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释疑第65期/奉天玉)
袭人原本属于贾母房中的大丫鬟,后来被派到了贾宝玉身边,不仅相当于怡红院中的半个主子,还是贾宝玉在风月之事上的引路人。她为人处事周到大方,贾母和王夫人都非常看好她,如果不出意外,她一定会成为贾宝玉的姨娘。可是,曹公早在她的判词中,就用一句“堪羡优伶有福,谁知公子无缘”,暗示她会嫁给戏子出身的蒋玉菡。
在高鄂续写的小说后四十回中,黛玉香消玉殒,宝玉心灰意冷,最终看破红尘,选择了出家。这个时候,袭人还没有名分,没有名义留在贾府,陪宝钗一起守活寡,只能奉王夫人之命,嫁给了蒋玉菡。这样的安排是合情合理的。可是,脂砚斋评语中却有这样一段:“闲闲一段儿女口舌,却写麝月一人。袭人出嫁之后,宝玉、宝钗身边还有一人,虽不及袭人周到,亦可免微嫌烦小弊等患,方不负宝钗之为人也。故袭人出嫁后云‘好歹留着麝月’一语,宝玉便依从此话。可见袭人虽去实未去也……”
也就是说,在曹公的设想中,袭人并不是宝玉出家之后,因为无名无分才被迫出嫁的,而是宝玉还在贾府的时候,就安排她嫁给了蒋玉菡,而且从宝玉听从她的嘱咐,一直把麝月留在身边,可见当时的宝玉没有浑浑噩噩,而是十分清醒的。众所周知,贾宝玉是一个见不得离别的人,作为他的第一个女人,以及贴身照顾他多年的人,袭人在他心目中份量又非比寻常,他为什么要安排袭人出嫁呢?对于这个问题,小编有以下三种猜测。
一、阴谋论
小说中,最终嫁给贾宝玉的人是宝钗,她素来以为人大方,行事周到著称,在贾府上下名声非常好,而袭人同样被称为“大观园中第一个至贤至善”的人,不仅像宝钗一样得到了王夫人的认可,还曾被贾母看重。有人的地方就有社会,薛宝钗作为宝玉的妻子,会眼睁睁看着一个与自己性格相似,却与宝玉情分更深的人,每天在自己眼前跟自己抢风头吗?何况,因为黛玉之死,贾宝玉内心多多少少对她有些怨言。因此,这种情况下,她必须想办法把袭人从贾宝玉身边剔除。
宝钗如果提出这样的想法,王夫人作为她的亲姨妈自然会支持他,后宅之事贾宝玉本就懂得不多,性格中又有怯懦的一面,因此妻子和母亲联手,要送袭人离开,他就算心中不愿意,也无力阻止,只能听从袭人的嘱咐,保下麝月,也算是全了袭人的念想。
二、渣男论
根据张爱玲在《红玫瑰和白玫瑰》中的观点,黛玉必定是贾宝玉心目中的白月光,而薛宝钗久而久之便成了那一抹蚊子血。可是,口口声声说女儿都是水做的,需要娇养的贾宝玉却也是欺软怕硬的。例如小说第三十回中,他先后在黛玉和宝钗处受了气,不敢反驳,便想着拿院中的小丫头当替死鬼拿来出气,没想到踢到袭人,直接把对方踢到吐血。类比之后,我们不妨提出这样的设想:婚后,他不敢将薛宝钗怎样,于是打发了与宝钗相似的袭人,偏爱与黛玉、晴雯相似的五儿等丫鬟。
三、被现实所迫
到了后期,贾府逐渐没落,府上再也不能像之前一样讲究排场,供养着那么多丫鬟,必须裁掉一部分,甚至要拿其中一部分丫鬟与其他人做“交易”,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贾府虽然衰败,但是养出的丫鬟却还是一般人家无法比的。新贵可以将这样的丫鬟买回家,帮助内宅妇人更好的管家,社会地位较低的人则可以将人娶回家,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蒋玉菡显然属于后者,甚至可能用自己的积蓄,接济了苟延残喘的贾府。这个时候,如果他主动看中了袭人,就算宝玉因为两人的情分不想同意,以袭人的性格大约也会主动挺身而出。
参考资料|《红楼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