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太武帝
魏太武帝拓跋焘在位的时候,重用了许多汉族的大臣,并任用了许多文人为国家修史。拓跋焘对主持修国史的司徒崔浩、侍中高允等人说:“国史是记载国家得失大事的,一定尊重历史,按事实发生的情况写!”
崔浩便按照太武帝的意思,组织了一班文人,编写了一部国史,这部国史把魏国前朝的几个皇帝的历史事实一件件地记录了下来,涉及到不少皇族里面的秘辛,有许多事情是很难以启齿的,崔浩也照直记录下来。
当时,魏国太子总管百官,太子用了四个大臣做自己的帮手,第一个就是崔浩,而且崔浩从上代皇帝拓跋嗣开始就是北魏的重臣,两朝云老,使得崔浩渐渐滋生了骄傲的情绪,一般的人已经不放在眼中了,朝中许多大臣去主动巴结他。
当崔浩主修的国史快成书时,崔浩手下的两个文人,一个叫闵湛,一个叫郗标,正所谓“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他俩都来恭维他,吹捧他,撺掇崔浩把国史刻在石碑上,立在碑林中,让天下人共同瞻仰他的文采。崔浩被吹捧得飘飘然了,果然让人们把国史刻在石碑上,这一下,北魏上代皇帝的一些秘辛全部被公之于众,闯下了弥天大祸!
崔浩的名气太大,早就有人想找他的茬了,这些人便向太武帝告状,说崔浩把皇家的事情夸大其辞地公之于众,是有意攻击皇帝。拓跋焘大怒,立即将崔浩抓了起来,要治崔浩的罪,还要把和崔浩一同修史的人全部抓起来治罪。
和崔浩一同修国史的还有一个高允,按拓跋焘的意思,高允也将会被治罪。太子拓跋晃曾经向高允学过汉文,高允是太子的老师,太子想救出高允,在太武帝拓跋焘抓高允之前找到高允,对高允说:“我领你去见皇帝,皇帝问你什么话,你就照我说的意思去说,这样就能免了你的罪啦!”
史官高允
太子先走进内庭,对太武帝说:“修国史是崔浩一个人主持,与高允没有关系,请您免除高允的罪吧!”太武帝传高允觐见,问他修国史是怎么回事,哪知道高允说:“太祖记(即拓跋珪的一篇传记)是前著作郎邓渊作的,先帝(即拓跋嗣)及您的传记是我和崔浩共同写的,崔浩只是总管,具体下笔书写,我却占了一大半。”
编写史书的史官
拓跋焘听后大怒,瞪着眼睛对太子说:“高允比崔浩的罪过还要大,怎么能免高允的罪呢?”太子见皇帝发火,忙跪下说:“您的声威太大,高允有点害怕,语无伦次,所以才说了这些的。我曾经向高允问过,他说确实是崔浩写的。”高允对皇帝说:“我的罪过太大,太子想保护我不死,又不敢直接向您求情,才编造了这段话,请您原谅太子的过错,治我的罪就好了。”
拓跋焘见高允对太子这么忠心,火气消了一些,对太子说:“高允果然很忠诚,也很耿直,死罪当头,都不说假话,我免了他的罪!”便让高允站了起来,立在旁边。
接着,拓跋焘又传崔浩觐见,崔浩已经吓得脸上面如土色,拓跋焘让人牵出崔浩,等候处置。拓跋焘令高允起草诏书,要将崔浩及下属128人,全部杀死五族,这么一来就要杀死一千多人。
高允不愿写这道诏书,他说:“如果崔浩犯了其他的罪该死的话,我不知道,如果因为是修国史记叙了客观事实,这是没有罪的,他的罪只是把国史刻了下来,但这个罪也不至于死,更不能把其他人都牵连进去!”太武帝更加愤怒,又命令把高允绑了起来,太子赶忙极力哀求,帮高允解释,太武帝平息了怒气,仔细想了想,觉得高允说得不错,自己差点多杀了千把个人,让高允和太子先出去。
第二天,宫中到底传出诏书,将崔浩及崔浩全族人全部除死,其他牵连进来的人,只杀了几人,也没连累到家族。
事后,太子责备高允说:“我为你说情,是想替你免罪,你却不听话,让皇上发火,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点后怕呢。”
高允却严肃地说:“史书就是记载善恶,对后人进行教育的,崔浩并没有犯罪,作国史这件事,没犯大错,不该处死,我和崔浩是同事,崔浩死了,我却活着,我其实内心感到很惭愧,我对不起这个朋友!”太子也为高允的话所感动了。这些话后来传到太武帝拓跋焘的耳中,拓跋焘也觉得做得过了头,有点后悔,曾经对人说:“崔司徒死得可惜了。”
高允有着典型的史官性格,记录事实,让后人真实的知道前人的事情,他的高贵的品格和不畏王权视死如归的性格,得到了后人的瞻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