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归秋辰:第583期)
王莽新政伊始,朝廷收入增加,于是丞相孔光大肆吹捧皇帝。他启奏道:昔日天下财富都在刘姓王公手里,今日王公的财富都归于我新朝,那么我们子民的人均财富必定天下第一。于是各种彩虹屁在朝堂上绽放,王莽也相信自己是古往今来第一明君。
王莽
但与其同时,山东的道路上走着一排又一排的难民,他们骨肉嶙峋且衣衫褴褛。只不过他们不是因为天灾,而是人祸,新政听起来很动人。大家都把土地集中起来分配,但当大家把土地交出去后才发现:土地竟然成了皇帝的。百姓的土地不光没多,甚至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都没有保住。
一个小孩满嘴哭腔地说着:爷爷,我饿。老人家一边骂王莽的王田制,一边狠心把自己手臂上的肉咬下来一块。而在街市上,官吏向大家说着新朝人均财富天下第一,一边却是人们的嗤之以鼻和漠视,甚至有人在背地里偷偷咒骂王莽。那么新朝人均财富天下第一,百姓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王田制
原因其实很简单:当初王莽手下的人为什么要支持王莽呢?说白了,就是想利用王莽来实现自己单车换摩托的梦想。因此他们在执行王莽的新政时总是选择性执行,比如在打压刘姓贵族时,官吏积极执行,因为他们能从刘姓贵族府邸获得无数金银珠宝。
但当要惠及百姓时,他们就拒不执行,甚至还借着新政的名义搜刮百姓。而山东的难民就是他们的杰作,这也就是新朝的财富人均第一,但百姓却高兴不起来的原因。因为说白了,财富就是由一批贵族手里转到另一批贵族手里,而这群新贵族的无耻和丧心病狂要远远大于老贵族。
王公贵族
因此,财富自然就与百姓没有关系了,甚至百姓手里的财富都要被他们“合法劫掠”。当然这件事皇帝也是知道的,但王莽能起来就是倚仗这些人的支持,因此他又怎么敢触及这些人的利益呢?最终王莽也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王莽相信这只是少数,大多数也是好的。
但真实情况是:大多数贵族的搜刮更加丧心病狂,新朝的百姓都对王朝没有认同感,都对王莽恨得咬牙切齿。当百姓对于一个王朝不满时,他就会有两种情绪:一种是对当前王朝的憎恶,另外一种就是对前朝的怀念。因此当时的百姓不是憎恶王莽新朝,就是怀念大汉的恩德。
赤眉军
因此当赤眉军在山东振臂一呼的时候,那些憎恶王莽的人便加入了义军队伍。而当汉室后裔刘縯起兵讨打王莽的时候,那些怀念汉室的人便纷纷追随。这样当时最为强大的两支义军便产生了,最终更始军攻陷长安,王莽新政以失败告终。
这当然是后话,而在王莽军中,不满他的人也很多。首先就是王莽集团内部因为利益分赃不均而相互排挤,再加上王莽的猜忌,那么对王莽不满的人就更多了。其次就是手底下的人开始动摇了,尤其是新朝的士兵和中下层的将领。
刘縯
他们刚开始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社稷,都是正义的,后来发现他们的宝剑对准的是那些为了生活所奔波的百姓。这些人只是为了生活,然后他们开始怀疑自己的行为是否正义,自己遵守的朝廷律法是否正义。昆阳之战不只是战略层面的输赢,更是广大士兵内心对于王莽新朝的厌恶,他们不再想给这个昏君卖命。
说到底王莽只是一个凭着王政君平步青云的官二代,除了镀金和虚伪的表演来笼络士人外,他并没有很好的政绩。因此他只能依靠外力来达到自己的野心,当你在利用别人的时候,他们何尝不是利用你呢?因此当权力失衡的时候,那个曾经把你扶上帝位的小团体,就是日后把你拉入深渊的梦魇,这个道理古今亦然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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