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观要正,开车要稳。
——李三观
《野史纲目》第1207期
——野史纲目——
越王勾践和妻子雅鱼在吴国作人质。雅鱼接到了命令,要去侍奉晋国使者一夜。雅鱼想寻死,可是勾践却说:“不能功亏一篑,你就委屈一下吧。”
作为一国之后,遭受如此奇耻大辱,让人悲愤。
雅鱼完成命令后,平静地对勾践说:“我让大王蒙羞,让越国受辱。可是我受到的屈辱,怎能及大王的万分之一?我要活着看到大王复仇,更想看到越国的复兴。”
雅鱼陪着勾践在越国度过了三年多的屈辱岁月,又陪着勾践卧薪尝胆了十几年。
终于看到勾践灭了吴国,曾经让他们备受侮辱的吴王夫差自尽身亡。
雅鱼心想,我已经了无遗憾,也该离开了。于是,她拔剑自刎而死。
勾践在雅鱼的房中待了三天三夜。雅鱼的死虽然让他惋惜,却也让他安心,甚至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就希望雅鱼离开这个世界。
难道他对雅鱼毫无情意吗?事实并非如此,只是人性实在太复杂。
一、曾经的屈辱岁月
吴国和越国的深仇大恨要追溯到公元前496年。
那时候,勾践刚刚成为新一代越王,雅鱼则是越国王后。
吴王阖闾出兵攻打越国,没想到却被越国士兵一箭射中大脚趾,就此一命归西。
阖闾的儿子夫差得以成为新的吴王,发誓要为父报仇。
两年后,越军和吴军再次交战,越军惨败。
勾践带领五千士兵退守于会稽。
万般无奈之下,勾践派了善于言辞的大夫文种去吴国求和。
文种代表勾践匍匐在夫差面前,表示勾践愿意“躬亲为孥,妻亲为妾”。
意思就是勾践愿意成为夫差的臣子,甚至愿意把妻子献给夫差做妾。
夫差非常得意,不舍得杀了勾践。
没想到相国伍子胥却力劝他说:“这次打败越军是天赐良机,越国的土地应该是我们吴国的,绝不可讲和。”
夫差一听,有道理啊,还是应该灭掉越国,杀了勾践。
眼见越国就要覆灭,文种向勾践进言:“吴国太宰伯嚭,贪财好色,却深得夫差宠幸。咱们不如私下用美女和财物贿赂他,让他劝说吴王,没准能够成功。”
当伯嚭看到眼前一大堆耀眼的宝器和花枝招展的美女时,立即答应了越国的请求。
在他的劝说下,夫差果然同意了越国的求和。
对夫差来说,能够让昔日的仇敌跪倒在自己的脚下,接受自己的戏耍和折磨,比杀掉他更有吸引力。
公元前492年,勾践带着王后雅鱼、范蠡等三百人进入吴国,成为人质。
前途渺茫,生死未卜,勾践和雅鱼离开越国时,内心的凄凉可想而知。送行的官员和即将远赴吴国的众人抱头痛哭,仿若经历着一场死别。
勾践见到夫差时,倒头就拜,极尽谦恭。表示愿意做吴王的仆人,为他“执箕帚”。
于是,勾践在吴国开始了他精彩的表演。内心尽管怒火滔天,表面却恭敬无比,他的演技堪比影帝。
勾践和雅鱼身穿粗布衣服,居住在阖闾坟地旁的木屋中,为夫差驾车养马,除粪洒扫。
每次夫差要骑马时,勾践就亲自跪在地上,让夫差踩着自己的后背上马。
夫差派人监视他们的行动,发现勾践君臣居然从未露出一丝愠怒之色,一国之君竟然心甘情愿地做起了马夫。夫差不禁说:“我都有点怜悯他们了。”
伍子胥闻言气得要死,他一再劝夫差杀掉勾践。可是由于伯嚭贪图越国财宝,屡次在夫差面前为勾践说好话,勾践幸运地活了下来。
有一次,夫差生病,久未痊愈,在伯嚭的帮助下,勾践来到了夫差榻前。
他端起夫差的大便就放入口中,细细品味后,说:“大王,粪便的味道说明您的病快要好了。”
几天后,夫差的病果然好了,他大为感动,认定勾践已经完全臣服,毫无异心。
眼看夫差越来越相信勾践,内心无比焦虑的伍子胥冥思苦想,想让勾践露出真面目。
恰好晋国派使臣前来觐见,伍子胥对勾践提出,让雅鱼侍奉晋国使臣一夜。
如果勾践反对,就表明他并未完全服从,平时恭顺的样子只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
一夜过后,那个曾经姿容出色、气质娴雅的一国之后,竟然沦落成为他国使臣的玩物。
勾践看着雅鱼的样子,默默无言,大悲无声。
伍子胥并未找出勾践的错处,虽然内心仍旧不相信勾践已经臣服,却也没有借口劝说夫差杀掉勾践。
终于在勾践进入吴国三年后,夫差同意他返回越国。
可是,经过这些年屈辱的摧残,此时的勾践与三年前的勾践已经大大不同,他活下来的代价实在太大,身体受苦受累尚在其次,心灵的扭曲让他成为一个赤裸裸的复仇机器。
二、卧薪尝胆,人生辉煌时却失去了患难与共的伴侣
勾践回到越国后,继续以臣子姿态讨好夫差,他不断进贡金银珠宝和美女,麻痹夫差。暗地里却发奋图强,立志报仇雪恨。
他和雅鱼穿着粗布衣服,睡在茅草堆上,在房间内挂一只苦胆,每日都舔一舔,让自己不要忘记曾经的那些屈辱。
