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值岗的哨位虽然换过岗,但仍有人认识他。他便毫无阻拦地出了大营,然后像逃命一般急急跑到江边,看见有一个渔夫起早准备打鱼,忙给了银两,催促着赶快渡他过江。
蒋干在心里盘算着一系列收获,自以为立了一大功,回到军营,急忙觐见曹操,首先将盗取的密信呈上。
曹操看过密信,却异常冷静,心里仔细盘算:“这么重要的机密,蒋干怎么可能轻轻松松就得到了,而且还能毫无阻拦地顺利逃脱?难道周瑜戒备森严的大营像菜市场一般任人随意出入,难道周瑜靠这样军纪松垮的大军打仗?再说,我刚派遣蒋干给孙权送去了几十封投降密信,他回身就带来了我下属写的投降密信,这也太巧了吧?……”
看透种种破绽,他肯定这是周瑜依葫芦画瓢布置的反间计,想加害蔡瑁、张允,以便扰乱我的水军训练,心说:“哈哈,周瑜小儿,你的手段也太过拙劣了吧?你也太小看我曹孟德了。你哪里知道我的信条就是什么都不信。能轻易相信人,何况是外人,那还是我曹操吗?”
他拿定主意不上当,只是心里也稍微有点疑惑:“当然,这封密信也提醒了我,防人之心永远也不可或缺。蔡瑁、张允既然能够投降我,难道不会投降别人吗?如果孙权、周瑜给他们许诺以更高的官位和厚利,他们会不会心有所动呢?”
蒋干见曹操似乎不信他冒着杀头危险盗取的密信,非常失望,真是不明白曹操为什么宁愿相信蔡瑁、张允而不相信于他。一番紧张辛苦事小,拿性命换来的密信被当作白纸一般,实在不甘心,就拿出第二项收获,说:“周瑜这个人很有雅量,眼界开阔,境界很高,也能听进去别人的意见,经过我的游说,深明大义,有意替代孙权掌管江东,然后与丞相连横。我这里有他写的连横书信的一半,另一半我留给他作为对证了。”说着,递给曹操。
曹操听了,根据半封信的只言片语猜出个大概意思,却认为了无新意,更加不可信,想:“周瑜主战的态度最为坚决果断,正在厉兵秣马地准备迎战,如果依靠三言两语、几天的叙旧就可以降伏,也一定不是天下的英雄了。”
蒋干见曹操仍然不表明态度,只好亮出最后一招,说:“周瑜为了表明诚意,还亲自带我把军营各处的军机要地全部巡查过一遍,我已经全部暗记在心,可以凭着记忆记录下来。”
曹操心里非常失望,想:“蒋干真是个书呆子。敢于带着外人公开视察的军机要地,能是真的吗?就算是真的,其中的要害,一个文人又能看懂多少?”于是下定决心:“对蔡瑁、张允仍以使用为主,但暗中监视也有必要。”
为了不打击蒋干的苦心孤诣和积极主动,他便留有余地,说:“对周瑜的连横意图,子翼可以继续联络,以观察他的真伪。军事机要则需要仔细记录下地图文字,送给军中参谋。”
看到总算没有白跑一趟,蒋干心里才稍感宽慰。
次日,曹操当着全体文武的面,拿着蒋干盗取的密报,说:“这里有份江东来的密报,称蔡瑁、张允都督要谋害我们父子。”
蔡瑁、张允听了,吓得面如土色,心中叫苦不迭,惊慌失措。
曹操望着众人惊恐万状的表情,却说:“不过,我料想这一定又是江东的诡计。上一次我已经说过,周瑜小儿必然不会甘心失败,一定会再使诡计,今日果不其然。你们其中很多人跟随我多年,谁不知道我曹孟德历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来人,给我把它当众烧了!”
蔡瑁、张允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谢恩,感动地说:“唯有死一万次,才能够报答丞相的天大信任。”
蒋干见状,既有些尴尬,又有些失望,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联络周瑜了,想:“既然偷了他的密报,已伤害了信任与感情,连横的事情,还能不能再谈?”
——自肖永革《三国绝对很邪乎》,配图来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