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西半球有个国家叫大明国,这个国家的子民非常的神奇,他们是一群可以长生不老的人。大明国旁边有一个小国叫小满国,小满国对大明国觊觎已久,一直企图想占领大明国。终于,机会来了。由于大明国的国君道格拉丝·崇贞昏庸无道,导致其国力日渐没落。于是,小满国瞅准时机,便对大明国发动了全面战争。
战争伊始,大明国的主将迈克尔·承畴奉命出击抗满,结果却战败被俘,并最终投降了小满国。大明国的子民们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无不义愤填膺,恨不得生啖其肉。但是,迈克尔·承畴却不以为然。他认为历史总是要优胜劣汰的,而小满国的国君的确是一位比道格拉丝·崇贞更优秀更有能力的国君,更适合来统管一个大国。为此,迈克尔•承畴还发公开信劝说大明国的子民们接受小满国的统管。但是,大明国的子民们接受了大明国几百年的爱国教育,都已经变成了国君和国家的死忠粉,怎么可能被迈克尔·承畴简简单单一封信就能说服呢?于是,这群子民在爱国思想的驱动下,一边痛骂迈克尔·承畴是卖国贼,一边继续拼死抵抗。但无奈他们的国君领导能力实在太差,最终,大明国还是被小满国给占领了,并将国名改为了满国。
大明国被占领后,大明国的子民们仍然很不服输的暗暗地抵抗满国的统管。毕竟,在他们眼中,大明国才是他们唯一的祖国,他们爱的始终是大明国,却怎么可能爱这个占领他们的满国呢?
但魔幻的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百多年过去了。这群长生不老的大明国的子民,竟渐渐遗忘了他们对大明国的死忠之爱,并渐渐爱上了这个新的满国。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他们居然开始感谢那个曾经让他们恨之入骨的卖国贼迈克尔·承畴,感谢他给他们引来了更开明更有能力的统管者,让他们过上了盛世一般的生活。
于是,这群长生不老的子民原来嘴里天天喊的‘爱我大明的爱国口号,现在却变成了‘爱我大满。而且,是发自肺腑的喊的比原来更加带劲了。
又过了一百多年,满国的国君也像原来的道格拉丝•崇贞一样,变得越来越昏聩了,导致其国力日渐衰败。而其旁边的欧日国,发现机会来了,便开始大举进攻满国。
而满国的子民已经接受了满国两百多年的爱国教育,从前这群大明国的爱国粉,现在已然变成了满国与满国国君的死忠粉,自然要奋起保卫他们的祖国和国君。这个时候,有个叫柳生静文的人突然站出来说,我们不应该再保卫我们的满国国君了,因为他是个昏君,我们应该借此机会推翻他,重新建立新的国家。但是,大多数满国的子民都是满国的死忠爱国粉,怎能接受这种大逆不道的思想呢?于是,便又像当初骂迈克尔•承畴一样,骂柳生静文是卖国贼。
但是,后来,这个柳生静文还是在欧日国的暗中支持下,与满国叛臣里应外合,最终,打败了满国国君,并在满国的土地上建立起了一个新的国家皿国。
最初,这群长生不老的满国子民们仍然沉浸在满国的爱国思想中,无法接受新的皿国。就像当初沉浸在大明国的爱国思想中,无法接受满国一样。但是,皿国后来越来越富强了,这群满国的子民便逐渐接受并成为了皿国的爱国死忠粉。而更有意思的是,当初那个被他们骂为卖国贼的柳生静文,现在,也被他们尊为了国父。
于是,这群长生不老的人,在大明国的爱国教育下,每天喊着忠诚于大明国的爱国口号,同时斥骂那些背叛大明国的人。但是,当他们被满国占领之后,在满国的各种爱国教育下,他们却又开始忠诚于满国,并且还和当初被他们斥骂的卖国贼成了好朋友。再后来,皿国取代了满国之后,在皿国的爱国教育下,他们却又变成了皿国的死忠爱国粉,并且还和当初被他们称为卖国贼的人一样,成为了一群背叛满国的‘卖国贼。
这群长生不老的人,无论被谁统管久了,都会抛弃上一个他们发誓效忠的统管者,然后,又重新爱上新的统管者。这种反反复复出卖自己的骚操作,属实令人难以理解。
后来,曾经的满国国君的儿子爱心觉罗·哈刺道出了暗藏其中的玄机。他说:“这群所谓的爱国者其实就是一群被精心驯化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患者。怎么驯化呢?
第一,只要你偶尔扔给他们几根碎骨头,他们便会向你摇尾示好。
第二、若你能经常在他们精神的断脊上爱抚几下,他们便会渐渐地开始忠诚于你。
第三、当他们稍微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忠时,你便对他们狠狠地抽上几鞭子。
最终,他们便会在这种恩威并施之下,逐渐被驯化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便会对你既依赖又畏惧,便会成为你的死忠爱国粉,从而死心塌地忠心耿耿的为你抛头颅洒热血。这种症状的好处便是,你对他们驯化的越久,他们便会对你越顺从越听话,而且越意识不到自己正在被驯化。
即便有人提醒他,他不仅不会表示感谢,反而还会厌恶甚至会去咬那个提醒他的人。这便说明,其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症状已经病入膏肓。如此,我们的忠君爱国教育便大功告成了!而这便是我们爱国教育的精髓,一切都是利益、驯化与控制!其实,这个国度无论被谁占领,对这群国人来说都无所谓,他们该干嘛还得干嘛,而且从大趋势上来说,只会越来越好。但是,既然我们现在占领着这个国家,就要想办法让他们心甘情愿死心塌地的保卫我们这群统管者的利益,这才是我们驯化他们爱国的最隐秘的目的。”
大清的太监爱国
2013年4月29日,《报刊文摘》第三版上刊登了一篇摘文,题目叫《太监姚勋》,文章的大体意思是,清末的时候,来访的法国使臣罗杰斯对清朝皇帝说:“你们的太监制度将健康人变成了残疾,我认为这非常的不人道。”皇帝没说话,只瞥了一眼身边的姚勋。这姚勋是何等的八面玲珑,他马上便站出来反驳道:“这是陛下的恩典,奴才们心甘情愿。汝怎可诋毁我大清国律,干涉我大清内政!?
