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位晋惠帝司马衷,除了败掉他父亲的大一统家业外,就是被人称道的“白痴”。
《资治通鉴》和其他史书一样,毫不掩饰地指明司马衷的愚笨痴呆,其中有两个例子。
有一次,司马衷听到蛤蟆叫,就问随从:“这叫声,是为公事叫呢,还是为私事叫呢?”当时天下灾荒,有的百姓都饿死了,司马衷听说后就问,他们为什么不吃肉粥呢?
随着这两个典故被载入史书,司马衷就成了后世人眼中的白痴、低能、弱智等,他也因此成为“帝王里的窝囊鸡”。
然而,蛤蟆和肉粥这两个故事,根本不能说明司马衷白痴,只能说明他生长在深宫之中,缺乏对民间事物和疾苦的认知。照实说,这也算不得多大的事情,就像今天的“巨婴”青年一样,都老大不小了,连生活常识都不懂,到了农村认不清麦子和韭菜一样的。
开国元老陈骞去世的时候,“及葬,帝于大司马门临丧,望柩流涕。”这就说明,司马衷对外界事物有比较强的感知能力,而且还有相应的情感表达方式。
在征伐司马颖时,司马衷在战乱中身中三箭,百官逃散,只有侍中嵇绍保护他,敌将要杀嵇绍时,司马衷还挺身阻挡说:“吾吏也,勿害之”,敌将说,司马颖命令只有陛下一人不杀,而且嵇绍死后,敌将给司马衷换洗衣服,司马衷却说:“嵇侍中血,勿洗也。”他自身都难保,还想着保护以命保护他的部下,因为衣服上沾了嵇绍的血而不让洗,既是对敌将残忍行径的反抗,也是对嵇绍忠诚的哀思。
只能说,司马衷确实不聪明,花花肠子不多,缺乏御下的多样手段。与此同时,他即位以后,杨骏权倾朝野已成定局,皇后贾南风又兴风作浪,整个朝局变得更加复杂,缺少智慧的他更加难以稳定局面。
因此,说司马衷“白痴”确实是有点儿过了。从他后来的那些行为表现来看,顶多跟东汉末年的汉献帝刘协差不多,在曹操的绝对权势面前,刘协也只能委曲求全,你看曹操杀伏皇后时,刘协又能做什么呢?
也许不算太聪明,但绝不是傻子,几件事可以证明:
第一,把他认定为傻子的一个理由就是他说为什么不食肉糜,也就是为什么不喝肉粥,而法国路易十六的皇后,奥地利的玛丽公主也说过类似的话,本朝的新宇大将也曾说过取缔所有民办教师的话,这是因为他们眼里,肉粥之类的和老百姓通常吃的米饭馒头并没有区别;
第二,司马炎有一次想考司马衷,结果司马衷老婆贾南风让人作弊,写了一份文章让司马衷抄一遍送上去,说明司马衷有一定的文化程度,而傻子是做不到的;
第三,当上皇帝后,贾南风找人伪造太子反书,司马衷看后勃然大怒,说明他虽然处事糊涂一点,判断力和情感还是正常的;
第四,他的叔祖父司马伦篡位,之后失败,司马衷果断处死了他,说明他的政治智慧也很正常;表达类似的事例还有很多,都证明司马衷是个正常人。史书上记载司马衷的言行极少,但我们可以大致推测,这位皇帝是个老实人,但不会是真正意义上的傻子。
毕竟马衷继位没过多久,就暴发了史上有名的“八王之乱”,之后北方地区从此陷入长期战乱,匈奴、鲜卑、羯、氐、羌等胡人政权交替建立,史称“五胡乱华”,北方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西晋刚刚形成的全国统一局面也被打破。人们痛恨五胡乱华,而一切祸乱根源都在司马衷一朝,所以故意丑化司马衷。
那么话又说回来,为什么史书上有专门记载了他的两句“名言”呢?
