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一聊东汉末年影响深远的凉州起义，从北宫伯玉到马腾、韩遂

中平元年，北宫伯玉、李文侯、宋建、王国等人起兵

"黄巾起义"和凉州起义的时间都是在中平元年，不过"黄巾起义"的时间要早于凉州起义。"黄巾起义"是在中平元年二月起兵，当然筹备的时间还要更早，花费了十几年的准备时间；而凉州起义的时间是在同年十一月份，这个时候"黄巾起义"基本上已经进入了尾声。东汉朝廷为了应对"黄巾起义"，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或许是凉州起义的一个诱因。

凉州起义的最初力量是北地先零羌、陇西郡枹罕、河关一带群盗以及湟中义从胡、凉州义从。凉州起义军第一代的首领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都是湟中义从胡出身。湟中义从胡是一批依附于东汉朝廷受东汉驱使的少数游牧民族，最初以月氏人为主。另外宋建、王国的身份是"凉州义从"，或许和湟中义从胡是一个意思。

凉州起义军进攻金城郡，宋建、王国假意投降，要求见凉州大人边允和韩约，这两个人都是后来凉州起义军的首领——边章、韩遂（小编下文统称为边章、韩遂）。金城太守陈懿劝二人出城与凉州起义军见面，于是宋建、王国等人劫持边章、韩遂，并且趁乱杀死陈懿。由于与凉州起义军合从，边章、韩遂无法洗清自己，于是改易名字彻底加入凉州起义军当中。

凉州起义军继续向东进攻凉州州治——汉阳郡冀县，围攻凉州刺史左昌。屯兵于阿阳（属汉阳郡）的汉阳长史盖勋率领军队救援冀县。到达冀县后，盖勋并没有强攻凉州起义军，而是以攻心的策略，斥责反叛的边章等人，边章等人主动解围；而后凉州起义军围攻护羌校尉夏育，盖勋又率领军队救援，结果被凉州起义军击败。幸亏起义军中的羌人领袖滇吾与盖勋关系比较亲密，另外盖勋在凉州的名望也比较高，所以盖勋虽然深陷绝境，但是并没有遇害。不过总体上来看，仅靠地方长官的力量已经难以遏制凉州起义军的发展。

凉州起义军与东汉朝廷的战争

凉州起义军并不满足于生存在凉州，他们一直希望向东扩张到关中地区，甚至是进入洛阳；东汉朝廷也不愿意放弃凉州这块"国家藩卫"，那么双方的战争必然要打响。与对黄巾军的势如破竹不同，东汉朝廷与凉州起义军进行了长期的拉锯战。

"美阳之战"

中平二年（即公元185年），北宫伯玉等人入侵到关中地区，东汉朝廷派平定"黄巾起义"的重要功臣皇甫嵩讨伐凉州起义军，但是皇甫嵩迟迟打开不了局面，另外皇甫嵩在与黄巾军交战时得罪了中常侍赵忠和张让，因此被构陷免职，由张温接替皇甫嵩的位置，继续与凉州起义军对抗，另外还有袁滂、周慎、董卓、鲍鸿、孙坚等人也参与了这次战役。

凉州起义军与东汉官军在美阳发生战斗，东汉官军初战不利，不过董卓、鲍鸿利用"夜有流星如火"这种对凉州起义军士气不利的天象带来的优势，成功击溃了凉州起义军。凉州起义军撤回到金城郡，东汉官军也继续深入追击。但是这次的追击并不顺利。周慎被边章、韩遂切断粮道大败而归；董卓也被羌、胡人包围，使用一个瞒天过海的计策才成功脱身。

"汉阳之战"

在中平三年（即公元186年）冬，凉州起义军内部发生了一场剧变，韩遂杀死北宫伯玉、李文侯、边章等人。凉州起义军的内讧让时任凉州刺史耿鄙产生想法。于是中平四年（即公元187年），耿鄙率领州兵讨伐韩遂、王国等人，决心收复凉州。

