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见：李世民帐下心腹纷纷表态和站边-《大唐上阳》024

第六章 武府添金

房间之内，高处、中间和低处，都燃起了红烛，整个世界飘飘悠悠，仿佛升入了梦幻天堂。

武将军轻车熟路，是个老拖拉机手，杨佳人田垄久旱，终于仰天得甘霖了。

024

启程上任的日子到了，侍从们备好了骏马和车辆。

武士彟抱着三个女子，右边亲一下武顺顺的脸，左边亲一下武遂遂的脸，中间亲上杨女士的嘴唇和舌头，呜呜噜噜地说：“我去上任了，你们娘儿仨，好好儿的，啊。”

唐朝初年，一般的都督府长史，是地方军区或军分区参谋，没有什么实权，但李渊予扬州的定位是大都督府，故而这里的长史分量很重，相当于副州长的级别，甚至必要时会平调为节度使——军事特派大员。

武士彟任职地位非常之高，是有原因的。

本来，扬州治所在长江南岸的丹阳，长官是杜伏威和其副手辅公祏——这个字读右半边没问题。杜伏威和辅公祏都是军阀出身，靠割据成了大事，最后归附唐朝，李渊用其为和州长官，辖长江两岸地方。

和州，即今之安徽马鞍山。地处皖东，长三角地区边缘，向为江淮水陆之关津要冲。

李渊借调杜伏威到京师短期工作，在和州的辅公祏反叛了，而且公开声称是杜伏威通知他反的。

辅公祏称帝于丹阳——今之江苏南京，立号为“宋” ，筑宫室，置百官，遣大将驻守战略要地，抗御唐朝官军。

李渊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杜伏威——当然是错杀了，然后派遣自己的本家大侄子赵郡王李孝恭率军平叛。

李孝恭攻克丹阳，俘虏了辅公祏，押至广场枭首。

唐军再度控制江南地区。李渊觉得叛乱初平，唐朝在江淮地区的统治地位不很巩固，于是，不但下令将统治机关移离丹阳——南京，搬到了便于控制的江北邗州——今天的扬州广陵区，将邗州改名为扬州，而且着重强化班子，用李孝恭为南道行台左仆射，李靖为行台兵部尚书。

不久，李渊又废掉东南道行台，设立扬州大都督府，以李孝恭为扬州大都督，李靖为大都督府长史。

扬州大都督府辖扬州、和州、滁州、楚州、舒州、庐州、寿州等七个州，权力、地位可想而知。

现在调整任用，调李靖回北方对付突厥，让武士彟做扬州大都督府长史了。

武士彟到任后，扬州正在开始轰轰烈烈的新建设和新生活，生齿遽增，社稷繁荣。

在扬州，武士彟的管理才能充分发挥出来。

他分管农业和司法，调研之后，采取了很多措施，奖赏鼓励鱼米桑麻，建立健全典章制度，短短半年时间，路上就能听到赞美的歌谣了。

地方略有稳定，朝廷风雨更狂。

李渊中止了令李世民镇守洛阳一事。然而，太子李建成与秦王李世民的矛盾，确已剑拔弩张，无可调和了。

李建成和李元吉，尤其是李建成感到危机越来越近，立刻加紧行动，召集部下商议。

魏征说：“秦王譬如一棵大树，枝繁叶茂，绿荫如盖，很难为风雨所动，为雷暴所伤。然而，若斩掉它的粗枝，削去它的叶冠，仅留光杆树干一根，还能是一棵大树吗？”

李建成会意，说道：“大人说得很对。势大，全靠府中收养许多骁勇将领，若能除去这些劲敌，等于剪掉了鹰的羽翼，他就飞不起来啦。”

李元吉说：“秦王府里那些猛将，全是他的铁杆卫士，早已与他誓同生死，既不易除，也难收买啊。”

李建成倒是持重，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信他们就是铁板一块。从他最为器重的尉迟敬德开始，晓以利害，为我所用。”

当天晚上，李建成令府中秘书修了一封书信招纳尉迟敬德，督促他尽快离开李世民，早日投向正确的阵营。

“太子之为储君，必将成为天子；亲王之为宗室，未必永做亲王。

“紧急之时，主子泥菩萨过河，从将之身何以自处？

“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良将择主而事。吾心拳拳，吾意谆谆，屈驾眷顾东宫，实为明智抉择。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太子是皇帝继承人，成为天子是一定的。亲王是宗室，然而宗室未必永远能做亲王。

到了危急时刻，主人成了过江的泥菩萨，跟从他的人怎么免除祸患呢？

俗话说，好的禽鸟选择好的树木栖息，好的将军选择好的元帅从事。我作为太子，心意诚恳，屈驾相请，将军附于东宫，才是聪明智慧的归宿。良机不可放过，吉时不会再来……

在送达书信的同时，李建成又配送给尉迟敬德大批金银器物。

不料，尉迟敬德读信之后，退了礼品，回信推辞。

吾乃穷苦人出身，遇到隋朝末年的战乱时局，跟大批流离百姓一样无路可走。后来沦落于抗拒朝廷的叛逆境地，本已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了。

