖逖这比他更难,想用消耗战的方法迫使其主动退兵现在看来、祖的军粮充足、桃的的信心底动摇了、急忙向后方求援。石派将军刘夜堂用一千头毛驴为其紧急运送军粮、这早在祖的意料之中,他派部下获了全部粮。桃获悉后立即率部离。
祖逖善以待人。对于新旧归附的部众、不论贵、都以礼相待、一视同仁。当时石勒为了控制黄河流域的均堡强迫主们送去人质、对此根理解,从不为难他们、允许他们同时听命于后赵石勒和东晋朝廷。坞主们对祖感恩德,自愿做祖逖的内应,为他传递信息,祖逖因此打了许多胜仗。将士只要有少许功劳、他立刻赏。他自己却躬行节俭、种农梁家中没有任何资产营生、子弟都要亲自种田、砍柴。此外,祖逖还下令收埋枯骨、进行祭莫、百姓们都感激他的恩德。对于俘获的敌军,他从来不杀,而是款待后将他们放回故里、这些人回去后感念祖的恩德、很多士兵纷纷背后赵而依附祖。
▲祖逖 画像
石勒对于祖逖这种稳扎稳打的战术十分头疼,无妙策相对,只好一改往日强攻的态势、变笑脸相迎。先是命人修成皋县祖的祖,并专门安排两户人守护祖家的坟墓。这两家人不向石勒政府税,应纳赋税作为祭祀和护墓的费用。接着、石勒写信给祖要求通使、互市。交市通商有利于南北方百姓,也有利于豫州经济的恢复和发展。祖逖这对石勒的建议不做公开回应,但对南北方的通商交往也不加制止、听任互市、但对胡人收取十倍的价格。这一举措让豫州百姓在互市中获利颜丰、民富而政府强、很快豫州公私双,兵马进一步强盛。祖逖成震中原、使石勒不敢窥视黄河以南。祖逖北伐功勋卓著,大得人心,司马睿封他为镇西将军。
此时,豫州境内抵抗力量除了祖逖外,还有李矩、郭默、赵固、上官已等部,他们之间很少并肩作战、反而常出现摩擦。祖逖对他们进行了说服调解晓以民族大义和切身祸福,使他们和睦。四部一致同意共同对敌,并愿意接受祖的指挥。历史不会忘记任何一个曾为国家和民族做出页献的人,比如其时的李矩。在晋愍帝被几个月后,317年农历二月,匈奴汉国刘聪派刘畅率领大军突然向时任荥阳太守的李矩部发起攻击,打算迅速拔掉这颗钉子,以便向中原挺进。
李矩(字世回,今山西临汾西人)是西晋末年难得的一位优秀将领。他富有谋略,极忠义,其胸襟与战功与祖逖堪比,而他所处的环境更为险恶。他曾采取诱敌之计,大败亲率大军前来进犯的石勒,这也是石勒成名之后为数极少的一次败绩。如此了得之人住在自己眼皮底下,令刘聪寝食难安,必欲除之而后快。
当时,在中原坚守的不少堡垒,其兵民往往是一体的,边耕种边战斗平时是农夫,战时是士兵,李矩的手下也是如此。刘畅大军的突然到来,让李矩根本没有时间集结兵马,形势千钩一发。在这危急关头,李矩心生一计,他向刘畅表示投降,并派遣手下的老弱残兵送去大量的牛和美酒,以犒劳刘畅大军。当刘畅派人前来探查的时候,李矩将所有的精锐全部隐匿起来,只让老弱妇孺面对刘畅的使节。于是,刘畅像刘聪数年前围攻洛阳一样,再次上当。刘畅不以为意,大宴诸将,个个喝得烂醉如泥。李矩这边却加紧战备,他一方面派出信使,火速向驻防他处的郭默求救;另一方面,集结城内精勇,密谋趁夜偷袭刘畅大营。
▲李矩 画像
结语
当李矩把自己的计划告知众将时,大家都因敌众我寡而面露惧色。为鼓舞斗志,李矩让自己的外甥郭诵前往城内的子产祠祈祷:“子产您当年做郑国宰相,境内连不祥的鸟叫声都听不到。如今,凶很的胡人与羯人来到此处,您岂能让其践踏您的厅堂!”然后,李矩让子产祠里的巫师当众宣布届时,子产将派遣神兵相助,一定能够大获全胜。很快,一支由千人组成的敢死队在郭诵率领下,趁着夜色扑向刘畅大营。勇士们悄无声息地突临刘畅大营,顿时,喊杀声惊天动地,沉睡中的刘畅土兵在睡梦中身首异处,三万大军一时间像一只只无头苍蝇,完全失去了方向,丧失了反抗能力,四散弃逃。刘畅也只身狼狈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