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说水浒》第230期(文/焦目)
水浒第二回写的是高俅的发迹史。高俅原本只是一个浮浪子弟,整天游手好闲,平日就靠跟富家公子哥儿混着,有时候也帮人家出个馊主意,逛逛青楼之类的,总之就是教人家吃喝玩乐,不学一样好。后来被人家一告,高俅被赶出东京城。幸运的是,几年后遇赦,他又回来了。这次他运气好,几经波折,他跟着端王踢球了。
由于高俅踢球本领高,所以他深得端王喜爱。端王后来做了皇帝,就是宋徽宗,高俅也跟着发达了。他听了徽宗的话,到边关挂名历练,不到半年,这个昔日的小混混就成了正二品的殿帅府太尉。
高俅这下威风了,上任第一天就干了一件大事——把多年前的仇人之子王进打了一顿。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无耻儿混蛋,高俅这么横,他儿子高衙内更横。
高衙内仗着老爹的威风,无恶不作,尤其是喜欢调戏、糟蹋良家妇女,一时间,整个东京城不少女人惨遭他“辣手摧花”,他也因此得了个“花花太岁”的绰号。高衙内这么骄横,大概忘了,其实他本来和高俅是平辈,两人是堂兄弟。
原来高俅新发迹,不曾有亲儿,无人帮助,因此过房这阿叔高三郎儿子在房内为子。本是叔伯弟兄,却与他做干儿子。因此,高太尉爱惜他。——《水浒传》
既然是叔叔高三郎的儿子,显然,高衙内本来和高俅是同辈,两人属于堂兄弟。不过高衙内实在是软蛋,居然自降辈分,认堂哥做爹,心甘情愿给人家当干儿子。如此无耻的人,倒是很合高俅的脾气,难怪高俅爱惜他。
我们知道,历史上是有高俅这号人物的,而且其事迹与水浒中所说,相差不大。也就是说,作者所写,基本就是历史上的高俅。不过,历史上的高俅,可没有把堂兄弟当儿子,他至少有三个亲生儿子。
一个叫高尧康,被高俅提拔为承宣使;一个叫高尧辅;还有一个叫高柄,这位相当厉害,在南宋高宗绍兴十七年,被封为昌国公。
既然历史上,高俅明明有三个亲生儿子,为何作者在水浒中,要让他“认堂兄弟作儿子”呢?
金圣叹点评水浒中,曾说过:先写高俅是有原因的。这种小混混在底层混不下去,在皇帝那里却很受宠,甚至官至太尉。这就说明,当时世道之乱,起于上层。既然乱自上起,那底层人的生活可想而知,出现108将、田虎造反、方腊起义等,也就不奇怪了。
这样,一本书的基调就此定了下来。
当然,即便乱自上起,也不能说明上层人都是坏的,只是一些权臣奸宦作恶。这些奸臣权宦中,高俅就是一个典型代表,看后面故事就知道,林冲、杨志等人的命运就是因高俅而发生转变。
作者写高俅把堂兄弟当儿子,说明高俅做了太多的恶事,所以没有子嗣,断子绝孙了。没办法,他只好过继高衙内做儿子,可这样又乱了人伦。总之,这些都说明,高俅坏事做尽了。就这样没有人伦、坏事做尽的人,能在上层混得风生水起,可见世道之乱,坏人之恶。
总之,高俅无论是在底层还是高层,都是个坏人,坏得毫无人性、人伦。这正是作者要表达的东西,也为后面的情节做好了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