幸遇秦王，得以再生。如今，身在秦王府里，今世也欲以死报答秦王。

以往，没有为太子殿下立过尺寸之功，不该凭空接受如此丰厚的赏赐。

倘若我私自与殿下交往，就是对秦王怀有二心，就是见利忘义的小人，殿下要这种人又有什么用处呢？

李建成勃然大怒，将尉迟敬德的回信撕得粉碎，又一脚蹬翻被退回来的金银财宝，大骂尉迟敬德：“无非一介武夫，竟敢如此傲慢！”

这时李元吉来了，劝说道：“兄长何必跟这种人生气？他尉迟敬德既然不吃敬酒，让小弟派人送他一杯罚酒就是了。”

李建成提醒道：“四弟，尉迟敬德一身功夫，非一般人所能敌，你可得细心安排啊。”

李元吉笑道：“大哥放心吧。小四早已长大了。”

尉迟敬德将太子用重金收买自己的事情汇报给了主子秦王李世民，并把来信和回信也都交给李世民看。

李世民微笑地说尉迟敬德：“你的心就像山岳一样牢靠，即使太子赠送给你的金银财宝堆积得顶住了北斗星，我也深信你的心是不会动摇的。”

“不过，”李世民说，“太子赠送的东西你是可以接受的，进而可以了解他的阴谋，我们好有对策。不然他能善罢甘休吗？估计要不了多久祸事就会降临到你的头上了，需要提高警惕，加强防备。”

在侧的杜如晦也说：“太子的礼物，不收白不收嘛。”

尉迟敬德道：“某出身贫贱，但是，为人要顶天立地，绝不能蝇营狗苟。誓言早已立下，宁肯代替秦王去死，也不愿向太子和齐王低头。”

杜如晦等称赞说：“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丈夫气概，真英雄所为。”

李世民仍然不放心，说：“无论怎样，你得小心提防才是。”

尉迟敬德说：“秦王放心，恭候挑衅。”

不几日，真的有个刺客跟尉迟敬德过招。终南山大侠焦山，还有六个徒儿，外加一队接应人员。

焦山先是两次见尉迟敬德大门敞开，谨慎地退了，后来，齐王骂其胆小如鼠，第三番闯杀进去，中了尉迟敬德的埋伏，焦山及其门徒六人全都毙了命。

刑部以杀人罪办理尉迟敬德。

秦王李世民则向李渊告发太子李建成私养刺客，暗杀朝廷大臣之罪。

李渊只好命刑部释放了尉迟敬德。

秦王府设宴庆贺胜利。李世民祝酒时说：“自古以来，人们珍藏供奉金银财物，而我视之如粪土，只把人才作宝贝。我为拥有诸公而感到富甲天下，并以此为荣耀。”

秦王府里的将佐和文学馆里的贤士们听后，无不激动万分，纷纷表态发誓，要与秦王共患难，团结一致，准备迎接太子、齐王集团的各种攻势。

李建成和李元吉调整战略，听从部下建议，派人劝说秦琼：“你姑父罗艺与太子已结成生死之交，你何不离开秦王府，也投往东宫？”

秦琼答道：“我与罗家是亲戚不错，但人各有志，正如泾渭，清浊不同。”

那人又劝：“你在秦王府内，不过马军总管，职务低微，若能投往太子麾下，必受重用自不待言，为何要在此轻就，而不重实惠呢？”

秦琼又说：“我秦琼位卑职小，尚有自知之明。秦王对我有恩，我亦不会负义。”

李建成又派人游说李世民手下的段志玄，李元吉派人去招抚秦王府的李安远、公孙武达、独孤彦云等人，均遭到拒绝。

李建成和李元吉向李渊报告说秦王府马军总管程咬金，经常聚众酗酒，抨击朝政，诋毁大臣，扰乱人心，有谋反的迹象。

李渊说：“程知节归附大唐后，多次立下汗马功劳，朕了解此人，不会谋反的。”程知节是程咬金的另一个名字。

李建成说：“程知节在秦王府里任意攻击朝政，恰是自恃有功，暂时可能没事，日子久了，难免成为朝廷的隐患。”

李渊心中暗想：不论程咬金如何，二郎的势力确实太大，宜加以疏简了，于是下旨将程咬金外放为康州刺史。

康州，是今天的甘肃成县。

这件事让秦王府的将佐们十分气愤和不安。

程咬金愤怒地说：“他们的目的很清楚，削弱秦王的力量。一旦秦王的辅佐之臣都走光了，秦王自身又怎么能够长久呢？我决定，誓死不离开京师。”

秦琼提醒道：“知节兄弟，抗旨不遵，其罪非轻啊。实在不行，称病不能出发，拖些日子再说？”

杜如晦也说用生病、软拖的办法比较好：“不过，秦王也得早定大计，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李世民连连点头，道：“诸公之言甚是，‘萧墙之争’本是耻辱之事，但有时候不得不争啊。”

李世民的战略准备工作和自我形象树立结合起来，效果出奇的好。

杜如晦、房玄龄等谋士，早已察言观色，知悉李世民的深谋远虑，现在从其言语中，明确听出了隐隐杀机：先前的犹豫，已变成果断了。

～

武士彟心中的愿望宝塔轰然塌圮-《大唐上阳》023

巴黎雷欧著《国际商务述论》目录+节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