虽然耿鄙发动反击的时机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东汉官军内部的矛盾更加剧烈，凉州治中从事程球"为通奸利，士人怨之"，另外相当部分官军也是刚刚征募而来的士兵，比如马超的父亲马腾。汉阳太守傅燮劝说耿鄙不要轻举妄动，耿鄙没有听从。果然行军到狄道的时候，官军发生了内讧，程球、耿鄙被杀，傅燮坚守汉阳战死，马腾则率领军队加入凉州起义军，与韩遂、王国合从。三人推举王国为首领，凉州起义军出现了一波大换血。

"王国围陈仓之役"

在中平五年（即公元188年），王国等人又一次入侵关中围攻陈仓。皇甫嵩再度成为主将，与董卓各自率领两万人进攻王国。皇甫嵩采取疲兵的策略，暂时不救援陈仓，利用陈仓这座坚城消磨凉州起义军的士气。凉州起义军围攻陈仓八十多天无法攻克，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无奈之下选择撤军。皇甫嵩又利用这个机会对凉州起义军发动反击，打了一个巨大的胜仗。此战之后韩遂、马腾废掉王国，继而又陷入内斗，凉州起义军的力量受到很大的削弱。

"长平观之战"

在"王国围陈仓之役"不久后，东汉朝廷也遭遇了剧变。汉灵帝去世，宦官外戚之间内斗，董卓趁机入京掌握朝政。董卓虽然与凉州起义军长期作战，但是为了应对关东联军的威胁，还是选择与马腾、韩遂联合，并且将关中地区的一些权益分给马腾、韩遂，双方建立起联盟的关系。

初平三年（即公元192年）董卓被吕布刺杀，其余部李傕、郭汜、樊稠、李蒙、贾诩、胡轸、杨定等人反攻长安，重新把持朝政。李傕、郭汜还是沿用董卓的策略，与马腾联盟，但是二者的联盟关系比较脆弱，最后还是因为利益而破裂。马腾、韩遂与李傕、郭汜发生战争，最终是李傕、郭汜获得胜利，马腾、韩遂暂时撤回凉州。

曹操与凉州起义军的战争

樊稠在"长平观之战"中放走韩遂，导致李傕的猜忌。李傕杀死樊稠，又引起郭汜和杨定的不安。于是董卓旧部发生内讧，给汉天子东归洛阳的机会；然后曹操又从杨奉、韩暹（黄巾余党"白波军"出身，接受招安护送汉献帝东归）手中夺走汉献帝，重新建立起东汉朝廷。虽然曹操代表着东汉朝廷，但也是打开了新的历史篇章，与汉灵帝时期不可同日而语。

曹操劫走汉献帝，将汉朝政治中心安置在许县，凉州以及关中地区的重要性被削减很多，也就成为一个三不管地带。马腾、韩遂等人也可以比较顺利地进入关中，同时关中地区又有一些其他的军阀，变得十分复杂。

曹操与马腾、韩遂的初期的关系也是进行联盟，给予马腾、韩遂一个合法的身份，向二者征求人质，以及动用他们的力量。马腾也不愿意再继续维持军阀的身份，自己到朝中做官，留马超统领军队在外。本来双方的关系还算是比较和谐，但是在"赤壁之战"之后，曹操迫切地需要从西北方打开局面，于是他借口进攻汉中取径关中，逼反了韩遂、马超等人。

在建安十六年（即公元211年），曹操在"潼关之战"击溃韩遂、马超，二者又撤退回凉州。碍于冀州发生的叛乱，曹操暂时放弃追击，给了马超重新起兵的机会。马超联合羌、胡人以及张鲁的力量攻陷冀城，杀死凉州刺史韦康，击败夏侯渊割据陇右，但是在建安十八年（即公元213年）遭到内部的、等人（均为韦康旧部）的反叛，被驱逐出凉州；韩遂与兴国氐人联合，也被夏侯渊击退，在次年建安二十年被部下所杀。加上建安十九年夏侯渊在枹罕消灭了自立为王的宋建，凉州起义军首领基本上全军覆没，最终成为了历史的烟尘。

参考文献：《后汉书》、《三国志》、《中国历史地图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