范蠡和文种提出了很多建议,比如购买吴国的粮食,减少吴国粮食库存。免费送很多昂贵木料给夫差,消耗他们的财力人力建造宫殿。
贿赂吴国高官,为夫差进献了很多美女,安排奸细散布谣言,离间吴国君臣之间的关系。
同时,勾践在深山里偷偷打造兵器,日夜不停地练兵。
雅鱼则带领越国民众纺纱织布,春耕秋收,鼓励妇女生育,帮助勾践实现复仇的理想。
此消彼长,吴国国力不断消耗,越国却越来越强大。
公元前482年,夫差与晋国、鲁国国君相会于黄池,在会上,他夺得霸主地位。
可是夫差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自己参加黄池之会,将国中的精锐尽数带走,留守的只有太子和老弱将士。
勾践趁机率大军袭击吴国,大败吴军,杀死吴国太子。
夫差派伯嚭去越王处求和,礼数与越王臣服之时一样。
勾践和范蠡、文种商议后,认为现在还不到灭掉吴国的时机,这次出其不意的袭击已经大伤吴国的元气,暂时答应他们的求和也不失为一个好策略。
刚刚夺得霸主地位的夫差,就要送上重金向曾经跪在自己面前的勾践求和,这份窝囊气简直让夫差吐血。
更让夫差没想到的是,此后的几年里,勾践又多次攻打吴国,吴国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公元前473年,越国大军压境,夫差瑟瑟发抖。
他先后八次派人求和,勾践有些心软。范蠡反对道:“大王隐忍二十年,眼看就要成功了,怎么又要放弃呢?”
于是勾践下了决心,破城而入,夫差被逼自刎而死。
此时距离勾践被放回越国已经有二十多年了,卧薪尝胆,终偿所愿。
随后越国也跃上了巅峰时期,成为春秋末期的最后一位霸主。
看着丈夫登上人生高峰,手握大权,雅鱼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可是,勾践接下来的行为,却让雅鱼的心凉了。
1】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按理说,勾践应该论功行赏,将越国的荣耀与大家分享。
对越国兴复起到最大作用的是文种和范蠡。
范蠡陪着勾践在吴国受尽耻辱,为他在吴国周旋,出谋划策。甚至将自己心爱的女人西施送给吴王,以讨得吴王的欢心,为勾践争取生存空间。
文种奔波于吴国和越国,凭借自己的政治经验和对人性的洞察游说吴国上下官员,一心一意辅佐勾践成就大业。
勾践能够保住性命,返回越国,离不开范蠡和文种。
可是,两人功劳太大,威望过高,权势也在不断增长,让勾践非常不安。
于是,勾践步步紧逼,范蠡被迫辞官,离开越国,隐退于江湖。
范蠡临走前,力劝文种急流勇退。文种却不肯放弃权势,最后落得个被迫自尽的结局。
2】曾经耻辱的见证,处处提醒勾践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对于勾践来说,复仇带来的快感虽然刺激,却时间短暂。
而在那些屈辱岁月中所经历过的痛苦却深入骨髓,难以忘记。
无论是范蠡、文种,还是最熟悉他的雅鱼,都是那段痛苦人生的见证。
他们的存在就是提醒勾践,他曾经做过最下等的奴隶。在夫差面前卑躬屈膝,为夫差尝粪,甚至将自己的女人送给别国使者玩弄......
一个人如果默默受尽耻辱,似乎还不是那么丢人。可是如果他忍受耻辱的时候,有人旁观,他的耻辱感会增加百倍。
唯有这些人都不在了,他才能麻痹自己,将过去的羞辱当作不存在。
因此即使范蠡、文种谨小慎微,无权无势,勾践也不会允许他们经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雅鱼更是如此,她本身就是一个耻辱的标签,时时提醒勾践想起那些最卑微的时刻。
3】人性的复杂,让雅鱼不堪重负
不可否认,勾践曾经爱过雅鱼,也曾经感激过雅鱼的付出,没有雅鱼的陪伴,他可能无法度过那些难熬的岁月。
可是,勾践在落魄的时候,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隐忍,他的人格极度扭曲,人性也是冰冷无情的。
失去了正常的七情六欲的男人,怎么还会珍惜如今已经年老色衰的雅鱼呢?
事实上,勾践复仇后,纵情声色。他的身边莺歌燕舞,美女环绕。
陪伴勾践几十年的雅鱼对他非常了解,与其说雅鱼为了二十多年前的耻辱而选择自杀,不如说雅鱼看透了勾践的人性,死亡是自己最好的结局。
三、结束语
勾践在雅鱼的房中待了三天三夜,出来后他说:“把王后宫埋了吧,让雅鱼在这里安睡吧。”
他埋葬的是死去的雅鱼,更是自己那些曾经无比卑贱的过往。