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大文豪雨果的《悲惨世界》里有一句名言:世界上最宽阔的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膛。历史上许多南征北战、驰骋疆场的常胜将军无不以宽阔的胸襟赢得了世人的称赞,虽然这一点并不是他们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功成名就的决定性因素,可我们简单看几个例子就会发现,这其中似乎并不是没有一点联系的。
历史上最典型的例子莫过于汉初三杰之一的韩信了。
韩信是西汉的开国功臣,与萧何、张良并列为汉初三杰,又与彭越、英布并称为汉初三大名将。其率军出陈仓、定三秦、擒魏、破代、灭赵、降燕、伐齐,直至垓下全歼楚军,无一败绩,天下莫敢与之相争。也是在韩信的帮助下,刘邦在楚汉争霸中得以扭转劣势,得以击败项羽,因而萧何称他是国士无双,后人奉其为兵仙、战神。可是韩信一生却有一大不光彩的片段,那就是胯下之辱。
韩信发达之前在老家淮阴的时候,因为经常受到一位老妇人的接济而被周围人看不起。一次一个屠夫对韩信说:你虽然长得又高又大,喜欢带刀配剑,其实你胆子小得很。有本事的话,你敢用你的佩剑来刺我吗?如果不敢,就从我的裤裆下钻过去。
韩信自知形只影单,硬拼肯定吃亏。于是,当着许多围观人的面,从那个屠夫的裤裆下钻了过去,这也就是胯下之辱的来历。而事件中的那个屠夫并未就此销声匿迹,韩信在功成名就、衣锦还乡之后,不但没有报复他,还让他作了手下的中尉。在韩信看来,自己当时并不是怕他,而是没有道理杀他,如果杀了他,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就在韩信的容人之量传开之后没多久,西汉还发生了一件轶事,当事人的身份地位还很悬殊,一个是看守监牢的狱卒,一个是当时的名臣兼名将韩安国。
韩安国一次犯法被判罪,当时看守他的狱吏田甲出言侮辱了他。韩安国说:“死灰难道就不会复燃吗?”田甲说:“要是再燃烧就撒一泡尿浇灭它。”话音刚落,过了不久剧情就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梁国内史职位空缺,一道圣旨下来,韩安国走马上任,实现了逆袭。这下子可把田甲吓坏了,扭头就弃官逃跑了。
韩安国放出话来,田甲不回来就任,就要夷灭他的宗族。田甲没办法,只得负荆请罪,可是剧情又发生了变化。韩安国笑着说:“你可以撒尿了!像你们这些人值得我惩办吗?”最后友好地对待他,田甲虚惊一场。
这两个年代有些久远,我们看一个近代史上的例子。
吴佩孚这个名字几乎没有不知道的,他是直系军阀的一代名将,善于用兵富于韬略,兵锋所指,无不披靡,官居一级上将,人称常胜将军。可是发达之前,吴佩孚也和韩信同病相怜。
吴佩孚喜欢抽烟,无奈早些年家境贫寒,一次误入烟馆雅间被里面的著名乡绅翁钦生一脚踢了出来。吴佩孚后来投军做营长后,一次在辖区内碰到了“仇人”。不但没有难为他,还请他吃饭托其替自己捎信回家,还给他买了车票送他上车。翁钦生回到蓬莱后,逢人就夸吴佩孚的气度,后来吴佩孚做了大帅,翁钦生跑来投靠还在军中做了官。
说了这么多,那到底李广做了什么心胸狭隘的事呢?说起来这和韩安国有些类似。奚落韩安国的是一个狱卒,跟李广过不去的是一个县尉。
一次李广对匈奴作战失利,被削职为民。一次打猎回来晚了,路过霸陵亭的时候已到了宵禁时分。这在当时叫做犯禁,即使说出了身份,守卫在此的霸陵尉也不买面子:就是现任的将军也不准犯夜行路,何况你是前任的将军呢?毫不客气地扣留下李广,只让他停宿在驿亭中。
李广当时虽然受了委屈,但是霸陵尉秉公办事,无可厚非,可是在被朝廷重新启用之后,李广公报私仇把那个霸陵尉调到军队杀害了。
同上面提到的多数将军相比,李广确实缺乏容人之量。终其一生,李广虽然功高但一直未能封侯,据其回忆还曾诱降杀害过数百士兵。据当时其同僚分析,能使人受祸的事,没有比杀死已投降的人更大的了,这也就是他不能封侯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