……
看完这则小故事,您有什么感触呢?
当然,各花入个眼,三观不同,便自然会有不同的见解。但是,若单纯从心理学上分析,笔者认为,姚勋的这种忠君爱国的行为特征,显然极其的符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首先,姚勋虽然是皇帝身边的高级服务人员,但是,在清朝,太监其实也是一个饱受压迫的群体,他们和丫鬟、婢女的地位相差无几,也是被主人呼来喝去任由使唤的奴仆。也就是说,姚勋其实是封建制度的高级一点的受害者。
其次,在清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更何况是那些地位卑贱的太监。有些太监常常因为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会被拖出去乱棍打死。可见,太监的命是攥在皇帝手里的,而皇帝能让他们活着,在他们看来便已然是一种最大的恩典。因此,即便他们每天都被呼来喝去的使唤着,但却渐渐的对压迫他们的皇帝,生出了些许依赖与感恩之情。
第三,清朝的太监们就如同是一艘巨轮上的被压迫的船员,他们无力推翻船长(皇帝)的压迫,又无法逃离大清国这艘巨轮。于是,为了生存与活命,便不得不与压迫他们的船长(皇帝)同呼吸共命运,把船长(皇帝)的前途与安危,当成了自己的前途与安危,把船长(皇帝)的敌人当成了自己的敌人。于是,姚勋便把那位质疑皇帝迫害他的洋人也当成了敌人,反而极力维护那位压迫他的清朝皇帝。
综上可见,姚勋的这种忠君爱国的行为特征,几乎完美符合斯德哥尔摩综合征的所有典型征状。但是,在大清国,仅仅是太监群体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其实,若详加端详,我们便不难发现,当时的所有国人,几乎多多少少都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何以见得呢?
首先,大清统治者以群体利益为借口,裹胁群体内的每个人,使他们不敢不爱国,否则就是背叛群体,就是自绝于群体。但在大清这种集权体制下,群体利益最大的瓜分者却不是老百姓,而是上层权贵。因此,群体利益即权贵利益,胁迫老百姓爱国维护群体利益,便实际上主要是为了维护权贵的利益。
其次,大清的子民们虽然表面上生活在大清这艘巨轮上,但却只是一群被船长(皇帝)利用和压迫的底层船员。他们既非这艘巨轮的主人,也很难决定这艘巨轮的命运。而且他们中的绝大多数根本无法逃离这艘巨轮,也无法逃离船长(皇帝)的压迫。于是,为了生存与活命,无处可逃的他们便不得不在船长(皇帝)的压迫与胁迫下,被迫去忠君爱国。
所以说,在大清集权体制下的百姓的爱国行为,基本上都是被胁迫的斯德哥尔摩式的爱国。亦或说,是用爱国换活命与生存。甚至他们中的一部分,还会很鸡贼很精致的用爱国换名利。
而最魔幻的是,当这种斯德哥尔摩式的爱国行为内化为了一种生存策略,那么,人们便很难再察觉到,自己的斯德哥尔摩式的爱国在本质上其实是一种断脊之犬的意识下跪,是在用这种意识下跪式的忠君爱国,来媚取统治者的不宰杀或者随手抛下的一根骨头。而取而代之的,则是在大脑中自动生成的,使自己不再为这种意识下跪而难堪和羞愧的,自我美化的很高大上的很‘崇高的爱国行为。
于是,当有人指出他们的这种作秀式的爱国行为,在本质上是一种潜意识的被胁迫的意识下跪时,他们不仅不会深刻的反思自己,反而还会‘义正词严的为自己的这种斯德哥尔摩式的生存式的爱国行为而辩护。当然,这种辩护行为本身,与他们的斯德哥尔摩式的爱国行为一样,也都已经内化为了一种生存策略,一如姚勋替压迫他的皇帝说好话的魔幻行为。
最后,以一则小故事作为本文的结语;
有一天,你在一个果园门口看到了一条看园子的千年老犬。这条老犬被一条粗壮而又沉重的锁链锁着,脖子被锁链勒的血肉模糊。你不忍卒睹,便质疑主人不人道,并试图解开老犬的锁链。但这条老犬却在你准备解救它的时候,突然向你露出了獠牙,并疯狂的冲你嘶吼了起来。老犬的主人看到之后,却只是诡异的朝你笑了笑,然后,狠狠地踹了老犬一脚,又随手向这条忠主护果的老犬扔了一根骨头。于是,这条千年老犬便摇着尾巴,拖着沉重的锁链,美美地啃起了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