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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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春秋那个美好又纷乱的时代中,姜姓诸侯家的美丽女儿们,当之无愧地成为了盛开在时代大树上的一朵朵娇花。
她们怀着“之子于归,宜室宜家”的美好心愿,活跃在先秦的天空下,既雕塑了历史的骨架,也镌刻了各自的年华。
西周末年,天下之主周幽王昏庸无道,他先是废黜了妻子姜后,后又流放了太子宜臼。为了博倾国倾城的褒姒一笑,他还干了件烽火戏诸侯的大蠢事。
姜后的父亲申候脾气暴躁,手段也强硬,他见女婿实在无药可救,就联合了犬戎国,起兵攻打周幽王,很快就灭了西周,搞死了幽王。
接着,申候扶持外孙宜臼继了位,是为周平王,自此开创了东周(春秋)局面。
在平王东迁之后,周王室的权力和影响力都衰微了不少,各个诸侯国便趁此机会,拼命扩大势力范围,天下狼烟四起。
这些诸侯国为了壮大自己的实力,彼此之间常常联姻结盟,以姻亲的关系互相帮助,同时也相互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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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诸侯国数齐国实力最强大,自姜太公开国以来,齐国发展得最为繁盛,兵强马壮实力雄厚,自然是列国争相拉拢的“抢手山芋”。
齐国姜家的女儿们,在乱世的裹挟之下,就这样开启了一代又一代的波澜人生。
但其实呢,尽管她们出身都很高贵,容颜都很美丽,却也因此成了被频繁交换和利用的棋子,她们的人生也大多都以不幸收了场。
比如昨天我写到的齐国公主庄姜,尽管她有被称颂千年的倾城之貌,和让卫人赞服尊敬的好品德,但从不曾得到过丈夫的疼惜,晚年还遭遇了儿子被杀的巨大打击,可以说一生都在悲哀中沉沦着。
而另一位以庄姜的縢妾身份嫁往卫国的夷姜,则在嫁给卫庄公之后,与庄姜一样备受君王冷落。
后来,不受宠的夷姜与同样不受宠公子晋(卫宣公)私通,还生下三个儿子伋、黔牟、顽。满以为地位稳固苦尽甘来的她,最终还是被无良的宣公厌弃,在绝望中自缢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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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她俩差不多年纪的芮姜,则成了那个年代里寥寥可数的依靠着自强、实力和智慧掌控了人生的女人。
芮姜自然也很貌美,不过美貌只是她最不出众的一个小优点而已。她的丈夫是芮国国君芮桓公,俩人生了个儿子叫芮伯万。在芮桓公薨逝后,芮伯万继位了。
这个芮伯万继位后来了个大变脸,他不仅不理朝政,还异乎寻常的好色,甚至达到了白昼宣淫的地步。
芮姜眼看着儿子越来越不堪,黎民百姓越来越遭罪,在几番痛苦的心理斗争之后,她硬起心肠,把儿子赶出了芮国,然后亲自治理国家,经过多年努力,将芮国治理的井井有条,期间还领兵大败秦国。
再说起她们的侄女辈,所遭遇的荒诞与不幸,似乎就更多了。
比如宣姜,她本是夷姜的娘家侄女和准儿媳,却被老公公给强娶霸占了,呼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宣姜,终其一生,都是强权之下的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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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文姜,历代史官们对她的评价满布鄙夷,都把她定义成是坑害鲁国两代国君的“淫妇”,尽管从情爱的角度来看,文姜确实得到了真爱,但这份爱情,到底举世难容。
被她的爱情殃及的侄女哀姜,则死于那所谓的“爱情”,不被鲁庄公喜欢的她,投向了权臣庆父的怀抱,但庆父对哀姜是利用多于爱怜,她最终还是沦为了可悲可叹的弃子。
而与哀姜一同嫁给鲁庄公的滕妾叔姜,同样命途坎坷,她的儿子鲁闵公,继位不久即被庆父刺杀身亡,叔姜也落了个无依无靠,晚景凄凉的结局。
与两位姑姑相比,鲁闵公的哥哥鲁僖公的夫人声姜,算是姜家女儿中比较幸福的一个。
她的丈夫鲁僖公作为鲁国的中兴之主,忙于重建被折腾得不像样子的国家,对后宫的滕妾们,顾不上偏宠,也顾不上厌恶,后宫就比较安定,声姜的婚姻生活,自然没有大的波澜。
但是到她儿子鲁文公继位后,她的儿媳哀姜(不是那位哀姜),又重蹈了姜家女儿的悲剧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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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姜作为正夫人,生有两个儿子,公子恶和公子视。鲁文公去世后,庶子绥勾结权臣襄仲,把哀姜的两个儿子同时刺杀,然后自立为君,且把嫡母哀姜赶回了齐国。
哀姜在回齐国的路上,一路走一路哭。她的悲伤感染了沿途百姓,很多人都忍不住掩面痛哭,还因此衍生了一个典故:“哀姜哭市”。
公子遂杀死两个哥哥之后,继位为鲁宣公,他娶的依然是齐国公主,世称穆姜。穆姜与宣公感情倒挺好的,可惜宣公早得太早,穆姜年纪轻轻就成了寡妇。
当时鲁国的“三桓家族”势力很大,彼此之间勾心斗角,都想掌握君权,灭掉另外两家。
叔孙家的家主叔孙侨如,就想方设法地勾引穆姜,希望通过她来把持朝政,继而引发了一场持续N年的大动乱,穆姜最后被她的儿子鲁成公幽禁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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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上诸姜之外,还有武姜,棠姜,出姜,庆姜,晋国的大小齐姜等姜氏女,她们同样灼灼地盛开过,爱过,恨过,哭过,笑过,斑斓了那一整个时代。
齐国和鲁国作为毗邻国世代通婚,这是两国稳定邦交关系最常用的手段,因而齐国的女儿们,世世代代都是鲁国的后宫之主。
但后人中偏有些爱嚼舌头的,眼见鲁国各种动荡,就语含刻薄:说齐姜们个个作风不正,代代为祸鲁国,简直就是齐国派来的“女间谍”!
其实这种说辞是很不公正的,男人间的权谋斗争杀伐,往往要推女人出来背锅。
如果说鲁国内乱,都赖齐姜,那卫国内乱怪哪家女子?齐国内乱又赖哪国女子?晋国内乱,又该由哪个女子背锅呢?
她们只是不幸成为了夫权制度下的玩偶与牺牲品,一个个身不由己地被权谋的阴影所覆盖、吞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