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当李莫愁吟唱这诗句时,意味着又要杀人了。作为金庸笔下的怨女,李莫愁但凡看到别的男女卿卿我我,往往心生嫉妒,继而杀人泄愤。
其实,在司马迁的《史记》中也有一位类似的痴情女,不仅垂涎帅气的孙子,并执着地为之付出,她就是宋襄公寡居多年的夫人。
宋襄公因为与楚国泓水一战大腿中了一箭,这年夏天旧伤复发,在位十四年的宋襄公一命归西。随后,其子王臣继位,是为宋成公。
宋成公在位十七年死去,宋成公的弟弟公子御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就杀死了宋成公的太子以及支持太子的大臣们,自己登上了国君之位。
然而,公子御不得人心。“宋人共杀君御而立成公少子杵臼,是为昭公”,不久公子御被宋国人联手杀死。王位落到了宋成公的另一个儿子公子杵臼身上,即宋昭公。
在《宋世家》中,司马迁记叙道,“昭公无道,国人不附”。宋昭公在位期间,统治黑暗,导致了宋国人很反感。
宋昭公不知珍惜来之不易的王位,昏庸无能导致支持率急速下降。“昭公弟鲍贤而下士”,但是宋昭公还有一个贤能的弟弟,叫鲍。鲍因礼敬士人而深受爱戴。
“先,襄公夫人欲通于公子鲍”,宋襄公已经死去多年,宋襄公夫人寡居多年。她见孙子鲍长相俊美,所以感情沦陷了。按照服虔注解“襄公夫人,周襄王之姊王姬也”。
于是,王姬奶奶不顾及辈分的差别,也不在乎年龄差距,跟孙子鲍提出了永浴爱河的要求。司马迁用了一个“通”字,说明王姬奶奶被孙子鲍的长相所诱惑,不然寡居的王姬完全可以找其他男人。
王姬奶奶难耐寂寞,迫不及待地想找男人同床共枕,共享鱼水之欢,满足一下久违的欲望。如果是其他男人,或许王姬很难进入历史了,但偏偏是自己的孙子鲍。
“不可”。
可惜,孙子鲍好不识趣,竟狠心拒绝了王姬奶奶的要求。当然,司马迁并未解释鲍究竟是因为限于辈分的差别,还是碍于年龄的差距,反正是王姬奶奶的要求被拒绝了。
然而,王姬奶奶并不甘心,也不死心,而是继续痴心一片。
“乃助之施于国”,王姬奶奶打着孙子鲍的旗号给国人施加恩惠。她这么做只是为了让国人念孙子鲍的好。
王姬奶奶为啥这么做呢?因为宋昭公这个孙子不受拥护嘛,其目的自然是让孙子鲍受拥戴并取而代之。如果鲍孙子坐上王位,说不定会答应了她的要求。
“因大夫华元为右师”,接着又在大夫华元的帮助,给孙子鲍谋求了一个“右师”的职位。“右师”应该是军职,相当于卫戍司令。
“昭公出猎”,宋昭公外出打猎游玩,前文提示这一年是宋昭公九年。“夫人王姬使卫伯攻杀昭公杵臼”,王姬奶奶暗中指使卫伯攻击宋昭公,并且将其杀害。
从“襄公夫人”到“夫人王姬”,司马迁明确了人物的辈分、身份和名姓,看来史上确有此事。以“襄公夫人”的身份为孙子鲍做好了铺垫,争取支持和掌控军权;然后以“夫人王姬”的身份雇请刺客。
于是,孙子鲍迎来了继位的机会,“弟鲍立,是为文公”,这便是宋文公了。
宋文公因为长相俊美而被推上王位,在历史上这是第一人,也是唯一。而更奇葩的是,美色竟然诱惑了奶奶。至于,王姬奶奶与孙子鲍是否存在奸情,司马迁却并未交代。但是,从在位表现来看,长相俊美的宋文公并非“吃软饭”的小白脸。
“文公元年,晋率诸侯伐宋,责以弑君”,宋文公上位第一年,晋号令诸侯一同讨伐宋国,名义上是为了惩治宋文公弑君夺位。“闻文公定立,乃去”,当听说宋文公上任之后,宋国局势稳定,以晋为首的讨伐联军撤退了。
由此来看,“春秋无义战”此言不虚。晋国所谓的讨伐其实就是为利益,有利则讨伐,无利就撤退。
“二年,昭公子因文公母弟须与武、缪、戴、庄、桓之族为乱”,宋文公上任第二年,宋昭公的儿子联合宋文公的舅舅,纠结宋氏公族一同谋反作乱。“文公尽诛之,出武、缪之族”,宋文公平叛,将作乱之人全部杀掉,并逐出武、缪两大公族。
“四年春,楚命郑伐宋”,第四年,楚国唆使郑国攻打宋国。“宋使华元将,郑败宋,囚华元”,宋国任命华元为将军迎战,岂料郑国将宋国打败了,而且华元也被俘虏。
华元被俘纯粹是个历史笑话。华元在开战之前,“杀羊以食士”,杀猪宰羊犒劳将士。华元这么做有利于鼓舞斗志,提振士气。按常规来说应该是好事,但是偏偏出了意外。
“其御羊羹不及”,给华元驾车的司机却没有分到羊汤。华元是疏忽了,还是故意为之?司马迁没有解释,正是因为这一碗羊汤惹恼了司机——“故怨”。
“驰入郑军,故宋军师败,得囚华元”,宋郑双方对阵时,司机驾起车拉着华元冲进了郑国军阵。宋国军队没了将军指挥,一下军心大乱,继而战阵也乱了,失败是必然了。华元因此成了郑国的俘虏。
宋文公念着华元的情,“以兵车百乘文马四百匹赎华元”,战车一百辆,装饰华丽的四百匹战马,只为了赎回一个败军之将。“未尽入,华元亡归宋”,赎送物资还未全部送达郑国,华元竟偷跑了回来。
“十六年,楚使过宋,宋有前仇,执楚使”,楚宋积累多年的前仇旧怨,当楚国使者途径宋国时,竟然被扣押了。这下惹怒了楚国,“九月,楚庄王围宋”,楚庄王大兵压境,包围了宋国。
“十七年,楚以围宋五月不解”,楚国包围宋国已五个月了,而且没有放弃的迹象。“宋城中急,无食”,宋国国都城中危急,已经无粮可吃。“华元乃夜私见楚将子反”,夜黑月高,华元私自出城会见楚国将军子反。
华元将城中实情告知楚国将军子反,“子反告庄王”。华元并非趁夜逃亡,也不是投敌叛变。他将实情告诉楚国,结局会如何呢?
“以信故,遂罢兵去”,子反告诉了楚庄王,楚庄王认为华元所说为实情,认为华元是诚信人,所以撤兵离去。其实,楚国军粮所剩无几,“我军亦有二日粮”。
华元靠诚信打败了楚军?宋国在春秋时期备受各诸侯国嘲弄,所以对司马迁的记录很难相信,不过按楚庄王的性格也许由此可能。
“二十二年,文公卒,子共公瑕立”,宋文公在位二十二年故去。其子瑕继位,进入了宋共公执政时代。
然而,在随后司马迁却赘述了两句话,一是“始厚葬”,宋国开始流行厚葬奢侈之风。二是“君子讥华元不臣矣”,华元被嘲讽不具有臣子之节。宋国被虐成渣渣了,怎么还能奢侈厚葬呢?华元出卖实情,莫非要投敌?历史诸多秘密难以解开了,只从字里行间推测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