鲁迅曾说自己不喜欢读官史,更愿意读野史,因为很多官史里面有大量不实的东西。晋惠帝司马衷并不傻,至少智商是个正常人水平,其最大的错误在于他没有业绩,好端端的西晋王朝在他手里变得四分五裂,从这个意义上说,他是个败家毁业的皇帝。因此晋朝没有保护他的名声,后代的史家也乐于添油加醋地叙写历史,给人警醒的同时,也增加可读性。
“成者王侯败者寇”“墙倒众人推”也是史家的写作习惯,商纣王、隋炀帝、晋惠帝之类皇帝于是通过史家之笔,就成了后世的暴君、昏君、白痴君典型,而像李世民、赵匡胤、朱棣这些皇帝虽然也有上位不合法度的错误,史家们却较少去叙描他们夺位的细节,而是去渲染他们的伟大功绩。
关于这一点,《论语》中子贡说的就很明白:“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恶皆归焉。”他的意思是,商纣王的恶事,没有传说中那么严重,只是人一旦处于被动位置时,众人就把坏事一股脑全加在他头上了。
可见,无论哪个朝代的皇帝都一样,只要你业绩突出,史家们就会想起为尊者讳的规则,把一些不好的事情隐去;如果你业绩一塌糊涂,史家就会毫不客气地加以痛批,甚至断章取义地把一些八卦细节写进史书,这位皇帝也会因此恶名叠加,万世流传。
光绪皇帝的天价鸡蛋和慈禧太后日均500个鸡蛋
如果说司马衷是白痴,那么清朝的几个皇帝表现更是白痴。
比如那位精明、聪睿的乾隆皇帝,他也相信鸡蛋是物稀价贵的奢侈品,寻常百姓是绝对吃不起的。某日,他因事召大学士汪由敦,见时间尚早,于是邀他共进早膳。汪由敦回答说:“老臣家中寒素,只是简单在家吃过四枚鸡蛋作晨餐,陛下慢用”!乾隆愕然道:“鸡蛋一枚要十余两银子,四个就是四十余两。朕广有四海,尚且不敢如此挥霍,卿怎敢如此饕餮纵欲?还敢骗朕说家里穷”?
还有那位节俭的道光皇帝,他也一直认为鸡蛋是异常珍贵的稀罕物。抠抠搜搜惯了的道光帝觉得吃鸡蛋太过奢侈,一直不太舍得吃。某日,他问军机大臣曹振镛:“你家里一个月吃鸡蛋要花多少银子啊”?机灵鬼曹振镛揣着明白装糊涂,他含含糊糊答道:“臣自幼患有气病,此病最忌鸡蛋,故从未吃过鸡蛋,因此也不知道此物价格”。道光皇帝成天与内务府“斗智斗勇”后来就成为,大清王朝的佳话。《清宫补闻》中记载:道光在签署《南京条约》之前的晚上,彻夜不眠,绕殿逡巡,不停的拍案叹息,等上谕发下后,他连连流泪,说是对不起祖宗。他希望他的继任能够为他雪耻。
到光绪帝时期,鸡蛋进价已变成30两银子一枚。光绪皇帝每日要食四枚鸡蛋,自幼长于深宫的他一直以为鸡蛋是价格不菲的奢侈品,吃得起鸡蛋的人非富即贵,宫外的平民百姓人家一定吃它不起。一天,光绪一边吃鸡蛋一边盯着老师翁同的眼睛问道:“鸡蛋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此种价格昂贵的食物,翁老师可曾经常吃?”深谙个中奥妙的翁同忙不迭答道:“臣只是在祭祀大典或过年过节时,才偶尔吃一次鸡蛋,平时可不敢轻易吃它,臣家已经很久没吃,早已忘了此贵物之滋味了”/“过年的时候买个把鸡蛋,给孩子们解解馋,平时不敢想。”可怜的光绪皇帝,终生都以为吃鸡蛋属于高档消费。因为御膳房报上来的账目明细上清清楚楚写着:鸡蛋采购价是“每个三十四两银”。三十四两银子买一枚鸡蛋,下这蛋的鸡是吃啥长大的?可是光绪偏偏好这一口,因此每年要“吃”掉上万两白银的鸡蛋,弄得自己都有点儿负罪感。
“据清朝军机处档案记载,光绪十五年上半年直隶省顺天府、大名府、宣化府的粮价,以谷子、高粱、玉米三种粮食计算,平均每仓石计银一两四钱六分。”
根据1石=100斤=70公斤计算,而粮食价格以2元人民币/公斤计算,可得到以下平均值:
1两白银:约值170元
30两=30x170=5100元
无怪乎台湾教授说咱大陆人吃不起茶叶蛋。
那么,清代鸡蛋的市场价到底几许?资料记载,不过每个三、四文而已,也是寻常百姓家常吃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